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天内四季依旧，现在算是深秋，和外面一样
天气稍稍冷了些，按理说上官轻音的修为不应该会感觉到冷，但是她还是有些发抖想想哆嗦
“所以，你和我这样谈是为了…封口还是…”
凌云摇了摇头，他拿出第二块界核，那是一团胶状物，包裹着中间的一枚卵状物
“这是我老师故乡的一枚界核，里面的孩子还没成熟。”
上官轻音大概明白了这是一枚卵，还在发育阶段
“任何世界都会存在界核，但是每个世界意志都会极力掩藏它们的存在，因为…那是世界的权柄，只要征服了它就能获得世界的一部分至高权限。”
由于凌云说这句的语气太过平淡，上官轻音还随意的点了点头，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瞪大了双眼
“什么？这…其他人知道吗？”
“这种事好歹也是陆步彤和远古时代残本中的遗留猜测的存在，就连‘界核’这个名字都是他根据特征起的。
他一开始也认为这个可能不存在，但是直到他游历各个世界总计三万五千六百九十八年才证实了这东西的确存在。”
凌云说完把这两件界核收了起来，上官轻音神情复杂的看着他有点恍惚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而且你也没回答我刚刚的问题…”
凌云敲了敲桌面，身旁的女子继续煮起茶
“别紧张，我们不是敌人。”
“毕竟至少现在不是…况且我们现在有个相同的身份。”
上官轻音愣了一下还是没那么快放下警惕
“什么身份？……护道人！叶裴安的护道人！”
“没错，我来到这里，所选择的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叶裴安。”
上官轻音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一丝不对劲，但是这家伙的心理素质在这种时刻高的惊人丝毫不露破绽
她根本不知道他说的哪句是真实的，关键就算他露出破绽也可能是故意扔出的烟雾弹
“他的事我不能多提，以下是我能告诉你的一些部分：
首先，他是这方世界的天命之魔，他注定要和天命之子箫叶为敌
其次，天息界注定要走向两个极端，一个是助箫叶证道，一个是叶裴安证道
然后，箫叶和叶裴安是个例外，和我一样却不一样的例外
最后，我要做的就是保证世界走向另一个结局，我要助叶裴安证道。”
上官轻音全都记在心里，看着眼前的男人情绪流转
“那为什么要做那些极端的事？”
“我不否认我做过的事，我不打算弱化我犯下的错，也无意夸大我的选择。
我要的事只有5件：
1：让我的同伴操纵天道意志，夺得控制权
2：在箫叶之前得到界核，随便试探这个世界的最强战力
3：利用我体质的特殊性牵扯上大量因果
4：调查这个世界到底存不存在永生
5：逼出天命之子和天命之魔的极限”
上官轻音听完沉默半晌，抬头直视东方凌云的眼睛
怎么办，现在该怎么选？
是相信还是……
眼前的男人是货真价实的毁灭了世界的魔头，而且他亲口承认了犯下的一切，但是主犯的确也是箫叶…
相比之下他那算什么？最后关头实验失败出面救场，可世界还是毁灭了，虽说提供了重来一次的也是他们吧…
虽说一切都重新来过了，但是他的罪就一笔勾销了吗？
见她思考完看向自己，东方凌云再度开口
“你能想起来看来是天道意志被吞噬时做的反抗，除了秋冉和叶裴安我可没空去一个个加固封印了…真是的，为什么这个神通的发明者不考虑一下有这种情况呢…”
他轻笑一声，等身旁的女子倒好茶品了一口
“我诚邀上官小姐助我等一臂之力，当然不愿意也可以，我不会约束你逼迫你，相反我还会在外界一个月后对所有人公开那些真相。”
他说话时目光坚定，没有丝毫玩笑的感觉
上官轻音不敢相信他竟然说自己会向外界所有人公开一切！
怎么办？我该相信他吗？要不然让他发天道誓言？
不行！我们世界的天道约束的了他吗？
说完，凌云站起身，一旁的女子也化作一道流光没入他腰间的纳玉囊里
他起身解开结界开门，临走时扭头轻松说道
“上官小姐，两年的时间应该足够了吧，若是不愿意不表态即可，凌云不会为难，若是同意，可以传音唤我。”
“哦，对了…这茶叫做楚美人，建议你好好尝尝，若是喜欢我这还有，打扰了。”
微凉的风吹进房间，男人只有开头抱怨了两句，全程态度诚恳丝毫没有隐瞒自己做过的事
