网吧老板吐出一口烟圈，不以为然地说：“这年头，穿白裙子，扎马尾辫的小姑娘多了去了，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哪个？”
韩商言强忍着把烟圈糊到老板脸上的冲动，压低了声音，一字一顿地说：“我是说，那个昨天坐在那儿，玩游戏输了会气得鼓起腮帮子，像只河豚一样的小姑娘。”
网吧老板愣了一下，似乎被韩商言这突如其来的比喻给逗乐了，他把烟从嘴里拿下来，抖了抖烟灰，笑呵呵地说：“呦，这位先生，您观察得可真够仔细的啊，该不会是看上人家小姑娘了吧？”
韩商言眉头一皱，冷冷地扫了他一眼，语气中带着一丝警告：“少废话，你就说知不知道吧。”
网吧老板被他这眼神看得心里一寒，连忙收起笑容，讪讪地说：“这个……我还真没什么印象，你也知道，来网吧上网的都是些年轻人，谁会去注意这些啊。”
网吧老板的话像一盆冷水，兜头浇灭了韩商言心中最后一丝希望。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该死的，他竟然连那个小姑娘的名字都不知道，上哪儿去找？
走出网吧，刺眼的阳光让他有些不适应地眯了眯眼。路边，一只流浪狗懒洋洋地趴在树荫下，吐着舌头，似乎在嘲笑他的无能。
韩商言低咒一声，一脚踢飞了路边的易拉罐。
他韩商言，想要找一个人，还没有找不到的！
他就不信了，这世上还有他韩商言搞不定的事！
韩商言回到车上，猛地灌下一口矿泉水，脑海里飞快地运转着。
那个小姑娘一看就是学生，而且还是个电脑白痴，说不定就住在附近。
想到这里，韩商言嘴角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笑意。
他发动车子，朝着附近的几所大学驶去。
一连几天，韩商言穿梭在各大高校之间，活像一个专门物色猎物的怪蜀黍。
然而，让他失望的是，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身影却始终没有出现。
韩商言烦躁地将手机扔到副驾驶座上，屏幕上闪烁着“新加坡ctF世界巡回赛”的字样。
kk战队要去新加坡比赛了，这意味着他得跟着去。本来他还指望趁着kk在国内集训的这段时间，能多点机会偶遇那个让他念念不忘的“河豚女孩”，现在计划全泡汤了。
他狠狠地捶了一下方向盘，喇叭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
这几天，他几乎把附近几所大学都翻了个底朝天，甚至厚着脸皮去女生宿舍楼下蹲点，活像个变态跟踪狂。
结果呢？别说人了，连根毛都没见着。他韩商言，叱咤风云的Gun神，什么时候这么窝囊过？
手机又震动起来，是吴白打来的。
“机票订好了，明天早上八点，别迟到。”吴白的声音一如既往的简洁干脆，没有丝毫废话。
“知道了。”韩商言没好气地应了一声，挂断电话。
去他妈的新加坡，去他妈的ctF！
他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满脑子都是那个女孩气鼓鼓的脸，像只可爱的河豚。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魔怔了，就见过一面，连名字都不知道，至于这么魂牵梦绕吗？
不行，他得冷静下来，想想办法。
是该冷静冷静了……
新加坡的空气潮湿闷热，像是预示着kk战队此行的结局。
比赛结束，大屏幕上鲜红的“Sp”刺痛了韩商言的眼睛，像一根尖针，狠狠地扎进了他本就烦躁的心脏。
“老大，没事的，下次我们再赢回来！”one小心翼翼地安慰道，生怕触碰到韩商言的逆鳞。
韩商言没说话，只是烦躁地扯了扯领口，那动作粗鲁得像是要将它扯断。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弥漫着令人窒息的低气压。
“下次？下次是什么时候？一年？两年？还是等退役了？”韩商言终于开口了，声音低沉得可怕，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队员们一个个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他们太了解韩商言了，这个时候，谁要是敢再多说一句话，无疑是在火上浇油。
吴白默默地收拾着设备，他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韩商言需要时间冷静，也需要一个发泄的出口。
……
大巴车厢里弥漫着失败的酸臭味，混合着方便面和汗臭，令人作呕。队员们一个个垂头丧气，像霜打的茄子，蔫了吧唧的。
“都怪你！最后一波不该冲的！”demo猛地一拍大腿，指着97吼道：“要不是你送人头，我们肯定能赢！”
97也不甘示弱，反唇相讥：“放屁！明明是你指挥失误，怪我咯？”
“你技术不行就别甩锅！”
“你……”
回国后，他们还在吵。
车厢里顿时像炸了锅一样，队员们互相指责，推卸责任，唾沫星子乱飞。韩商言坐在最后一排，闭着眼睛，眉头紧锁，一言不发。他感觉自己的太阳穴突突地跳，像是有无数只小虫子在里面啃噬。
这群兔崽子！输了比赛就知道内讧，一点团队精神都没有！
他猛地睁开眼睛，眼神凌厉如刀，扫视了一圈车厢，吓得队员们瞬间闭嘴，大气都不敢出。
“吵什么吵！都给我闭嘴！”他低吼一声，声音冷得像冰渣子：“输了比赛就只会窝里斗，丢不丢人？！”
车厢里一片死寂，队员们一个个低着头，像做错事的孩子。
“停车！”
司机一个急刹，大巴车停在了路边。韩商言摔门而出，留下车厢里一群面面相觑的队员。
……
便利店的冷气并没能吹散韩商言心头的烦躁，输了比赛的挫败感像一团挥之不去的阴云笼罩着他。他抓起几盒薄荷糖，又随手拿了几个红包，走向收银台。
“一共一百二十八。”收银员是个年轻女孩，染着夸张的粉色头发，百无聊赖地嚼着口香糖。
韩商言从兜里掏出一张卡递过去，女孩瞥了一眼，动作麻利地刷卡，将东西装进塑料袋。韩商言接过袋子，转身离开。
他撕开一盒薄荷糖，一股清凉的薄荷味瞬间充斥口腔，却丝毫没有缓解他心头的烦闷。他烦躁地将糖盒揉成一团，塞进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