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干什么？那药方本来就是我的！你妈的东西，我也能分一半。”
颜锋一急，话没经过脑子就漏了嘴，说完才察觉不对，脸色瞬间僵了僵。
颜蓝当即冷笑出声，眼神里满是鄙夷：“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分我妈的东西？你怕是忘了，你跟我妈从来就没结过婚，当年那所谓的婚约，也是你先一口否定，转头就撇下我们母女的！”
她的话像一记耳光，狠狠扇在颜锋脸上，他一时语塞，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话。
好一会儿，他才结结巴巴地辩解，语气里还带着几分虚张声势：“那是你妈自愿给我的！当年是她亲手把药方交我的，我要是说半句谎话，出门就被车撞死！”
“妈妈亲手给你的？”
颜蓝猛地一愣，眼底闪过一丝错愕。
颜锋的样子不像是说谎，那张药方，难道真不是他偷走的？
“你少在这胡搅蛮缠！走不走？你再不走，我现在就叫人了！”
颜锋见她神色松动，立刻抓住机会转移话题，语气又硬了起来，说着就真的伸手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
可颜蓝没退，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慑：“颜锋，你这几年官运倒是亨通，可身体却不怎么样吧？你最近是不是经常觉得肝部隐隐作痛，有时候夜里还会胀得难受？身上还悄悄冒了些不明不白的小红斑？”
短短几句话，像针一样扎在颜锋心上，他拿电话的手猛地顿住，脸色“唰”地一下白了，连声音都变了调：“你怎么知道？”
颜蓝看着他惊慌失措的模样，缓缓开口，一字一句砸进他耳朵里：“你应该还不知道吧？我就是鬼医。
以前，你可是见识过我医术的，有没有骗你，你心里最清楚。”
“你是鬼医？”
颜锋猛地抬头，眼睛瞪得溜圆，难以置信地盯着颜蓝。
最近“鬼医”的名头在星洲几乎无人不晓，秦家老爷子昏迷多年成了植物人，多少名医都束手无策，最后偏偏是鬼医出手，硬生生把人从鬼门关拉了回来，这事在官场上传得沸沸扬扬，他自然也听过。
可他怎么也想不到，那个声名大振的鬼医，竟然就是眼前这个被他嘲讽“混不下去”的女儿！
颜锋脑子嗡嗡作响，还没从震惊里缓过神，纠结着要不要松口提药方，办公室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颜蓝反应极快，抬手就把口罩重新戴上，遮住大半张脸。
下一秒，门就被推开，颜雪踩着高跟鞋走了进来，目光扫过办公室，一眼就瞥见了站在一旁的“保洁员”。
她眉头立刻皱了起来，满是狐疑，刚在走廊里撞到的不就是这个保洁员吗？怎么这会儿人又跑到爸爸办公室来了？
“出去。”颜雪没给半点好脸色，语气不耐烦到了极点，一边说一边径直走到沙发旁坐下，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再给颜蓝。
颜蓝没多言，转身就往门外走，脚步轻得没发出一点声响。没人注意到，她路过办公桌角落时，一个纽扣大小的针孔摄像头，已经悄无声息地粘在了柜子与墙面的缝隙里，稳稳对准了办公桌前的两人。
门关上的瞬间，颜雪才看向颜锋，语气里满是怨气：“爸，你知不知道，颜蓝她回来了！”
颜锋还没从“颜蓝是鬼医”的惊魂未定里走出来，听见这话，也只是敷衍地“哦”了一声，心思全在肝部的隐痛和那张药方上。
“你就这反应？”
颜雪见状更气了，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双手攥着沙发扶手，指节都泛了白，“柳瑾年因为她，已经跟我闹离婚了！”
她早上刚收到柳瑾年的消息，对方语气坚决，半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当时她就觉得天都要塌了。
思来想去，她把这所有的糟心事都归在了颜蓝头上。
若不是颜蓝回来，她的婚姻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离婚？他敢！”颜锋这才从自己的心事里拔出来，猛地一拍桌子，在办公室里大发雷霆，“你可是洲长的女儿！借他柳瑾年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跟你提离婚！”
这话声音不小，刚拐过走廊的颜蓝听得一清二楚，脚步骤然一顿，眼底满是震惊——颜雪是洲长的女儿？这怎么可能？
颜蓝皱紧眉头，心里翻江倒海。颜雪在家里的地位她再清楚不过，就算当年母亲和颜锋没结婚，她自己不算颜家正统，可颜雪是颜锋明媒正娶的妻子生的，怎么突然就成了洲长的女儿？这父女俩到底在搞什么鬼，还藏着这么大的秘密？
她正想凑近些，再听两句关键信息，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回头一看，一个穿西装、戴工牌的秘书模样的男人快步走了过来，远远就冲她招着手，语气催促：“保洁，快过来！秘书长办公室要打扫，你赶紧过去处理一下！”
颜蓝心里虽有不甘，却也没敢露破绽，只能拎起脚边的水桶，抄起抹布，跟着那名秘书，往前方的办公室走去。
司楚的办公室门被推开时，颜蓝第一眼就看见窗边立着道挺拔的身影，司楚。
他背对着门口，目光落在窗外的梧桐树梢，周身透着股生人勿近的冷意。
而地面上，一杯打翻的咖啡正顺着地板缝隙漫开，深褐色的液体晕染出一片痕迹。
混杂在浓郁咖啡香里的，还有一缕若有似无的香气，清冽中带着点冷感，颜蓝的脚步瞬间顿住。
这味道，和之前“零”身上的香水味，一模一样。
那个女人，不久之前一定来过这里。
“愣着干什么？赶紧收拾！”身后的秘书推了她一把，语气依旧急促，“秘书长待会儿要跟洲长开会，别耽误了正事，动作快点！”
颜蓝压下心底的波澜，拎着水桶蹲下身，抹布刚碰到咖啡渍，目光就不动声色地扫过办公桌。
等到颜蓝收拾好，再抬起头时，司楚已经离开了。
颜蓝想了想，决定明天再来洲府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