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
曹鹤怔了怔，看了眼师父，问：“你说的厨师该不会是昨晚宰我们的那个女孩子吧？”
“宰你们？”王大虎脸上笑容淡下来，“我们店明码标价，菜的味道顶呱呱，你要是觉得不值，那就去别人家！”
“我刚才就说了，炒菜是比较贵，你们接受不了就吃快餐！既然想尝尝炒菜，那就别说价钱贵！”
“再说，我们也没有强买强卖，啥叫宰客啊？”
金正林赶忙解释：“小伙子，你别生气。我徒弟不会说话。那个，我们说错了，向你道歉！”
人家老先生低头认错，王大虎也就借坡下驴：“老先生，您是讲道理的。这样，等下我给你送两个小菜。”
“好好，谢谢！”金正林点头感谢。
金正林按照挂出来的菜名，点了一道松鼠鱼，一份西湖牛肉羹，又要了一份招牌辣子鸡丁，最后要了两份米饭。
这家小店的米饭，炒菜要单独收5角，两份就是一块钱。
曹鹤听到报价后，很不解：“你们快餐的主食不限量，为啥我们吃炒菜的米饭还要收钱？”
“明月姑娘说，炒菜的米饭和快餐的米饭也有区别。”王大虎回答。
其实，王大虎开始也不明白，都是米饭为什么快餐不收钱，炒菜的米饭要收5毛钱。
直到兰明月把配给炒菜的米饭给王大虎对比尝了尝，他才明白那句话：一分价钱一分货。
王大虎想了想，说道：“你们要是嫌贵，那换成快餐的米饭也行。”
曹鹤正要答应，金正林却拒绝了：“不用了，我们就吃收钱的米饭。”
“好，那你们等一会儿！”王大虎记下菜单，转身去了后厨。
小店里人头攒动，因为顾客太多，显得有些嘈杂。
曹鹤凑到师父耳边，道：“这店的老板倒是会做生意，炒菜还分两种！头一回见到。”
“这店的老板很会做生意。”
金正林也在观察店里的顾客，道：“他这样分出两种菜品，兼顾了不同需求的顾客。说实话，就算咱们在旁边开店，要是不做快餐，那肯定争不过这家店。”
听到师父的评价，曹鹤不服气：“咱们是百年老店，才不稀罕和他们争！”
“曹鹤，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这家店的老板，去咱们店旁边开一家规模差不多的饭馆，那会怎么样？”金正林淡笑问道。
曹鹤怔了怔，迟疑：“不会吧？他就是一家穷乡僻壤的小饭馆，怎么可能去京……”
说着说着，曹鹤突然说不下去了。
他想起这次出来开会，有一场就是说以后的餐饮要进入市场经营，国营饭店也会慢慢转型。
曹鹤记得开完会后，听到师父和人闲聊时说，以后不光是餐饮要市场竞争，各行各业都要改革，让市场决定生存……
想着想着，曹鹤再看这热闹非凡的小店，突然就觉得师父说的，也不是没有可能。
要是人家老板生意做的一直红火，保不准就会去城市发展。
“曹鹤，咱们餐饮行业，一定要有敬畏的心。”
金正林给徒弟上课：“更不要小瞧任何一个同行。”
“知道了，师父。”曹鹤低头应下。
……
兰明月正准备喝一口水休息会儿，王大虎拿着菜单进来：“明月姑娘，有客人点炒菜。”
“嗯？点什么了？”兰明月端着杯子接过去看。
简单的菜她就给罗阳去做，再休息一会儿，她准备去学校上课。
“松鼠鱼？”兰明月一看菜名有些惊讶：“贵客啊！”
这一道菜，兰明月标价7块钱呢！
今天进店的不少客人，都质疑过这道菜的价钱。
不过，罗阳都用做法繁琐，费油费料给解释过去了。
兰明月定这道菜，就是想整个高大上的噱头。
她估计这道天价菜一年到头也不会点几次。
没想到开张第一天就有人要消费。
兰明月又看了下其他几道菜，道：“这人是奔着咱们招牌菜来的啊。”
“对了，他们好像就是昨晚让咱们送餐的顾客。”王大虎把青年说兰明月“宰人”的话学了一遍。
兰明月听完就笑了，点头：“他倒是认知还挺清晰。”
“明月姑娘？！”
王大虎听到这话瞪大眼睛：“你怎么不生气，还夸他啊？刚才那小子我都想赶出去了！”
“人家说的本来就是事实啊！”
兰明月转头问：“罗阳，今天市场一条鲤鱼多少钱？”
“8毛钱。”罗阳回答。
“一条鱼成本价也就1块钱，我收7元钱，可不就是宰么？”
王大虎：“……”
“不过，咱们明码标价，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兰明月拍了拍王大虎的肩膀，道：“他说他的，咱们把钱挣兜里才是正事儿，你说是不是？”
王大虎挠挠头，“话是这么说，可是……背个宰客的名声，总是不好。”
“虎哥，你想啊，你到一个地方吃饭，有人说：‘瞧，那家店可黑了，宰客！’然后你一看，人家店里生意好得不得了，你会怎么想？”
“我会觉得奇怪。”
“那你如果在兜里有钱的情况下，会不会想要进去看看，到底这家店多黑？”
王大虎顺着兰明月的思路，很认真想了想，点头：“会！”
“这不就结了？”兰明月笑呵呵科普：“这个就是反差，被人说宰客的店，生意却红火的不得了，反而会招来更多的顾客，这叫噱头！”
这个年代的人，没有广告的概念，更加不懂什么叫噱头，兰明月趁机灌输了一波“黑红”也是红的概念。
王大虎听的云里雾里，挠头：“明月姑娘，你懂得真多。”
“我懂得真的很多！以后慢慢教你们哈！”
兰明月从罗阳手里接过炒菜锅，道：“罗阳，你速度去买条鱼回来。稍微贵一点也可以，一定要新鲜。”
饭馆紧邻菜市场，买食材非常方便，像鱼这样的生鲜，兰明月并没有提前准备。
这样不但可以保证食材新鲜，还能降低损耗，提高毛利率。
罗阳立刻出门去采购。
在外面等着的金正林和曹鹤二人，很快注意到拎着鱼进来的青年。
曹鹤差点把茶水吐出来，惊呼：“师父！他们竟然才去市场买鱼？！这……这也太敷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