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光殿
“稀客啊,颜贵妃亲自来光临瑶光殿,是有何贵干?”封予柔笑问。
颜初瑶见封予柔随意瘫坐在榻上,身边还有几壶酒,酒气扑鼻而来,不适的皱起眉头。
她没有想到,封予柔还能如此好气的同意让她入殿,还以为会被拒之殿外呢。
“怎么又喝那么多?”颜初瑶不理会其阴阳怪气的言论。
“坐,别站着被人瞧见说我欺负你,”封予柔坐好,同样不理会颜初瑶的话。
“海棠,把这些收起来,可别熏着陛下的心尖上的人,再去上壶热茶来。”
海棠一直死死的盯着颜初瑶,生怕单纯的小姐被这人算计了。
不过小姐吩咐了她,她也只能听从吩咐的将这些酒罐收起来,去沏壶热茶。
颜初瑶看见海棠一直不善的眼神盯着她,又听着这阴阳怪气的话语,心中堵得慌。
“别喝那么多,对身子不好,”颜初瑶上前坐在一旁。
“你那么爱管闲事?”封予柔翻了个白眼,“你管好自己的事就好,管我干嘛。”
颜初瑶又是一噎,深吸一口气,“身子是你自己的,何必这样作贱自己?”
“这个不劳贵妃娘娘操心,我身体好着呢,”封予柔又感受到了老母亲的关怀,也是觉得可笑。
“言归正传,你今日来干嘛?不要和我说,只是来管我喝酒的?”封予柔玩笑问道。
她又没真正喝醉过,以往在雄州冬日天冷,全都要喝酒暖身,不然得冻死,这点算不得什么。
“我今日来······”颜初瑶停顿片刻,坚定道,“就是来管你喝酒的。”
“哦,”封予柔笑容凝固,随后正色道,“这个你真的不用担心,我心中有数。”
“还是来,与你道歉的,”颜初瑶继续道,“六月初一的事,是我对不住你。”
封予柔见其诚恳的态度,似乎是对那日之事极其愧疚,心中的怨气散了许多,但随之又是一笑。
“你事儿已经做了,我的面子也被你丢尽了,就别再来道歉,”封予柔平淡道,“你再如何道歉,我都成了他们的笑话。”
“这不是我想造成的,”颜初瑶言语苍白无力,心中更加唾弃自己,也说不下去了。
封予柔沉默良久,问,“生辰宴上在百官面前抢我风头,主谋是他?你有参与吗?”
其实此事已经毫无意义了,但不知为何就是她的一个心结,堵得她难受。
“是,”颜初瑶道,“没有。”
谋划这事的确实是楚承时,不是她,她也是在当日才知晓的,并且她阻止过,没有阻止成功,所以她的确说的是实话。
封予柔不知该不该相信她了,但不知为何,自己就是想相信她,那就顺从于心。
“好了,我知道了,”封予柔揉揉自己的太阳穴,疲惫道,“你先回去吧 ,你在此待久了对身体不好。”
颜初瑶听到此话,心中一亮,这是在关心她吗?
但想到此事的背后又面临着一个更大的骗局,面上又是淡然失色。
封予柔见颜初瑶面色不好,唯恐这殿中的酒气对其有影响,毕竟她体虚又有孕了。
“颜······初瑶,你回去好好养身子,楚承时给你什么你就受着,这些都是你应得的,我不会做什么的,你别担心那些。”
“阿柔,” 颜初瑶顿住,“你别饮那么多酒,会伤身,会上瘾的。”
封予柔很不耐烦,“知道了。”
等颜初瑶离去后,海棠心情不佳的站在一旁,小姐这是原谅了?
就轻描淡写的几句无价值的关心,小姐心中的气就消了?
海棠心中更是郁闷,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为什么小姐如此好哄?
“你怎么了?海棠,”封予柔随意瞥到一脸愤然的海棠。
“奴婢无事,小姐,”海棠心中堵着一口气,还能看到她的异样,她是该感动呢?还是该感动呢?
“我瞧着你就不像无事的样子,到底怎么了?”封予柔追问道。
“小姐原谅颜贵妃了?”
“原谅?”封予柔一顿,头有些疼,“没有,害我丢那么大的脸,哪里能轻而易举的原谅。”
海棠心又是一堵,那就是打算原谅,等对方多来示弱几回,小姐就彻底原谅了。
封予柔不自觉下有些心虚,反应过来又很纳闷,她虚什么?
本来就没有,她就是怕颜初瑶在她这里气出个好歹,颜初瑶的身子本来就不好,又有去年那遭,这胎肯定也弱,万一有个好歹,到时候她就摊上事了。
对,就是这样。
“杜鹃,” 封予柔转移话题,“那个私生子的事也有几日了,可有眉目?”
海棠的注意力也被吸引过去了,期待的看着杜鹃。
“小姐,这才过去几日,哪里有那么快就有眉目的,”杜鹃无奈。
“吴王私生子今年几岁尚且不知,就是全京城与吴王走得近的世家官宦也有不少。”
杜鹃发现这段时日,吴王经常游走于各个府邸,这明显的拉帮结派,足以见得其野心庞大。
陛下不知,也不管,真是稀奇的很。
封予柔不耐烦了,的确没有给出明确的岁数,于是给出思路。
“看谁家儿子长得像楚承序的,这大概率就是他在外的私生子。”
“小姐,”杜鹃叹气,“有些孩子就是不像父不像母的,就算能像着父母,也有长得像母亲的,这法子也不可靠。”
封予柔泄气了,的确如此,但也不想因此事而烦恼,去查私生子事件本就是为了满足她的好奇心,看看谁是王八罢了。
“那杜鹃慢慢查,有消息了就与我通报,别打草惊蛇了。”
封予柔说完,就闭上眼睛思索着,会不会是楚承序为了让她往火坑里跳,故意编出来的故事啊。
算了,不想那么多了,她就一个看乐子的人,查出来知道是谁了,她就嘲笑一番,没查出来日子也是那么过,和她关系不大。
等思绪空出来,封予柔又想到颜初瑶,随后又唾弃自己,人家都快要登上后位,高自己一等了,还想她干嘛?
还是自己太心善了,就这样轻而易举的放过了算计自己的楚承时,她就是不想拿自己的小事去烦远在战场上的祖父。
楚承时,这回算他走运,如下次再来算计她,他的龙椅绝对坐不稳,封予柔在心中起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