上官轻音静坐良久，才回过神似的端起茶靠到唇边品了一口
茶香清新淡雅，苦味不重恰似一名如水般的成熟温婉女子
………
“…好茶……”
………
………
叶裴安又梦到妈妈了
他记得自己的妈妈是温柔勤劳的，对他极好
但是他总觉得妈妈好像和童年里的不一样
但是他一旦往这方面想就会想起别的东西，像是一股温柔的化身把他裹挟让他不去往这方面注意
事实是他的确很喜欢这股感觉，和妈妈很像
他现在每天都有在好好修炼，他相信迟早有一天他能够寻找到永生的
这样就能带着阿悦去见妈妈了！
寂静的夜，幽蓝眼眸的神明一言不发
他的眼眸已经和不开眼时一样多了几分金色了
那是神性的象征，他现在不知道算是血脉觉醒开发的更多了，还是已经完全适应了一次开眼了
微风吹过，那道身影已然消失在原地
………
………
等到东方凌云回来时，他洞天里私人府邸的灯是亮着的
他知道是谁在里面，暗道一声造孽走了进去
打开门，凉风灌入，里面冷秋冉穿着的有些暴露似是那教坊司里陪客的头牌
她化了淡妆，把平时的美貌衬得更盛，大胆的装扮配上橘黄的灯光凸显出她平常不曾显现的完美身材
眼前的景色换谁来了都得说一句香艳，特别是冷秋冉含情脉脉的眼睛直勾勾望着凌云，挂着浅笑倒像是个等待丈夫归家的妻子
“您来啦？”
“不来你照样会找过来。”
他拉上门，走到她对面坐下
冷秋冉熟练的倒酒，这时候凌云才想起她穿的是前世聚会时那件衣裳
当时冷秋冉还嘀咕着暴露，却是被师姐们软磨硬泡穿上的，好似是箫叶拜托的
那时宗主殿里灯火通明，橘黄色的暖色调映照着，冷秋冉却是在知道后觉得有些冰冷
她借口离开了聚会，无力羞怒又不解
她真的不明白师姐师尊们为什么非那个伪君子不可，为什么能做到把自己也推给他
可她不喜欢他，她不愿意穿着这种暴露的衣裳去给那种人看
她没头苍蝇似的伤心走着，不知不觉却来到了那个熟悉却有几分陌生的小院
叶裴安已经闭关了，那个男人正独自坐着看月亮
他那双漂亮的眼睛里似是蕴含了星辰大海，金色的纹路点缀真的美极了
像是她曾经最喜欢的那些装在罐里的“宝物”
但是她的罐子被箫叶弄丢了，他一脸不好意思却又像是献宝似的献上下品灵宝垂星夜河图给她做补偿
但是那已经不是她想要的东西了
说的也是，有谁会在意一个破罐子呢…
她鬼使神差的走进去，安静的坐到他的身旁
她一言不发，他瞥了一眼也没说话
……
……
“那颗最亮的星星叫什么？”
“它叫‘慈阴’，在我们的那里叫‘慧璃’，在我老师的故乡叫做‘木星’。”
“木星…好奇怪的名字…”
“是挺奇怪的，还有火星，土星呢…”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夜晚的小院里，月光洒满了院子，可房内橘黄的灯光却撞破了这抹皎洁的月光
男人给她披了件大大的裘衣，在宁静的月光下她好像暖和了许多
“今天月亮好圆，好美…”
“对啊，今天是中秋，是赏月的好日子。”
“听你这么说，之前也喜欢赏月吗？”
“嗯，我妈妈很喜欢月亮，我之前认识一个女孩子，她也好喜欢月亮…后来我遇到了很多友人，他们大多也很喜欢月亮。”
“她也陪你赏月吗？”
“不…以前她会邀请我，只是我贪玩不懂这些，就没有去…”
“那后来你们一起赏月了吗？”
“……再也没有。”
他说这些时嘴角挂着浅笑，语气平静好像在讲一些再平常不过的话题，她也只当是两人后来闹了不愉快
“可惜了…”
“是有一点吧…看！开始了！”
他像个孩子一样看着天空，她也跟着抬头仰望
条条流星划过夜空，如雨点般布满夜空留下长长的影子
她从未见过这般场景，一时间被吸引住了眨着眼睛看着
如果在宗主殿的话，她们应该在听着箫叶吟诗作赋吧
她听过箫叶吟诗，那诗很好却不像是他能写出来的
明明是愁味很浓的诗词，但他身上却是只能看到满脑子色欲
不过诗词都是顶好的，她也会记下一些
此情此景，她呢喃道：
“初凉宜夜透衣罗，时见流星度绛河…”
她只是想到这一句很合适，就说了出来，但是男人接了下去
“渐觉露溥金掌重，梧桐影外月明多。”
闻声，她惊讶望去，美眸流转不可思议
“吴先生的诗，她也喜欢，现在我也喜欢…”
但是身旁的少女不知道吴先生是谁，不知道为什么他会知道这首诗
但是她知道，现在的他眼里倒映着星河美的她移不开眼
就这样，他看夜空，她看良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