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翊和仲雪之此次来晶城市场，核心任务是——甩垃圾。
在与人面桩共享其无限存储空间后，穆翊首次窥见了树洞内的状况。
结果里面的东西全部混合着堆积如山，其混乱程度令人咋舌。
也不知道每次交易时，人面桩是如何精准地从中找出交易者所需之物的。
除此之外，树洞内还藏有大量毫无价值的鸡肋物品。
显然，人面桩在收集物品时并不注重品质，只要是自己未拥有的，哪怕是一根鸟毛儿，它都要捡起来往树洞里塞。
穆翊看了难受得龇牙咧嘴，当即拉过仲雪之，一同着手整理树洞内的物品。
奈何，人面桩作为在野外游荡近百年的长灵类异变生物，其收集物品的习惯从未间断，树洞内的物品数量早已数以亿计。
若要细致的整理，没个一年半载恐怕很难完成。
最终，两人费尽功夫，只整理出了其中的一小部分杂物。
比如一些草根，树枝，藤条，兽类的皮毛，牙齿，骨头，筋腱，禽类的羽毛，气囊等等。
无一具有实用性。
穆翊的本意是直接扔，但仲雪之抠搜惯了，建议他来市场交易。
据仲雪之解释说，其中一些物品因年代久远，虽无实际用途，但仍能卖出不错的价钱，因为有人愿意购买作为纪念。
仲雪之劝完穆翊，又开始给人面桩画大饼，“有舍才有得，质量胜于数量”这类的漂亮话说了一大堆，最终成功让人面桩舍弃了那些整理出来的物品。
此刻，穆翊带着那些杂物，踏入了金满铺。
金满铺的老板见了穆翊，一脸牙疼的表情，心里暗暗叫苦：这不是上回那神经病么？
但他嘴上却不敢怠慢，客气地问道：“客人，您怎么又来了？”
“当然得来啊。”穆翊笑容满面，仿佛在与老友叙旧，“我之前不是说过吗，以后破烂会比较多，咱们得长期合作。”
“这不，刚好有一批货想出手，就找你来了。”
小老头儿一听这话，连忙摆出一副诚恳的模样：“哎哟，客官，真是太不巧了，最近小店只营业半天，我正打算关门往家赶呐。”
说完，他动作麻利地拎起挂在掌柜椅靠背上的老人斜挂包，一副即将离开店铺的样子。
他心中想着：反正没生意，关门总比开门迎瘟神要好。
然而，店里的另外两人却稳如泰山，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小老头儿额头上渗出一滴冷汗，尴尬地笑道：“劳驾，稍微挪个步，我得关门了。”
穆翊依然屹立不动，过了一会儿，他随手从腰间解下一只储物袋，置于掌心上抛了抛。
随着储物袋的晃动，里面碎晶互相碰撞时发出的声音清脆悦耳，听得小老头儿原本略显浑浊的双眼瞬间闪烁起精光。
作为经验丰富的老商人，听声辩物的本事自然被淬炼出来不少。
他听得真切，那储物袋中装的全是A级的碎晶！
不仅如此，他还注意到，穆翊手腕上的身份环已经从银白色的普通人身份环，变成了异变者专属的黑色身份环。
这一发现，让小老头儿原本打算闭门谢客的念头动摇了几分。
这时，仲雪之也开口相劝：“老板，要不您先看看我们的货，再决定关不关门？”
仲雪之一开口，小老头儿彻底改变了主意。
在晶城里，雪神的名号无人不晓，雪神对晶城的贡献更是难以计数。
就凭这一点，小老头儿也得给雪神几分薄面。
他缓缓将手中的老人背包重新挂回掌柜椅背上，然后转身看向穆翊，无奈地说：“坐下谈吧。”
两分钟后，三人在旁边的桌椅上坐下，准备开始交易。
为了方便套近乎，仲雪之礼貌地询问商铺的老板：“老板，该怎么称呼您？”
雪神亲切的态度让小老头儿十分受用，他伸手推了推眼前的单边眼镜，笑着答道：“大家都叫我黎掌柜。”
穆翊一听，立即插话问道：“你和城防军的黎舟是什么关系？”
黎掌柜微微一怔，随即脸上的笑容瞬间变得晦暗，语气也颇为不悦：“哼，我和他没什么关系。”
穆翊和仲雪之见状，相视一眼，在彼此的脸上看到了三个大字：有故事。
穆翊嗅到了乐子的气息，脑中的cpU飞速运转，随后一本正经地开口道：“黎掌柜，我这次来，可是要跟你谈一桩大买卖。”
“彼此间知根知底，才好相谈，可你这态度，着实让我心里打鼓。”
黎掌柜的眼神闪烁，带着几分疑虑：“什么大买卖？”
穆翊对他做了个稍候的手势，随后解下腰间的人面桩，放到了桌上。
“应有尽有。”穆翊含笑回答。
黎掌柜一见到人面桩，眼睛猛地一亮，脱口而出：“无尽宝库！”
穆翊笑笑，伸出指头戳戳迷你版的人面桩，说：“来，跟你同行打个招呼。”
人面桩依言照做，向黎掌柜挥了挥枝条，发出一声：“嗬！”
黎掌柜的双手不自觉地搓动，看着像是手痒，很想要摸一摸人面桩。
但很快，穆翊便将人面桩收回，挑眉对黎掌柜说：“怎么样？这桩买卖做不做？”
黎掌柜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缓缓开口：“真要论起来，黎舟那小子还得叫我一声叔公。”
穆翊立刻接茬：“哦，也就是黎舟那绿帽子老爹的叔叔。”
黎掌柜闻言一哽，随即长叹一声，感慨道：“我那侄儿，可是黎家唯一的血脉延续啊。”
说着，他的语气蓦地一转，变得咬牙切齿起来：“却被那天杀的歹人给害了！”
“歹人？害？”穆翊面露疑惑，“你这话，好像你侄子是被人谋杀的一样。”
“就是谋杀！”黎掌柜极快地接话，语气异常坚定，“是那个异变者，杀害了我的侄儿！”
听此，仲雪之忍不住插话：“可他不是因酗酒过度而死的吗？”
“不可能！”黎掌柜的语气依然坚定，“那天，我明明劝过他，让他别再颓废酗酒，他也信誓旦旦地答应了。”
“他父亲去世得早，一向很听我的话，答应我的事情，从未反悔过。”
这番话，令对面坐着的两人同时陷入了沉思。
片刻之后，穆翊提出了疑问：“你的意思是，黎舟的亲生父亲，设计杀害了黎舟名义上的爹？”
“定是这样！”黎掌柜一脸怒容地点头确认。
穆翊继续问：“既然这么肯定，那你有怀疑的对象吗？”
黎掌柜的神色变得有些犹豫，回答道：“确实有一个。”
穆翊毫不避讳地直接说出：“孟教授吧。”
黎掌柜意外他的直接，但也诚实地点了点头。
得到肯定答案后，穆翊抬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总感觉最近“孟教授”这三个字的出场率，过于频繁了，哪儿都有他。
他思考片刻，再次询问：“仅是怀疑，没有证据？”
黎掌柜又一次叹了口气，双手一摊，显得颇为无奈：“我曾经偷偷跟踪过他一段时间，并未发现什么直接的证据。”
“但是，”黎掌柜话锋一转，“根据我那段时间的仔细观察，他也绝非什么圣贤之辈！”
穆翊眼中的兴趣更浓，心中暗想：这瓜越滚越大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