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寂沉默着把手机丢到一边，也不说话。
他垂头盯着地板，只想把地板灼烧出一个洞来。
“皎皎。”
沉默了许久，花寂说道：“想听故事吗？”
“喏，喝牛奶。”
江清皎端来两杯牛奶，她一向喜欢甜的东西，牛奶也不例外，甜的东西总会让人心情放松。
“谢谢。”
花寂握着杯子摩挲几下，开始讲述他和肖弈的故事。
他们两人认识很久，初中是同班同学。
那时候他妈妈还没去世，他也没辍学。
少年成绩很好，常年霸占年级第一的位置，而肖弈是转校生，转到这里之前他也是优等生。
两人因此认识并产生了交集。
花寂从小性格就孤僻，又喜欢打架，经常以一敌多，他身上挂彩，但和他打架的小团伙也好不到哪去。
为此，班主任找过他多次谈话，但少年只是沉默，并不解释。
但这事花母并不知道，班主任想过找花母，但少年每次都以死相逼，学校也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大，又因为花寂学习成绩一向很好，学校就出面把这些事压了下去。
“我有一次打架之前发烧了，40度高温，体力跟不上，是肖弈出现把我救了。”
花寂把杯子搁下，接着说：“后来高中，我们依旧一个班，只是那时候我妈没了，我就辍学了。”
“小幸很乖，但他的病拖不得，所以我才来当职业选手的。”
花寂目光深沉，面前是白色的墙，穿透过去是弟弟躺在病床上的样子，枯瘦病弱。
“花花……”
江清皎拍拍他的手背，示以安慰。
“皎皎，我不傻的，我知道肖弈并没有真心把我当朋友。”
少年肩膀微微颤抖，“可那又怎样呢，他交好南幼宁，只要有钱，怎样都可以。”
他和肖弈做朋友，南幼宁看在肖弈的面子上也会偶尔资助他。
肖弈虽然不把他当朋友，但他也算“可怜”过他，曾经和南幼宁透露过花幸的事情。
花寂眼角通红，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和皎皎说这些，但在心底憋了太久，他快撑不住了。
【呜呜呜，宿主，我主人好惨啊。】
江清皎把少年的头靠在自己肩膀上，轻拍他的单薄的后背，“花花，没关系的花花。”
调整好情绪，花寂就沉默着起身了，他稍微坐的远了一些，勉强勾起一抹笑，“皎皎，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虽然肖弈虚伪，我也好不到哪去，我利用了他。”
他是什么时候发现肖弈不把他当朋友的呢？
也就高二开学。
高二那年他母亲去世了。
肖弈过来参加葬礼，但葬礼结束，他无意间听到肖弈和别人的对话。
他一直都很看不起他的家庭，也难怪，他妈妈是被一个混蛋骗了才有的他，虽然那个混蛋最后喝得酩酊大醉自己跳江了，死的十分滑稽。
那时候，他才知道那一次根本不是肖弈救的他，肖弈是特地过去看笑话，他误会了而已。
特地选择和肖弈一个战队也有赌气的成分，肖弈不是介意他除了家庭都比他强吗？
那他就要压肖弈一头，气死他才好。
肖弈最不该的就是骂他妈和弟弟，这事他能记恨一辈子。
“花花初中打架是为了赚钱是吗？”
她不相信反派是毫无理由的做出来这种事
花寂点头，“赚外快，黑拳。”
“你没做错什么，交友不慎咱就不交。”
“明天……带我去看看你弟弟？”
花幸并不是花寂亲弟弟。
那是他妈妈二嫁后有的孩子，只不过后来那男人在花母死后有了新的家庭，花幸又从小身体不好，把花幸抚养权丢给花母就再也没管过了。
她不想说些什么“我掏钱帮你”之类的话，花寂很要强，她要维护少年的自尊心。
“好。”
花寂看了眼时间，快十二点了，他打开游戏，“皎皎，快比赛了，我给你传授点经验？”
虽然他的职业位是射手，但别的位置他玩的也很好。
“好呀，现成的大佬，不过我没报酬付你哦～”
江清皎眨眨眼，打开游戏，进到排位组队房间。
“皎皎，先来训练营。”
江清皎：“哦。”
她选择了少司缘，最近的新辅助，单看技能就知道这英雄上限极高，练好了肯定是个对团队收益非常大的辅助。
进去后，花寂坐在一旁看她，“你先摆几个人偶，我看看你连招。”
少司缘最大的特点便是团队回血和偷钱。
钱越多，她自身的回血和伤害越高。
江清皎一边操作一边说着：“前期的时候尽量保证自己安全的情况下多拿对面金币。”
“如果搭配的是孙尚香这种前期有压制力的射手，可以考虑利用二技能的二段定身和被动打一套小控制帮助射手收下一血。”
“嗯，想法没问题，你接着来。”
“好嘞～”
训练营里能练的东西不多，练了十几分钟，江清皎就放下手机看花寂的示范。
“反踢和两段控会吗？”
花寂操作着，少司缘飞身过去把韩信人偶连着定身两次。
“看懂没？”
江清皎眼神亮了亮，“我懂我懂，要卡二技能快结束的时候再放一次对吗？”
“因为少司缘技能只放一段会立即刷新。”
“聪明。”
花寂嘴角翘起，抬手捏了捏小姑娘滑嫩嫩的脸蛋。
江清皎眨巴着眼看他，少年手指僵硬在空中，耳根泛红。
“咳，”他收回手，“我不是耍流氓。”
他也不知道自己刚刚怎么突然发昏的……
虽然表面上看起来确实是他在耍流氓。
“噗。”江清皎笑的眉眼弯弯，“我又不介意。”
暧昧的因子在空气里乱窜，花寂扇扇风，将身上的燥热褪去几分，抱着被子自觉走到沙发，“早点休息吧皎皎，晚安。”
“还没洗漱呢，笨蛋。”
江清皎噘噘嘴，把人推进了厕所隔间。
花寂胡乱洗了把脸，大掌摁在心脏处，心悸的让他迷乱。
他看向镜子里一脸冷漠但长相精致的少年，手指覆上去，好在，他还有个好皮囊。
也不算一无是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