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支着摊位，面前摆着各式各样的图案样板，一个个都游刃有余地招呼着客人。
看着那些摊位前都围了不少人，林舒云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成就感。
挺好的，只要好好摆摊，几个节假日下来，就能把学费赚回来了。
她正想着，一只大手牵住了她的手，熟悉的温度传来，顾霆钧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走吧，去其他公园看看。”
林舒云任由他牵着，坐上那辆拉风的吉普车，一路驶向下一个目的地。
一路上，顾霆钧不时转头看她：“你倒是慷慨，教大家赚钱。”
林舒云摇摇头，“我哪有你说的那么伟大，这种风就是刮一阵一阵的，后面的生意会趋于平淡，学费才是大头。”
“不过，还真多亏了婷婷的加入，要不然还不一定做那么大。”
顾霆钧腾出一只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你就别谦虚了，我妹妹是有绘画天分，但不会合理利用也不行。”
他妹妹是擅长这方面，但一张脸也就那么点大，随便画点好看的小动物，哄孩子是挺不错的。
也难怪林舒云一直不肯接大人的面部彩绘，估计也是知道自己能力有限。
不过，自从妹妹跟着林舒云摆摊后，人也变懂事许多，会体会大人的辛苦和不易。
想到这，顾霆钧对林舒云的感激又多了几分。
吉普车稳稳地停在另一个公园门口，林舒云迫不及待地跳下车，目光扫视着公园里的各个角落。
这个公园比刚才那个小一些，但人流量也不少，此时已经有五个摊位摆开了阵势，生意都还不错。
唯独角落里那个摊位，冷冷清清。
林舒云一眼就认出来，那是自己培训班的学生，叫李梅，性格比较内向，平时在班上也不怎么爱说话，但是彩绘的技术还是挺不错的。
“李梅，就你一个人吗？开张了吗？”林舒云走到摊位前，关切地问道。
李梅看到她，明显愣了一下，神情有些局促不安，“林老师，你怎么来了？”
“我过来看看你们。”林舒云笑问，“怎么样？生意还好吧？”
她知道这个学生是刚结业的，估计是头一次摆。
果然，李梅的脸颊微微泛红，低下头，小声说：“我，我这刚摆，也是头一次摆，心里有些紧张，还没开张呢。”
林舒云鼓励，“没关系，凡事都有头一次，别紧张。”
“你学的时候挺好的，正常发挥就成。”
她说着，帮她招揽生意。
“小朋友们，要画面部彩绘吗？”
林舒云的声音清脆悦耳，像银铃般在公园里回荡。
她今天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里面是一件白色的高领毛衣，整个人显得青春又洋气。
“可以画花朵，可爱的小动物，还能画五星红旗，价钱也不贵，一块钱起步，拍照可好看了！”
林舒云一边说着，一边拍了拍手，吸引了不少小朋友的目光。
“林老师！”这时，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
林舒云一看，居然是自己的学生浩浩。
浩浩身后还跟着几个小朋友，看样子是约好的，一起来公园玩的。
不远处，就看到了一群家长有说有笑的，林舒云认出来了，其中一个就是给她文具店供货的李厂长，也就是浩浩的爸爸。
林舒云心里一乐，真是哪哪都能碰到自己的学生，等以后时间长了，带出来的学生多了，可不就有桃李满天下的感觉了。
“浩浩，需要画吗？”林舒云笑着朝他招了招手。
“老师，我想画面五星红旗。”浩浩刚就看到了彩绘摊位，觉得在脸上画图案可新鲜了，他也想画。
但是爸妈说什么都不给他画，什么刺激皮肤了，什么洗不掉之类的。
这会路过这边，发现了林老师的摊位，还不得过来圆梦。
“好，老师问问。”林舒云笑着摸了摸他的头，看到了过来的李厂长，征求了他的意见。
李厂长一看，居然是全家的恩人啊，画啊， 就算洗不掉也画。
林舒云笑说：“多谢支持。”
转头，对一旁的学员说，“来，李梅，给这小朋友脸上画个五星红旗。”
李梅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拿起画笔，开始在浩浩的脸上作画。
她先用红色的颜料，在孩子的额头上画了一颗大大的五角星，然后用黄色的颜料在五角星周围点缀了几颗小星星。
画完之后，又用红色的颜料把这星星给框起来，就成了一面鲜艳的旗帜。
浩浩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开心地笑了。
“谢谢林老师，谢谢姐姐。”
一旁的李厂长惊讶询问：“林老师，这是你的摊位吗？”
林舒云解释：“这是我学员的摊位，我收学费负责教会他们，算是一门手艺。”
李校长毕竟是个生意人，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竖着大拇指说，“挺好，看不出林老师还挺有生意头脑的，那行，你们忙。”
说着就要给钱，就被林舒云给拒绝了，“自己的学生，免费。”
李厂长笑了，“行，那一会帮你宣传。”
这都不用宣传的，李浩浩的脸就是最有力的广告。
路过的小朋友看到，都会询问在哪画的。
这摊位上也围了不少小朋友，吵着要画。
“我要画！”
“我也要画！”
李梅一下子忙不过来了，但她脸上的神情，却不再像之前那样紧张，反而充满了自信。
这一画起来就好像回到了课堂的轻松感觉，一连画了好几个，收了几块钱后，就信心十足。
“谢谢你，林老师，帮我迈开了第一步。”
“加油，多练习，就能独当一面了。”林舒云笑着鼓励。
话刚说完，眼角的余光就瞥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那不是李晓丽吗？
当即眸光一凛，也顾不上和李梅多说，把手里没画完的颜料盘往旁边一放，拔腿就朝李晓丽的方向追了过去。
李晓丽今天穿着一件红色的呢子大衣，披散着柔顺的黑发，手里挎着个小包，正和朋友说说笑笑地从公园的小路上走过。
压根就没注意到，一脸寒意朝自己奔来的林舒云。
“李晓丽！”林舒云高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