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古时代末期，皇祖以上京为国都，开辟“奔”皇朝，至此天下一统。
据说在上古八王时期，天下格局远比如今辽阔。
那时北方还没有雪国和圣罗兰国，广袤无垠、横断北界的接天山脉还是王的封地。遥远的西方也没有西域十四国，同样被八王之一所统治。
同样，神秘的南方也没有断脉山国，除非更往南处人迹罕至的诸多小国和族群部落。
在诸代时期之后，荣国这片土地上又经历了八个王朝的更迭，对“天下”的定义基本确定。
那就是东海道、西荒道、南荣道、北直道、北难直隶道五块地域，二十二州。
其余四方还好，至于北难直隶道缘何而来，历史久远，难有人说的清楚。
西南直隶道的来由倒是无人不知，那是在七百年前，北越王朝开辟出来的。
将西荒道的永安州，南荣道的渝州，各划一部分为“瘴州”，西州和庆州各划一部分为“天门州”。
至此，北越之后才有了“六道二十四州”的格局。
谁都知道北越是从前燕手里夺来的天下，西南直隶道主要目的就是镇压前燕残余势力。
——
“便宜卖了！刚出炉的《显德纪事》，同仁学宫夫子汇编，四大学宫的戳印做不了假，十两银子一本！”
“还有这本，听雪剑阁印发的《潜龙风云》，内有当代潜龙榜上高手的相貌描画！剑阁授权，盗印必究。五十两银子一本！”
“喂喂，东家你真敢开口！几本破书卖这么贵？！”
“去去去，我这墨竹轩金字招牌，自然不会乱定价。想买的人不缺钱，不想买的看也不会看一眼。”
那书铺颇为豪华，占地宽，位置好，一旁就是瑞兆府的府学“瑞瑾学府”。
此刻正逢学府结课之际，大批的学子从中陆陆续续走出，不少围拢在这墨竹轩周围。
“老秀才，给我三本《潜龙风云》，还有上次托你找的文定太傅那本《乱战要术》找着没？”
“嘿，霍公子你还真别说，第一版的还真让我找到了。不过这价格吗……”
那书铺老板一副为难的样子，令挤出人群的那位霍公子一阵苦笑，“好你个奸商，早该与你谈好价格的。倒是坐地起价来了。”
不过他也不是缺那点钱的人，果断交钱拿货，像宝贝一样捧着那本《乱战要术》，天下读书人更喜欢称呼袁白衣的太傅文号——文定。
“呵，袁白衣那等窃国求荣之辈，尔等还将他奉若神明，真是可悲。”
一学子模样的人跟老秀才买了一本《显德纪事》和《潜龙风云》，对那《乱战要术》却颇有微词。
霍公子闻言，面色一红，有些怒气。
“叶昀，是非自有公论，袁大人的功过还轮不到你我评说。”
“就凭他放任东海道盟入关，妥协求和，就足以让他遗臭万年。更遑论为了手中权力，拥护幼帝，要知道象帝是继的谁的位？论资排辈哪轮得到他象帝的儿子继位？！”
“嘘！叶小子你不要命了！”
被叫做老秀才的书铺老板吓得亡魂皆冒，急忙冲上前去捂住叶昀的嘴。
四周的学生似乎也被这番言论吓到了，不过年轻的学府子弟最不缺的就是勇气。
“话虽如此，文定太傅的能力确实无人可及。这几年边境战乱不断，要不是他稳着还不知道乱成什么样了。”
“是是是，你也不看看他都裁掉我们各地学府多少资金供给，许多前景不错的研究全都半途而废。甚至针对我们制定的那些规矩……什么叫不得私下研究？什么叫不得聚众闹事？”
“那我们岂不成了只会读书的傻瓜？有炼气天赋的还有条后路，去街上卖艺，去给人家看家护院……”
……
你一言我一嘴，这些本来是来买书的学子开始争论起来。
书铺老板一个头两个大，进屋提着扫把就是一顿横扫，“都走开，到别处吵架去！老子要关门了”。
这群读书人面对发怒的书铺东家，只得讪讪而退。
武兴之变后，各地兴起的学府一改历朝历代的死板。设置了许多门类课程，有专门研究练气的，有专门研究经义的，还有专门研究人体的。
直至后来越来越完善，多达数百种门类。
所以，杨开赶走了门派，推行的“学宫制”并不仅仅是在于练气的普及。更多是打开天下人的开放性思维，共同致力于改变这个世界。
就好比玄晶炮这威力巨大的武器，就是武兴之变的产物。
“这两本书多少钱我要了。”
正在怒气上的老板本想一口回绝，见到一旁对方几十个“大汉”气势汹汹，只得老实回答：“六十两银子。”
“拿去，不用找了。”
一张俏丽的面容进入老板的视线，递给他一张小银票。
“谢谢姑娘，姑娘真是人美心善。”
老秀才咧着嘴，习惯性拍起马屁来，收好了那一张百两银票。
“殿下你看！你在第一页诶！这怎么画得有些……”
素衣拿过那本《潜龙风云》，略过其中对于每一场交锋的描述，直接翻到了书尾的潜龙榜。
走在前面的杨慎见她表情古怪，忙凑过来看。
“娘的！任良欢你给我等着……”杨慎气得直咬牙，被杨霖东暴揍都没此刻气愤。
这画像正是他的样貌，不过胡子拉碴，一身衣服破破烂烂，眼神沧桑，提着剑仰头望天故作深沉。
这哪像少年高手，分明是个三天没吃饭的恶鬼。
杨慎那还不知道，这不完全就是任良欢那小子心中的“高手”风范吗？
“这潜龙榜太假了吧？我也就看那潜龙魁首杨慎有些高手风范……”
“是呀是呀，你看这上面叫戚寒的，这完全是画上的人吗，哪有人这么好看？还有还有，你看这倒数第一的俞晚更过分……”
“妈的，被骗了，不是说潜龙榜只有一百人吗？这怎么还有个人，看着怪邪气的……”
“哦哦，你说的那是‘邪剑’莫竹吧，你没看听雪剑阁上面对他的评价？潜龙之下第一人！那可是同时败给潜龙第一和倒数第一的人物。”
……
杨慎：“……”
“听雪剑阁摊上这么个少阁主，怕是要名声尽毁了……”
不用说，不知道莫竹用什么法子让任良欢给他强行加了上去，隐约间记得他提到过什么“登不了榜回去要被打死”？
比起这些，他从那些学子的身上看出了些端倪。
杨启似乎不甘寂寞了……
天剑府一战，再次以和谈结束，双方各退一步。
东海道盟失去了天下剑宗这处进可攻，退可守的驻地，短时间内也无法威胁到东州和幽州。
朝廷东海道的损失还在恢复阶段，没那么快再度发起进攻。而且……上京也许正在进行着另一场不为人知的斗争。
至于北方，打打停停已成惯例。
此刻，荣国无主，这几年装样子打西域的杨启，想比韬光养晦也够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