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神娘娘咽了咽口水，畏畏缩缩的小声说道：“有的。”
秦风感兴趣地问道：“什么？”
若是能知道杨恨云许诺出的所有好处，或许就能从中推测出一些他进入青岚福地做了什么准备，甚至还有希望猜测出杨恨云的底牌。
可等秦风用期待的眼神看向水神娘娘时，即使隔着面纱，他都能看见水神娘娘脸涨得通红，一副又害羞又尴尬的表情。
“到底是什么？”
秦风见她一直不肯回答，便加重了语气，不耐烦地追问。
水神娘娘低着头，声音细若蚊吟，“一百名阳气鼎盛的童男子。”
闻言，秦风猛地瞪大了双眼。他已经从水神娘娘微妙的表情中，猜到了答案会有些离谱，但他实在没有想到，会是这么的离谱。
水神娘娘，你贪恋男色的癖好，看来已经声名在外了啊！
“咳咳咳。”
秦风用咳嗽掩饰着自己的尴尬。
水神娘娘的头都快低到了胸前，“你不要误会，我因为所修炼的功法有缺陷，所以一直都需要阳气压制体内的阴寒之气。”
“好了，我知道了。”秦风一摆手，表示理解，然后接着问道，转移了话题。
“你知道杨恨云许诺了其它炼虚境的山水神只什么好处吗？”
最后，他补充了一句，“杨恨云就是你说的那个策划这次针对我的行动的人。”
水神娘娘微微抬起头，“应该没有许诺他们什么好处，我有跟吴县的白砂江水神打听过，她言辞含糊，只说不得不听命于姓杨的。”
秦风心中疑窦丛生，不得不听命？
“不得不”代表的意思是，有些不情愿，但是依然必须得听命行事。
他承认，杨恨云确实是一个很难缠的对手。他心里也早就有准备，杨家能如此轻易就答应让六大世家和他进入青岚福地，肯定是着一些强悍的底牌，给到了杨恨云。
但是他想不到的是，究竟是什么底牌，能让八位本地的炼虚境山水神只在没有得到任何好处，甚至有可能违背本心的情况下，还必须要听命行事？
一种强悍的控制类术法？
不太像，如果真有这类术法，那么冀江水神娘娘应该也被控制了才对。
或者是杨恨云有那八位炼虚境山水神只的把柄？以此要挟了他们？
也不太像，且不说杨恨云没法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内收集到那些山水神只的把柄，就算让他收集到了，但是把柄真就大到让一应山水神只唯命是从的地步？
还是拿冀江水神娘娘对比，就算秦风知道了她贪念男色，一直都有骗取很多阳气旺盛的男性修士的美色，他难道就能借此要挟水神娘娘，让她去帮忙刺杀杨恨云吗？
答案显然是不能的，水神娘娘不会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去换取自己的隐私不暴露。
那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等等！
在这个世界里，有谁能够让一众炼虚境的山水神只不得不听命呢？
秦风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确实是有这么一个人，能够做到这件事！
突如其来的想法，让他心神俱震，后背如同过电一般。
这怎么可能？但是......这好像就是唯一的可能！
只是......杨恨云是如何做到的？
控制？哄骗？亦或者是......利益交换？
秦风下意识地转头，看见了不敢打扰自己的水神娘娘。
那个人为何没有命令她？冀江水神娘娘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
是因为水神娘娘会给自己通风报信吗？有可能，毕竟给山水神只下命令的是那个人。
不过，秦风觉得，或许还有另外一种可能。
思及此处，他问道：“水神娘娘，那八位山水神只中，有跟你一样，已经存活了一万年以上的吗？”
水神娘娘肯定地摇了摇头，“没有。”
然后她又补充道：“与我一样存活了这么久的山水神只，现如今除了我，就只剩一位了。”
“谁？”
水神娘娘轻声说道：“蜀青山神。”
果然是他！
秦风并未对这个答案感到惊讶，在询问出口时，他心中其实已经有了一个猜测，水神娘娘的回答，正好印证了他的猜测罢了。
江水奔腾不息，两岸的林木随风轻微摇摆。
水神娘娘好奇地打量着秦风，一切仿佛都在正常发生。
然后，秦风突兀开口:“你为什么要这么畏惧我？是因为我身上有什么让你感到恐惧的东西吗？”
水神娘娘的身体瞬间僵直。
虽然隔着面纱，但是秦风依然能感觉得到她神情已然大变。
咕咚......
