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白的灯光映射而下，发梢遮挡下，柳念秋的脸憔悴无比。
她一丝不挂地坐在凳子上，两名身穿防化服的工作人员正拿着扫描仪，对她进行病毒携带筛查。
“柳念秋.....倒是一个不错的名字，好了，起来吧。”一名女人合上柳念秋的资料单，淡淡说道。
这时，另一名女人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你是不是之前在武都逃出来的那个？好像是为了自己的男朋友硬闯封锁线，从幸存区跑了出去，是不是你。”
柳念秋没有回答，走到一旁默默穿起衣服。
手拿资料单的女人嗤笑道：“那么勇敢，怎么又来我们海陵幸存区了？”
“多半是男友死了。”
“呵，笑死人了，既然当初有勇气离开幸存基地，就老老实实待在外面呗，还来幸存区干什么？还给我们增加隐患。”
两人的嘲讽意味浓郁，但柳念秋并没有听进去，她的脑子里时时刻刻都在小时月死在自己身边，以及陆遥浑身中弹两幅画面之间来回切换。
她害怕再次失去陆遥。
来到外面，腥咸冰冷的海风吹向她，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她突然有些感到不自在，与这些人格格不入。
士兵的呼喊声，幸存者的咒骂声，老人的质问声裹挟在一起钻进耳朵里，让她的脑子很乱。
“喂！说你呢，别站在这，滚开点！”
一个一脸凶相的男人走上前，伸手钳住柳念秋的胳膊，将她猛地拉扯到一旁，险些摔倒。
“哟，还挺漂亮。”男人低头看向柳念秋被发丝遮挡住的脸颊，脸上露出惊讶之色。
她虽然在外过着风餐露宿的生活，但和那些女人相比，脸上并没有沧桑感，皮肤依旧白皙干净，引得周围女人投来嫉妒的眼神。
男人笑了笑，脸上露出淫邪之色：“妹妹，刚才不好意思，是哥不对，来，跟着哥，哥带你去领物资。”
说罢，不等柳念秋做出回应，他便伸手准备搂住柳念秋的腰。
下一秒，一道残影便自他的脸上划过，硕大的拳头狠狠砸在他的脸庞之上，瞬间打落两颗牙齿。
“给老子滚开！”张有钳怒喝道。
男人倒地，回过神怒道：“你他妈......”
嘭！
话没说完，张有钳便抬起脚再次踢了过去，将他的牙齿踢得稀碎。
发生冲突，按道理这里的士兵应该出手制止，但海陵幸存区似乎有些不太一样，两下将男人打得吐血，远处驻守的士兵也仅仅只是看了眼，并没有上前的意思。
“滚！”
两下让男人尝到了厉害，恶毒地瞪了张有钳一眼，最后也只好灰溜溜地离开。
“有钱哥，我想出去......”柳念秋小声说道。
“这次真的不行，陆遥将你托付给我，我就得对你负责。”张有钳摇头，眼里闪过一抹愧疚之色。
“走吧，先跟我去一个地方，你作为林古杀害平民的见证人，军方需要你做出作证。”
柳念秋问道：“他是什么病毒教授，会得到惩罚吗？”
“不好说，但总不能让那孩子白死不是？普通的幸存者在外互相残杀军方不管，但要是官方人员杀了幸存者，那麻烦就大了。”
......
“说，你这家伙是不是丧尸王？”林如月骑在陆遥的身上，将他压在地上，蹙眉质问着。
她脸靠的很近，两者的鼻尖都快触碰到一起了。
浓郁的香味将陆遥的鼻腔填满，让他浑身一颤，他急忙别过头，说道：“离远点离远点，别玷污我的清白。”
“回答我，你是不是丧尸王！为什么在用你的肉喂他？”
远处，韩义目光幽怨地看着林如月，当然，这只是他的脑袋，他的身体已经被林如月扔在了楼下。
陆遥咬牙道：“我不知道啊，应该不是吧，你见过有我这么窝囊的丧尸王吗？”
林如月直起身，眼球转了一圈，觉得好像有道理。
“那你为什么要拿血肉养他？”
“我养保镖啊，让他保护我。”
“你也可以雇我啊。”她给了陆遥一巴掌，气急败坏地说道：“你这人真的是，我吃你一点肉你心疼得跟要你命一样，那家伙呢，你看你把他养成什么样子了！亏我还救过你的命！”
陆遥深知打不过这娘们儿，果断双手合十服软：“错了，姐姐，你要理解我，我是有女朋友的人，我要是喂你吃肉，那她该作何感想？她会吃醋的。”
“女朋友？”林如月疑惑道：“那家伙居然是你女朋友？你和人类谈恋爱？”
陆遥尴尬一笑：“怎么？不可以吗？”
“可以，但你真不是东西。”
陆遥不禁汗颜，心想这四级丧尸就是不一样，居然能明白女朋友是什么东西，要是给韩义说这些，他头指定摇的跟个拨浪鼓一样。
林如月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果断说道：“那我做你女朋友，我跟你谈恋爱，你给我肉吃怎么样？”
“......”
陆遥懵了，下意识捂住自己的身体，拒绝道：“不不不，不要这样。”
“我们都是丧尸啊，我不嫌弃你的，况且她现在都离开你了。”
陆遥喝道：“你懂个屁，老子是这种人吗？走开走开，白得跟鬼一样，半夜睡觉都得被吓醒。”
林如月脸色阴沉下来，手指逐渐合拢，捏成拳。
“你要做什么？我跟你说，你这样的行为是不理智的，不淑女的，哪有女孩动不动就打人的？松开松开，不准打！”陆遥拍打着她的拳头，慌乱说道。
“你这样只会让我更讨厌你，别打好不好？”
下一秒，那看似没有什么杀伤力的拳头高高举起，重重落在陆遥的胸口上，直接将他的骨头砸成几节。
加油站里，响起一阵肉体被敲击的闷响声。
......
“让你惹我不高兴，没收一颗心。”
打了陆遥一顿，林如月心情大好，陆遥长出来的心又被她摘了。
“你这种悍妇，一辈子找不到男人。”陆遥半个身体动弹不得，双目无神地看着天空，喃喃说道。
“哼，要你管。”
她将那颗心收入腰间的挎包里，接着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口道：“哦，对了，我感知到那家伙越来越近了，来也是想提醒你一下。”
“哦，行。”
“你看我那么好，还好心来提醒你，夸我。”
陆遥嘴角抽了抽，怎么有这么不要脸的家伙。
“你是个好人。”
她脸上露出满意之色。
“你一直这样逃也不是办法，得想想办法收拾他，不然你死了，我就没心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