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啸黑眸看着心虚的封起，眸底掠过一抹讥嘲。
都这样了，他还想掩盖真相，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知错能改，事情也就过去了。
错而不改，那他就没必要心慈手软了。
尤其他怀疑封起应该早就知道他俩掉包的事儿了。
因为从小养母童素心对封起就比自己好，每年封起生日都会给他织毛衣，封起得了奖状，养母总是会不吝夸赞，还会偷偷给他钱，自己却什么也没有。
封起以200元的价格买断他的画，养母不满意，不让他收钱，说不就是一幅破画吗？收什么钱？
还给他灌输“我们全家都靠封家养活，你要无条件支持封起少爷，你的一切都是封起少爷的，包括你的命。要是哪天，少爷病了，需要摘你的一个肾，你也要给他”之类的思想。
所以后来，封起也不给他钱了，说先欠着，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林啸觉得养母说得不对，可他不敢反驳，因为他怕养母会不喜欢自己，虽然养母一直就不怎么喜欢他。
封起起身，拉林啸到一旁去说话，他压低声音道：“哥，你帮帮我，就这一次。你不帮忙，我会死的。”
林啸心里升起一股烦躁的情绪。
他知道封起讨厌自己，如今拉着自己，求他，以死来逼迫他，也不过是为了捂住他的嘴，好维护他自己的面子。
可是，封起为他做过什么吗？
封起占了他的身份，养尊处优地活了二十多年，甚至他极有可能是知晓这一切的，他不仅不对他感到内疚、亏欠，反而瞧不起他，利用他，把他踩在脚下。
他不欠封起什么。
他没必要为了他委屈自己。
“你不说什么事儿，我怎么帮你？”林啸眸底掠过一抹冷嘲。
“不管是什么事儿，咱俩是亲兄弟，你都得帮我啊，是不是？”封起继续打亲情牌道。
林啸轻笑一声，“当然不是了。你要说清楚，需要我帮你做什么事儿，我才能决定要不要帮你。”
封起脸色微沉，眉头紧拧，“哥，你还记得童妈妈说的话吗？她要咱俩守望相助，你不是最听童妈妈的话了吗？她要是在天有灵，肯定希望你帮我的。”
林啸没说话，转身回到沙发坐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淡笑道：“凡凡，你到底想说什么，我弟他这么紧张？”
封起见林啸不配合，找借口开溜，“我突然想起来，我今天还约了王导演谈合作的事情，我先走了。”
蒙凡雪见状，心里已经有数了，她给林啸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就这么算了还是趁热打铁？”
林啸朝她轻轻颔首，意思是一次性说清楚，不要拖泥带水。
于是就在封起转身走了一步的时候，蒙凡雪大声道：“封起，小时候救我的人不是你吧？”
封起脚步一滞，身形一僵，他的脸色瞬间就阴云密布。
默了良久，偌大的客厅里静得可怕。
封起没有回头，“既然你不相信我，又何必再问呢？”
蒙凡雪急道：“我只是想弄清楚真相，你这么逃避干什么？”
封起长叹一口气，“你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何必还要假惺惺来问我？”
说完，封起头也不回地走了。
蒙凡雪看向林啸，怒道：“都到这份上了，他还是死性不改，不肯承认当年救我的人不是他。他真的是好恶心。”
林啸墨黑眸光闪烁，没有吭声，又喝了一口茶。
“啸哥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蒙凡雪眼睛亮晶晶道。
林啸一扬剑眉，“嗯？”
蒙凡雪撑着沙发椅艰难地站起身子，努力迈出了一步，顿了顿，又迈出了第二步。
就这两步，她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可见她走出这两步有多不容易。
她看着林啸，还想再迈出第三步。
但她站立不稳，忙抓住林啸的手臂，扑在林啸身上。
林啸下意识扶住她的腰肢。
两人以怪异的姿势四目相对。
蒙凡雪红温。
“对、对不起！”蒙凡雪一颗心扑通扑通乱跳着，脸红到了脖子根。
林啸眸光闪了闪，一股浓郁的蔷薇花香盈入鼻端。
她身上真的好香啊！
还有她发育得极好，云团压在他身上，比馒头还软乎。
思绪电转，但身体已经做出了反应，林啸把蒙凡雪捞到一旁坐下，淡声道：“没关系。凡凡进步很大，恭喜你啊。”
蒙凡雪腰间犹如过电，林啸的手已经不在上面了，可她依旧在心里回味刚才那种异常酥麻的感觉。
她既兴奋又羞涩道：“嗯！我会继续努力的！啸哥哥，等我彻底好了，我要嫁给你，你不要答应别人哦。”
林啸垂眸，脑海里闪过呆子学妹，“抱歉，凡凡，喜欢我的人很多，我不能答应你。”
蒙凡雪愣住，眼眶蓄起了水汽。
她捏着自己莹润如玉的手指头，委屈道：“可是，我真的很喜欢你。我只想嫁给你。要是不能嫁给你，我这辈子就不结婚了。”
林啸无奈拧眉，叹息道：“凡凡，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没你想得那么好。这世上，好男人不多，但你自身条件这么好，只要你爱自己，就不会过得很差的。”
蒙凡雪眼圈红了，她鼓起勇气，在林啸的侧脸上亲了一下。
林啸愣了一下。
侧脸看向她。
蒙凡雪又凑上前，要亲林啸的嘴唇。
不得不说，蒙凡雪的长相是极美的，骨相优越，皮肤瓷白，毫无瑕疵。
眼睛清澈明亮，琼鼻朱唇，是那种她瞪你一眼，你都觉得她好美的长相。
林啸犹豫了一瞬，双手扶住了蒙凡雪的双肩，低哑道：“别这样。”
蒙凡雪泄气道：“啸哥哥，你嫌弃我？”
“没有嫌弃你。我只是负责不了你的爱情。别喜欢我，没结果的。”
蒙凡雪咬唇，黛眉紧蹙：“你有喜欢的人了？是谁？是我见过的那六个女人中的一个吗？”
林啸没有回答。
因为他也不知道答案。
谈不上他喜欢上了哪一个，要是有过片刻的心动，那也是基于生理性的喜欢。
可这种喜欢太廉价，不是他真正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