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也不是不敢承认的人。
做了就是做了，她不屑隐瞒。
“是哀家做的又如何？”
太后爽快的承认让帝寒最后的一丝希望也没了。
他之前还在幻想，可能是自己的消息有误。
哪怕知道这个可能性很小，他都不想接受这个结果。
偏偏母后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惊慌和悔意。
“您为何要这么做？”
帝寒忍不住问道。
其实他心里隐隐有答案。
姜南音处事圆滑，不是不知轻重，四面树敌之人，不可能冲撞母后。
那就只能是因为自己。
果然，下一秒他就听到上方的声音传来。
“自然是因为你。”
“你竟然会喜欢一个青楼女子，和一个青楼女子有染，你可知朝中大臣会如何参你？”
“而且这个青楼女可不简单，不仅勾引你，竟然还勾引云州，在你们兄弟之间摇摆不定，破坏你们的关系，就是个祸水！”
“既然你被迷住了，哀家作为你的母后，自然要帮你清理干净，只是可惜了，没想到她的命竟这么大，让她逃过了一劫。”
“听说不止一个人救了她，她与这么多男人有牵扯，能是什么好东西？你怎么就不能好好想想。”
太后说着越发生气，儿子被一个青楼女迷住，没了平时的理智，他不忍处理，她就帮他解决掉。
现在竟然还来责怪她？
他应该感谢她！
两兄弟抢一个女人，还是个青楼女，这说出去简直贻笑大方。
要是个名门贵女，也没什么，可偏偏是个身份如此低微的女人，以后他们皇家的颜面该往哪儿放？
帝寒没想到母后竟然真的要置姜南音于死地。
而且压根不后悔。
自己好不容易心动的人，要是被自己母后害死，他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母后了。
“是谁告诉母后的？”
帝寒声音发冷，直直的看向太后。
“没人告诉哀家，是哀家自己打探到的，现在京城里谁人不知？”
太后否认。
“儿臣和姜南音的事京中确实有传言，母后知道也不足为奇，但云州喜欢姜南音的事知道的人并不多？母后久居宫中，又是如何知晓的？”
云州喜欢姜南音的事并未有几人知晓，还没传开，要不是有人说，母后不会知道。
除非有人告诉母后，否则母后以母后这几年深居简出的性子，不可能去查这些，也不会对姜南音出手，
知道这些，又能告诉母后的人，不作他想。
太后有一瞬间的心虚，但面对帝寒的问话依旧面不改色。
能成为太后的人，又怎么会随随便便就被吓到。
“哀家自有自己的消息来源。”
帝寒不依不饶，“是沈初雪吧？”
他知道沈初雪对他的感情，但他并不喜欢她，让她进府也不过是安母后的心。
只要她安分守己，让她待在府上一辈子也不是不行。
王府不至于养不起一个侧妃。
吃穿用度这方面他从未亏待过她，除了感情，该有的她都有。
让她一个庶女成为侧妃，已经是可怜她的结果，不曾想她还不知足。
手伸的太长，就别怪他给她砍了！
太后没有说话，就这么端坐着。
但她的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一切原委都已知晓，帝寒心里的侥幸彻底消失。
母后对姜南音出手，纵然有沈初雪的原因，但是她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沈初雪只是夸大其词而已。
“母后当真是自己想杀姜南音？”
帝寒不死心的再问了一句。
“姜南音勾引你，甚至让你们兄弟差点反目，明目张胆的欺负沈初雪，这种祸害不能留。”
“这是沈初雪告诉您的话吧？那您有没有想过是她在说谎，想借刀杀人，让您除掉姜南音？”
让母后做她的刀，沈初雪还真是好样的！
太后眼神微变，手握住了一旁的扶手。
怎么可能？
对上自己儿子笃定的眼神，太后心里渐渐动摇。
她当真是老了？竟被一个庶女耍了不成？
帝寒将太后的神色看在眼里，怕以后再惹事端，索性一次说明白，摆明自己的态度。
“母后，儿臣心悦姜南音，她是儿臣唯一心动的女子，儿臣不愿将就，委屈自己和不喜欢的人在一起。”
“如果母后不能接受她，儿臣孝顺母后，自是不会给您添堵，儿臣绝不会带她到您面前，不过，也许母后也就见不到儿臣了。”
“当然，也有可能她不接受儿臣，毕竟母后差点杀了她，那母后就做好儿臣一辈子不娶妻生子的准备吧。”
“这样看来，母后还是祈祷她接受儿臣吧。”
“今日母后想必累了，母后好生休息，儿臣就先告退了。”
帝寒说完后，转身离开，不顾太后震惊难看的脸色。
“你……”
太后指着帝寒离开的背影，被气的说不出话来。
常嬷嬷连忙帮她顺气。
“娘娘不要太过激动，对身子不好。”
太后看着她，“你听到他说什么了吗？他这是在威胁哀家？如果哀家不接受姜南音？他就一辈子不娶？”
“这就是哀家的好儿子！”
太后没想到自己当成宝贝的儿子竟然会为了一个青楼女忤逆自己。
帝寒从小就是她的骄傲，从不让她操心，也不会违背她的意愿，这还是第一次！
这让太后如何不吃惊，如何不气？
常嬷嬷叹了口气，安抚道，“王爷这是在说气话，王爷最是孝顺，怎么可能会真的这么对娘娘，娘娘放宽心。”
她其实在太后要派人刺杀姜南音时就劝过太后，怕母子俩因为此事产生隔阂。
但太后实在太过生气，根本听不进劝阻。
现在她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王爷刚才来时，她就觉得不妙。
太后就是太相信沈侧妃的话了，以至于成了沈侧妃借刀杀人的工具。
太后摇摇头，没有信常嬷嬷的话。
“哀家了解自己的儿子，他说到做到。”
“要是姜南音真的不接受他，他是真的会终生不娶啊！”
“他这是在逼哀家啊！”
太后手握成拳，捶打自己的胸口，语气带着点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