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
方予乐头都没抬，直接拒绝。
这死声儿，一听，没别人。
沈昭月。
还拼桌儿，拼个六。
沈昭月看着方予乐对自己爱答不理的样子，开心地坐下。
“方老板，每天流水似的花出这么多银子，肉疼死了吧？”
看着沈昭月死皮赖脸的坐在对面儿，就跟吃了蜜像的开心的不行，方予乐暗道了一声有病。
要不是嫣儿告诉她她给了他一巴掌，她还真看不出来。
“沈昭月，我看你是搞错了吧，我可不是什么方老板。”
警告地看了沈昭月一眼，方予乐又转过头去。
爱坐坐吧，狗皮膏药像的，赶也赶不走，她也懒得赶了。
“是，不是方老板，那也是你们家的钱吧，是不是肉疼死了？”
这声儿方老板，看来是叫对了。
外界传的什么这酒楼是孟侯爷同方家长子开的，他就知道是假的。
他可是想了很久，才想到这一点的。
他们，真的很熟吗？
方予乐疑惑地看着沈昭月，难道是他们很熟，她却不知道？
还冲着自己眨眉弄眼的，她家钱，他管她肉不肉疼呢！
“沈昭月，怎么样，你是不是挺慌的呀？”
还没有开始施粥，左右闲着无聊。
“怎么？”
“自己家的酒楼对面儿就要开新的酒楼了，你还能不慌？”
果然，她知道这就酒楼是他的。
那，他是不是可以认为，她选在对面儿开酒楼，也是故意的？
“这条街上这么多家酒楼，若是每开一家，沈某都要慌的话，这买卖只怕是做不下去的。”
“方姑娘，你刚回来京都不久，不知道，这条路上，不仅开的酒楼多，刚开便关的，也是不少呢。”
吓唬她啊。
“哎呀，不会是沈老板你下的黑手吧。”
诬陷他？
沈昭月笑而不语，就像是默认了方予乐所说的一样。
“沈老板做生意若是如此霸道的话，那我可要替我家大哥在孟侯爷面前多说上几句了。”
打狗，啊呸！
什么形容！
她为什么要找孟九安当靠山，哦，好吧，虽然现在也说不上是什么靠山了，那都是有理由的。
京都，只有哪个不长眼的，才敢惹孟九安。
他有他的张良计，她自然也找到了她的过墙梯。
“方姑娘这是要仗势欺人啊？”
“是啊，沈老板可要小心了。我最会仗势欺人了。”
“哦，对了，顺便一提，关门打狗我做的也是很好的。”
沈昭月看着方予乐嘴上是一点儿都不饶人，但凡能挖苦他三句的，绝对能说上五句，想了想，说道：“方姑娘，沈某已经同林姑娘说开了，冤冤相报何时了啊，我看，咱们不如就到此为止？”
哟。
方予乐打量了沈昭月一眼，就知道他没憋什么好屁。
他俩的梁子都结到这个地步了，现在才和解，晚了吧。
“沈昭月，那一巴掌，挨的够结实？”
……
饶是沈昭月再能说会道，再能自己找话题，此刻也被方予乐的这句话给噎着了。
她俩之间，还真是什么都讲啊——
那林嫣儿也是，看着柔柔弱弱的，那一巴掌还挺有劲儿，他可是足足消了两天的肿，巴掌印儿才下去的。
“方姑娘有所不知了吧，正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沈某虽然并不爱慕林姑娘，但是能有幸被林姑娘打一巴掌，也是开心的。”
丫的，真的有病。
方予乐一副看病人无可救药的表情看着沈昭月，想着自己出于善良的内心，是不是应该送沈昭月去医馆看看。
毕竟他这么不正常的人在街上走来走去的，对别人来说，着实是有一些危险。
“你开心就好，挺好的——”
看着这样的沈昭月，方予乐还能说出什么来呢。
照她来说啊，这世上，还是人不要脸，才会天下无敌。
已经开始施粥了，方予乐干脆转过头，继续看着窗外。
队伍中，大多数是些乞丐。
少数的，才是些穿着粗衣布衫的平民百姓。
方予乐知道，这都是多亏了那些干粮的作用。
不然单单一碗粥，是没有这么大的吸引力的。
沈昭月有句话确实是没说错，花钱如流水。
她也是真心疼。
只是那是在看到这场景之前。
此刻看到，才知道京中竟然还有这么多的乞丐。
这尚且还是天子脚下，其他的地方，想来会更多。
这些乞儿，大多数身体或大或小都有些问题，若不是实在没有了办法，也不会伸出手朝上，受人嘲笑的。
又想多了。
她虽然温饱，却也没有有钱到哪里去。
这些，是户部，朝廷应该操心的事儿。
方予乐的神情一闪而过，沈昭月却看在了眼里。
他在她的脸上，看到了什么？
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吗？
她倒是很敢想嘛。
就算是他，现在万应楼能日进斗金，他都不敢想。
“方姑娘，不知道你听说了没有，近日京中可是疯传你大哥这家酒楼呢，大街小巷，无人不谈论，无人不称赞呢。”
所以呢？
干你何事儿啊沈昭月。
“所以，你能不能偷偷告诉我一下，你大哥，这是准备走个什么路子？我也好提前准备一次对策，应付应付啊。”
“沈昭月。”
沈昭月在耳边儿叭叭个没完。
方予乐觉得就像是到了夏天，本来天气就热，耳边还都是那蝉叫，烦人的不行。
“方姑娘请说，沈某洗耳恭听。”
“你一天天的，是不是很闲啊？你要是实在闲的不行的话，回去练练琴呢？”
哦，天下第一就了不起啊。
一天天的，没个正事儿的。
“哎，看方姑娘你这话说的，在沈某的眼里，你可比别的有趣儿多了呢，而且沈某可不是闲着无聊，这不是来看看生意好不好，就碰到方姑娘了，你说是巧也不巧。”
叭叭叭叭叭叭叭！
方予乐真的是第一次见到，沈昭月这么能说的人！
这张嘴，就跟到了时间要还给别人一样，天天都很很着急的要往外说很多话。
方予乐都怀疑他自己在家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能说话。
如果一天，哪怕是一刻钟不说话，他是不是会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