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在逐渐清醒。
虽然一开始……在最最有所察觉的时候，林惜歌是想要一起演下去的。
哪怕演一辈子。
如果真能够演到老死的那一天，那么，就当做这辈子是这么过来的。
可是她想得太简单了。
戏永远是戏，总会有结局的那一天。
每个人都要回归到现实里。
见林惜歌出神，保安大爷喊了她两声：“姑娘，姑娘？想什么呢？”
她“哦哦”两声，重新扬起笑容：“没什么，我只是在想，我们要是能够有这样的运气就好了，白得一套房。”
“害，人和人之间都是利益维系。老板能送一套房，说明那位海城的大人物可以带给他更多的东西。”
“是啊……”
都是利益。
那么，她身上，有什么利益呢？
论长相，林惜歌是好看的，清纯白净，素颜系花。
可是比她好看的女明星女网红，也不在少数。
她更没有雄厚的家世背景，她生活在单亲家庭，父亲早就再婚再生，压根不认她这个女儿，十多年都没见面了。
母亲好吃懒做，只知道伸手问她要钱，开口就是几千上万。
论个人工作能力……林惜歌在设计公司里上班，业绩好的时候能够有八千，勉强破万。
这点工资，只够生存，不够生活。
所以，林惜歌想不明白，她身上能有什么呢，值得被盯上。
林惜歌在岗亭里又坐了一会儿，闲聊几句，便跟保安大爷礼貌道别。
回到公寓里的时候，天已经快要黑了。
慕朝然比她先到家。
“老婆。”见她进门，慕朝然大步走过去，从鞋柜里给她拿出拖鞋放在地上，又接过她的包挂在墙上，“今天加班了吗？回来得比平时晚。”
没等林惜歌回答，他又问道：“我记得你说，今天是交设计的日子。是不是你的没有完成，或者有需要修改的地方，才会加班？”
林惜歌看着他，微张着嘴，一下子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慕朝然抬手摸了摸她的头：“精益求精，尽善尽美是好事。你的设计足够出色，就会被大老板看中的。”
嘴上是这么说，实际上……
慕朝然对林惜歌的行踪，了如指掌。
她的周围，有三四个保镖在跟着她，随时会汇报她的情况给慕朝然。
他故意这么问，看看她会如何回答。
是诚实，还是撒谎。
林惜歌叹了口气，扑进他怀里，下巴在他胸膛里使劲蹭了又蹭：“好累啊老公。”
“我给你放松放松，来，老婆大人，请坐。”
他牵着她的手，按住她的肩膀让她坐在沙发上，双手开始为她按摩。
力道适中，手法到位。
林惜歌闭上眼，享受着他的“伺候”。
她说道：“我没加班，还提前下班了。”
慕朝然神色未变，淡淡应道：“是么，你去干什么了？”
“去金岸公馆了。”林惜歌说，“心里老是惦记着那套房子。”
“怎么不叫我一起。”
“你要上班呀，我怕耽误你工作，再说了，我就是去瞎逛逛，一个人可以的。为了早去早回，我还买了奶茶贿赂刘姐，让她提前放我下班。”
慕朝然“嗯”了一声：“下次可以叫我一起的，我也能贿赂一下许总。”
林惜歌忍不住笑了起来：“没有下次了。”
话语一出，气氛好像骤然变了味。
她的笑僵在脸上。
还好是闭着眼，林惜歌眼里的慌乱无措，没有显露出来。
慕朝然的手继续揉按着她的肩膀，若无其事的问道：“你在说什么，老婆，什么叫没有下次。”
“哎呀，我的意思是，马上就要交房了，到时候可以光明正大的出入自己的小区。而且一开始装修的话，我们几乎天天都要待在房子里，哪里还用得着约着过去啊。”
慕朝然的眉头微微一松。
原来是这样。
是他想多了。
心虚的人，有一点风吹草动就会惴惴不安，草木皆兵。
林惜歌又说道：“我下班之前，还顺便逛了逛金店。”
慕朝然挑眉：“有喜欢的首饰？”
保镖倒是将这件事告诉了他，说，林惜歌在金店待了十来分钟，就出来了。
而且她是在买奶茶的时候，一时兴起去的金店。
估计就是随便逛逛，慕朝然并没有多想。
没等林惜歌回答，慕朝然弯腰，凑到她耳边：“看中哪款了，我们现在就去买。”
林惜歌睁开眼，偏头对上他深邃的眼眸。
她告诉他这件事，本意是想转移话题的。
她的声音不自觉的变成了气音：“买？”
“对。”慕朝然点头，“结婚那天我就说，要给你买个像样的首饰。但你总说太贵了，再等等，这一等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既然你有喜欢的，我就送给你。”
“可是我们要装……”
“修”字还没说出口，慕朝然打断了她：“该花花该省省，老婆，有时候也不能太委屈自己。买，我说买就买。”
林惜歌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她心里，其实压根没有想要的金器首饰。
可是，如果换做以前，慕朝然这么一说，她会特别的感动欣慰。
有时候女人不是非要那个礼物不可，而是要男人的一个态度。
但现在……林惜歌没有丝毫的喜悦。
只觉得苦涩，从嘴里一直苦到心里去了。
“生活总要有仪式感。”慕朝然继续劝她，“走吧老婆，我们去逛街。”
他的手臂结实而有力，稍稍使一点劲儿就将她从沙发上拉了起来。
林惜歌云里雾里稀里糊涂的，完全在慕朝然的带领下，就这么出了门。
她脑子都是懵的。
来到最近的一家金店，店员一看这种男女情人或者夫妻档，立刻眼前一亮。
有生意做了。
“您好，两位需要什么，我可以推荐介绍。”
慕朝然看向林惜歌：“老婆，你想要哪一款。”
“我……”
店员期盼的看着她，她的话在嘴边绕了绕，不好说出来。
她只能暗暗的拽了拽慕朝然的衣袖。
真买啊？
她舍不得。
林惜歌看了一眼牌子上的“今日金价”。
现在金子贵，涨了很多，更不划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