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处之人见没得手，正要拔腿跑，一个转身的功夫，胸口捅入一柄冷剑，他错愕回头，见墨修澈保持着投掷的动作，冲他邪笑。
“还想跑？”
那柄贯穿他胸口的剑，竟是他徒手扔过来的……
沉沉倒在血泊中，死不瞑目。
墨修澈拍拍手，满脸骄傲，睨着辕月，正等候她夸赞一番。
辕月扯着嘴角：“是不是觉得自己刚才那唰的一下很帅？”
墨修澈本是这么觉得的，被她说出来，又有些怪怪的……
“不吗？”
辕月利落地翻了个白眼：“很一般啊。”
墨修澈：“……”
又被打击到。
但他是打不倒的小强，“你行你给我表演一个。”
辕月摆摆手：“下次一定。”
墨修澈脚也不痛了，继续跟在她身后：“择日改日不如撞日，撞今日！”
辕月往前走着，没管他在身后叽叽喳喳。
“不行就不行，你承认了，我也不会笑你的。”
“你在我手里输了有七八回了吧，我其实还挺欣赏你这种越挫越勇的精神，所以每次打败你，我都很爽，下次是什么时候，要不就明天来试试？”
“我可以让你一只手，哎，要不让你一条腿吧，我直接一条腿不动，定在原处，怎么样？或者……”
他喋喋不休。
辕月恨不得直接把他打死得了，吵得人脑仁发疼。
“你能不能安静一会儿！”
墨修澈：“清净是留给死人的，你是活人，不该太清净。”
辕月：“……”活尼玛麻痹。
她打也打不过，吵也吵不过，只能默默忍受。
走完一条街道，墨修澈那张嘴还没停下来，辕月受不了了，不情不愿从袖口掏出一包瓜子，扔给她。
“嘴巴闲着就给嘴巴找点事情做，别啰里吧嗦个没完，吵死了！”
墨修澈打开瞧了一眼，矜持道：“我不嗑瓜子。”
辕月：？？？
墨修澈：“破坏形象。”
辕月抬脚就踹，一把抢回来：“装逼佬，吃屎去吧你。”
墨修澈看了街边小贩卖的红豆糕一眼，眼神示意：“我喜欢吃那个，给我买。”
辕月：“你特么穷疯了！还要我给你买？”
他简直厚颜无耻到了一定境界。
她懒得搭理他。
墨修澈摊开双手，耸耸肩：“没带钱，没办法。”
辕月气得牙根痒痒：“没带钱就别想着吃啊，忍着憋着，实在不行抱颗树磨一磨你的牙根，啃树皮不要钱。”
墨修澈不动声色走到摊贩前，看着上面的糕点出神。
摊贩主以为来了生意，满脸堆笑：“客官，您看您要点什么？”
墨修澈伸手：“我是三皇子，给我吃。”
摊贩主：“……”
晦气，一大清早出摊就遇上这种神经病。
这就是他早起做糕的代价吗？
墨修澈见他不理会自己，用乞求的目光看向辕月。
辕月嫌他丢人不肯靠近，从荷包里面取出一两银子抛给他，“要点脸吧。”
他不嫌丢人，她都嫌。
墨修澈接过银子，掂了掂重量，笑吟吟地递给摊主。
“全包了，由公主买单。”
他是谁不重要，那姑娘是谁不重要，他看着就是个吃软饭的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一大清早就收摊了！
给他打包的时候，摊贩主一张脸几乎笑开了花。
事实证明，一两银子能买很多东西，多得墨修澈两双手都拎不完，正要叫辕月来帮忙拿一些，却见她脚底抹油开溜了。
墨修澈：“……”
他背着一篓子糕点，一边寻人一边吃。
味道确实不错。
下次打架，再让她一只手吧。
*****
东宫。
墨凌煜醒来之时，温如婉正好端着他的药膳过来，她尝了一口，才给他喂。
“温度刚好。”
她捏着勺子一口一口喂给他，模样温柔。
墨凌煜额头有些疼，似乎一觉昏昏沉沉，睡了特别久，特别久。
他有些木讷。
温如婉抬手探了他颈边的温度，“退热了。”
她与他同寝，大半夜被他灼热的体温给烫醒了，才知他发了高热。
温如婉起夜伺候他，每隔一段时间便要替他敷上一块冷帕子，几乎没怎么闭眼，等他状况好转些，悬着的心才落下。
“还难受吗？”
她对他说话的嗓音都特别轻柔。
墨凌煜有些享受她的照顾，冲她示弱：“难受。”
温如婉撇眉，她怕他又出什么状况，便要使唤下人去请太医来瞧瞧看。
墨凌煜拦下她，拉着她的手不肯松：“无妨，你陪我待一会儿便好。”
温如婉：“不行，你还想不想康复了？”
墨凌煜：“……”
想，又不想。
各有各的好处。
太医来替墨凌煜诊脉过后，无旁的嘱托，只道：“切勿劳累，需静养。”
药膳照常用。
等人离开，温如婉依旧有些不放心，“医术这一块儿，我比较相信苏大人，可惜他如今忙着陪伴郡主，几日不曾入宫了。”
墨凌煜：“衡阳还好吗？”
温如婉抿唇：“起初几日，心结自然是难以开解，好在有苏大人陪着，现下能用些米水了。如今梁王府，只剩下郡主一人……”
她替他叠了几个枕头，让他靠着省些力气。
墨凌煜眸色暗淡了几分：“她是个明事理的。我最初的安排，是让墨修澈寻机射杀墨建材，不料动手的人竟是她。”
“也只有她，能让墨建材甘心收手，赴死。”
温如婉也不由敬佩：“是啊，郡主能做到这一步，叫人意外。”
墨凌煜：“该给她一段时间，好好整理心情。”
温如婉颔首，忽而想到什么，冲连翘招手，连翘双手奉上一封密信。
她接过后，又给了墨凌煜。
“三皇子今早命人送来的，你看看吧。”
墨凌煜打开密信，展开后……
“老五，还活着吧？你小子的命真硬啊，难怪当初我想弄死你怎么都不成。言归正传，这几天，我跟辕月把城中的叛党余孽清理得差不多了，你用不着多费心。给我们记上一笔功劳就好。”
“辕月说她想当女将军，我笑飞了。你说她是不是脑子有泡，放着好好的公主不想当，她说她想当将军。哎，要不等你登基了，封她一个将军当当吧，让她过个瘾，什么时候不想当了就不当了。”
“别的事情嘛，也没有要多说的。城中东街有一家的红豆糕特别好吃，你要是想吃就自己去买，已经有人给我买了，别太羡慕。安心养伤，过阵子找你切磋切磋，省得某人总说我打不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