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看好了昂，先把纸摊平，对折……”
李昊开始示范，他的手指灵活地翻动，金色的锡箔纸在他手中很快变成了一个棱角分明小金元宝。
公主们立刻围拢过来，一双双眼睛睁得大大的，生怕错过任何一个步骤。
小公主学得最为费力，小眉头紧紧皱着，小手怎么也不听使唤，叠得歪歪扭扭，好几次都快把纸撕破了，急得她小脸通红，嘴里还不停嘟囔：“不对不对，介尼要翻过气……哇鸭鸭，又错呐……”
城阳果然如她所说，心灵手巧，看了一遍就记住了大半，自己低着头，小嘴抿得紧紧的，认真地一步步折叠，虽然速度不快，但成品已经有模有样。
兰陵则是一边叠，一边还在回味自己刚才那番“阴阳转化”的理论，小脑袋一点一点的。
“这玩意儿比耍马槊还难……”
连程咬金捏着那张对他而言过于小巧的金纸，粗大的手指别扭地跟着学，瞅了眼身边的秦琼，居然比自己叠的还好……
那位一直肃立在一旁的老太太，看着这皇家子孙齐聚，亲手为旧主折叠“金元宝”的场景，更是激动得难以自抑，她伸长脖子，浑浊的老眼努力想看清每一个细节。
“老人家，你也来学一学吧，多一个人为阿婆尽心意，阿婆在天上定然更加欣慰。”
长乐心灵手巧，很快就学会了，她看着那位老太太，心中一动，拿起一张金纸，柔步走到她面前，将纸递了过去。
“老奴学……老奴一定学会！日后定日日为太穆皇后折叠金宝，绝不让太穆皇后在天之灵缺了用度！”老太太受宠若惊，双手颤抖地接过金纸，几乎又要跪下，被长乐扶住，她哽咽着，学着长乐的样子，用布满老茧和皱纹的手，极其小心地开始折叠，口中喃喃发誓。
不一会儿，每个人都叠好了一个小小的金元宝。李昊将这些承载着所有人心意的“金元宝”，郑重地投入了火盆中。
火焰跳跃着，吞噬了那金色的光芒，仿佛真的将它们送往了另一个世界。
“阿婆~~~系几给腻金几呐，腻要买好多好多香香哒又又七哦，发咩有呐~~~腻就气梦尼告束锅锅，锅锅买金几，系几债给腻折~~~”
小兕子看着升腾纸屑，双手合十，仰起头冲着天空大喊。
这一声跨越生死的“阿婆”，稚嫩却无比真挚，仿佛真的随着那纸屑和青烟，袅袅升入了天际。
“……”见丫头们纷纷望向天空，李昊瞅了瞅石碑，咽了口唾沫，来梦里找自己，咋听着有点渗人呢……
祭扫仪式在这混合着伤感，温暖的氛围中圆满结束，众人默默行礼告辞。
就在众人即将踏出陵园的那一刻，一阵微不可察的轻风拂过，一只翅膀上带着淡淡玉白色斑纹的蝴蝶，轻盈地落在了那块镌刻着“太穆窦皇后”尊号的石碑顶端，只是并未有人发觉。
“老太太，下回我找人给你们送点金箔纸。”走到门口，见苏定方正跟老太太嘱咐着一会儿消失后，空地不要站人，李昊抱着小公主走上前。
“老奴……老奴代太穆皇后，谢过神仙恩典！神仙慈悲，公主仁孝，太穆皇后在天之灵，定能感知，定能感知啊！”老太太闻言，激动得又要下跪，被李昊用眼神制止。她双手合十，布满皱纹的脸上满是虔诚，声音颤抖。
“脑奶奶，系几揍呐~~~系几以后还废债乃看阿婆哒~~~脑奶奶要帮系几多和阿婆薛薛发~~~告束她，系几废想她哒~~~”被哥哥抱在怀里的小公主冲着老太太用力地挥了挥小手，虽然声音奶声奶气，但却格外认真。
“殿下放心！老奴一定日日向太穆皇后禀报，说殿下们今日来了，说殿下们个个都好，个个都孝顺！”老太太听着这真挚的嘱托，连连点头，哽咽着承诺。
“好了，我们该走了。”李昊冲老太太点了点头，不再多言，抱着小公主转身走向车队。
众人依次登车，关好车门。随着李昊心念一动，光华流转，五辆庞大的钢铁巨兽连同车内的人员，就在老太太以及几位守陵人的眼前消失了，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神迹！这是神迹啊！太穆皇后，你看到了吗？你的孙儿们……是由神仙护佑着来看你的啊！咱们大唐……咱们大唐有真仙庇佑啊！”
过了好半晌，那为首的老太太才率先回过神来，她“噗通”一声朝着车辆消失的方向跪倒在地，激动得浑身颤抖，用尽全身力气向着苍天哭喊。
回到别墅，众人异常默契的回避了去祭拜太穆窦皇后的事，长乐也只是和长孙默契的点了点头。
匆匆吃过午饭，李昊端着剩菜送进厨房，刚一出来就发现原本在客厅吵吵闹闹的小家伙们都不见了踪影。
见高阳朝楼上指了指，他好奇地寻到书房，推开虚掩的房门，眼前的景象让他一愣。
就见书房里满地都是白纸，小家伙们围坐成一圈，每人手里都拿着一张纸，正神情专注地，用吃奶的力气揉来揉去，小脸都憋得有些发红。
小公主更是双手撑着地，屁股在地板上磨来磨去，屁股下面，一张白纸已经被揉成了圆锥体……
“咚咚咚~~~”
“你们这是搞什么创作呢？”
李昊抬手敲了敲门……
小公主见是哥哥，立刻抽出屁股下面那个被她坐得皱巴巴的纸团，正要开口，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神秘兮兮地用小手指竖在嘴边“嘘”了一声，又指了指书房门。
“锅锅~~~系几在帮阿婆做鸡腿呐~~~”小公主见哥哥转身把门关好，这才压低了她的小嗓门，献宝似的举起“纸团”，一脸的小骄傲。
“我这是狮子头 ，红烧肉太难做了，我们做不好……”城阳也举起自己手里那个圆滚滚的纸团。
“鱼我们也不会做……”兰陵拿着一个稍微扁平的纸片，皱着小眉毛，刚刚尝试了几次，都以失败告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