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舞方歇,东瀛使臣物部天守执扇行至殿中央,朝上首御座深躬道:
“尊贵的天可汗陛下,外臣久闻大唐文化渊博,棋艺更是精深奥妙。今日得此良机,恳请陛下恩准我讨教一二,一窥大唐棋道之堂奥。”
李世民眸色微沉,正欲应答,身侧的萧蔷却轻拽龙袍广袖。
“陛下~”杏眸亮晶晶地望着他,“让蔷儿去会会他可好?”
帝王心尖发软,但此事关乎国体,非同小可。他俯身哄道:“蔷儿若想下棋,我回头陪你下三天三夜都可,只是此番......”
“不嘛~”萧蔷小嘴一撇,晃着他胳膊耍赖,“你就答应嘛,保证不给你丢脸!”
看着那娇嗔模样,李世民心中天人交战。理智告诉他此举太过冒险,情感却难拒蔷儿任何请求,更何况是她主动想为他分忧,最终,溺爱战胜理智,他无奈地捏了捏她琼鼻:
“依你,都依你。”
心下却已做最坏打算——若蔷儿落败,大唐颜面便在接下来的马球赛上挽回。届时若李恪未胜,便是他这个皇子之过。总之,与他的蔷儿无关。
获准的萧蔷立时笑靥如花,在众人或忧或嘲或惊艳的注视中,翩然步下御阶至棋枰前。
物部天守看着这位画中仙姝般的贵妃娘娘亲自下场,先是一怔,眼底掠过强烈痴迷;旋即凝神静气,他深知肩负东瀛荣光,绝不可为美色所误。
二人对坐,棋局伊始,阿纯执白先行。落子看似随意,意识深处却翻涌着安陵容时期的记忆。雍正酷爱弈道,曾特召国手范西屏与施襄夏入宫切磋、讲解棋谱。
而此刻物部天守的布局,与当年范西屏破解的一局古谱有八分神似!
物部天守起初带着几分轻视,以为这贵妃不过是仗着美貌胡闹;然很快面色变了——他发觉自己每落一子,皆如陷入无形的泥沼,甚至被牵引至不利之境。
他愈下愈惊,额间沁出细密汗珠,落子的速度越来越慢,指节微微颤抖,本来应该从从容容游刃有余,现在是匆匆忙忙连滚带爬;
反观萧蔷始终淡然自若,犹有余暇执起宫娥奉上的香茗浅啜,
殿内一众视线由惊异转为难以置信,终化作寂然的震撼。
直至物部天守望着棋盘上无力回天的败局,面如死灰,指间棋子“啪嗒”坠枰。他起身,对着萧蔷,更是对着御座上的李世民,深深俯首,嗓音干涩艰难:
“外臣......认输。贵妃娘娘棋艺超凡,外臣......心服口服!”
静寂之后,是雷鸣般的赞誉:
“贵妃娘娘千岁!”
“娘娘真乃神人也!”
“扬我国威,壮哉贵妃!”
各国使臣亦纷纷投来敬畏目光,皇子们眼中更是盈满钦慕痴迷。
而早已看得心潮激荡的李世民,大步踏下御阶,将他的小娇妃拥入怀中。
他的蔷儿又一次给了他天大的惊喜。他的蔷儿正是大唐最璀璨的明珠,举世无双的瑰宝!