水神娘娘吞咽了一口口水，十只手指紧紧地绞在了一起。
“没......没有......我......我就是......单纯地被您高尚的品德所折服，所以才发自肺腑地尊敬您。”
水神娘娘一开始说得磕磕绊绊，越往后才说得顺畅起来，甚至到最后，她还自我鼓励似的总结道。
“对，对的，就是这个原因！”
秦风戏谑地看着她拙劣的表演，水神娘娘你编这些话的时候，要不要先看看自己的表情和肢体动作？
心虚，错愕，害怕，紧张，全集中在你的身上了。
只怕是个傻子都能看得出来，你在说谎了吧。
秦风收敛起笑容，将双指并拢在自己的眉心，轻声念道。
“出来吧。”
水神娘娘听见了秦风的低声呼唤，她疑惑地四下查看，带动了面纱轻轻飘起。有人潜伏在附近吗？可是自己并未感应到啊。
刹那间，金色光芒大盛。一柄剑身古朴，遍布繁密的花纹的长剑出现在两人之间。
感受到剑身上熟悉的气息后，水神娘娘双腿一软，直直跪了下去。
随即，她拜伏在地，身体微微颤抖，带动着一身的肥肉也跟着一起颤动起来。
就在这时，两人头顶的天穹上，几朵云以极快的速度汇聚在一起，然后又分裂成有一定间隔距离的两朵。
最后成型的两朵云的形状像极了一双眼睛。
然后，那双“眼睛”竟缓缓地......
......睁开
静静地看着下方发生的一切。
可惜，正在被“眼睛”观察的两人都没能发现这个异样。
秦风低头凝视着水神娘娘，缓缓问道：“你是在怕它吗？”
水神娘娘不住地磕头，秦风的言语虽然很平淡，但是听在她的耳中，却如同响雷一般炸响，又如同能蛊惑人心的魔鬼在低声呢喃。
“我不知道......我......不能说，别逼我了......”
秦风眼睛瞬间眯起。
水神娘娘回不回答这个问题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她的行为已经说明了一切。
秦风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水神娘娘畏惧的是青岚剑！
同时，她也畏惧灵主。
秦风突然抬头看向天穹，头顶上“眼睛”一样的云朵已经消失不见。
没有发现异常，秦风手指掐诀，青岚剑随即分裂成数十柄悬停在四周。
剑阵如林，守护四方。
剑阵内，水神娘娘抖动得更加厉害。
秦风却是开口说道：“我以青岚剑布下了剑阵，隔绝了一切窥探。你不要害怕，我现在要问的事情，与你惧怕的事物无关。”
水神娘娘这才抬起头，但身体仍然跪着。青岚剑所散发出的气息，让她仿佛遇到了天敌一般。
“你问吧。”
秦风面容严肃，下意识地吞了一口唾沫，然后死死盯住了水神娘娘，问道：“蜀青山神的山神庙在哪里？”
“啊？”
水神娘娘语气中充满了诧异，她不明白为什么是这个问题。
秦风却是急促地催促道：“时间不多了，剑阵我维持不了多久，快回答！”
水神娘娘脱口而出，“蜀青山神没有山神庙。”
秦风再次问，“你确定？”
“确定！”
秦风深呼吸一口气，“我们交谈的内容，请娘娘务必保密。”
水神娘娘不住地点头，如小鸡啄米。
秦风一挥手，剑阵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