唯角落处的武如意抿了抿唇,有些不服气,若换作她,定会为东瀛使臣留存颜面,方能彰显大唐气度风范。瞧着萧蔷此刻得意模样,只觉小人得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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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骄阳灼灼,马球场菊香馥郁——场边摆放了数千盆秋菊,金黄、纯白、淡紫,各色纷呈,织就一片绚烂锦缎,在风中摇曳生姿。
场上,吴王李恪率领的大唐马球队,正与北漠木图王子麾下激烈交锋。那木图王子身形彪悍,马术精绝,打法更是凶悍非常。一次争球中,他故意驱马冲撞,球杆阴险地扫向李恪马腿。
李恪虽及时闪避,坐骑仍受惊扬蹄将他重重甩落,脚踝处传来钻心剧痛。
裁判鸣锣,比赛因这恶意犯规中止,长孙无忌面覆寒霜上前:“木图王子伤我大唐皇子,本当判我方胜。然为表对北漠的尊重,亦知王子绝非故意,此场可作平手。”
北漠人见状,非但无愧色,反而面露倨傲轻蔑。几番商议后,随行的智者思云老师捋着花白长须缓步上前,向御座上的李世民施了一礼:
“尊贵的天可汗陛下,木图王子年少气盛误伤吴王,确属不当。不过若继续比试,胜者显然必是北漠。既然武力难分轩轾,不若以才智定输赢。老朽有一个小小的问题,想请教大唐智者,若有人能解答,这场马球赛便算大唐获胜,北漠心服口服。”
李世民凤眸微眯:“但问无妨。”
思云老师抬手,指向场边那片浩瀚菊海:
“问题很简单。陛下请看,眼前这片菊花,千姿百态,各有其美。那么,就请大唐的智者,从中采撷最美的那一朵。但有一个规则,就是只许采一次,且不可走回头路。”
满场哗然之际,阿纯冷睨武如意,果然见她蠢蠢欲动。原剧情中,正是此事令武如意深深烙印在李治心间。正当大唐群臣面面相觑苦思对策,武如意擅自出列,至御前躬身:
“臣妾武如意愿为陛下分忧,前去选花!”
众目睽睽之下,万国使臣面前,若不应允,反倒显得大唐气量狭小。李世民面色微沉,对武如意的厌憎更深,此刻却只得按下不悦,沉声道:“准。”
帝王心下已决:若武如意选错失仪,便是区区才人自作主张,届时处决她也无人可指摘大唐,正好借机除去这个蔷儿讨厌的人。他下意识紧了紧握着萧蔷柔荑的手。
武如意得到准许,深吸一气,走向繁花似锦的菊圃。她没有立即挑选,而是先走到宫人身侧低语数句。宫人面露惊愕,但在如意坚定的目光下,还是点了点头。
随后武如意在菊圃中信步而行,明眸掠过争妍斗艳的万千秋菊,终在一株盛放的金色龙爪菊前驻足,纤手轻折花枝,她高擎菊花,转向众人:
“这朵就是最美的!”
那龙爪菊虽形奇色艳,可置于万菊丛中,绝非魁首。木图王子与思云老师当即爆发嗤笑:
“哈哈哈,这就是大唐智者的选择?”
“如此普通之花,也敢称最美?真是贻笑大方!”
面对北漠嘲讽,武如意却不慌不忙,唇边浮起笃定的微笑——
她身后浩瀚菊圃竟被宫人点燃引线!火舌猛地窜起,疾速蔓延,不过瞬息之间,菊海已化作滔天烈焰,熊熊火海吞噬了万千繁花,浓烟翻涌,热浪灼面,
武如意立于火海之前,手中高举那朵完好无损的金色龙爪菊,裙裾在热风中猎猎飞扬:
“规则只说不许走回头路、只能采一次,并未说不可清除其它菊花。如今万菊俱焚,唯我手中这朵独存,它,自然就是最美的,也是唯一的!”
木图王子气得面色铁青,指着武如意怒吼:“强词夺理,你这是耍赖,破坏规则!”
这时王德匆匆走到帝王身边,低声禀报:“陛下,武才人方才请奴才传话,望陛下张弓射落她手中菊花。如此彰显天威神射,令北漠心服口服。”
然而,李世民紧蹙剑眉,眸中是毫不掩饰的厌烦与冰寒,他不想搭理这个女人,更不愿被牵着鼻子配合这哗众取宠之举。此事赐她黄金万两也就罢了,他挥手令王德退下。
阿纯慵懒倚在帝王怀中,娇媚风情里,一双美目藏着冰冷算计,默念“心想事成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