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秋秋随口一提，发现江墨反应巨大。
令她更加笃定自己的猜测。
“大哥哥，一定是我夸周姐姐漂亮，你嫉妒她长得比你还好，所以才吃醋对不对？”
白秋秋表情赫然写着：“我已经看透你，你承认吧！”几个大字。
江墨无语凝噎，沉默半响，伸手指向门口，“你出去，我不想跟你说话。”
“大哥哥你别急嘛，任何人都比不过你的美貌，你在秋秋心里永远是天下第一！”
白秋秋捧着自己的心口，说掏心窝子的话。
江墨额头青筋暴跳，“谁要你夸我好看！”
白秋秋把他的生气当做害羞不好意思，“哥哥，我承认我错了，我不应该在夸完你漂亮之后，又去用同样的词语夸别人。”
白秋秋检讨，深刻认知自己的错误。
“我下次再也不随随便便夸别人好看，除非那个人真的比你漂亮。”
江墨：“……”
白秋秋继续安慰，“大哥哥放心，世界上比你漂亮的人不多了，所以你还是最美的！”
江墨：“……”
他深吸一口气，从牙缝挤出两个字，“你-走！”
白秋秋一步三回头地离开，她不懂自己已经保证过了，为何他依旧不满意。
“哥哥。”白秋秋扒拉门槛，不肯迈出最后一步。
“大哥哥。”
“漂亮哥哥，别生我气好不好。”
白秋秋水润的眸子楚楚可怜，江墨在心中长叹一声。
说实话他自己都不知道在气什么，更意外白秋秋会因为他的情绪，大晚上来找自己讲和。
江墨走过去，停在她三步之外。
他先声明，“你叫谁哥哥姐姐，和我无关。”
“你用哥哥姐姐的称呼来套近乎，也和我无关。”
江墨用余光打量白秋秋，不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装作不经意的问，“所以对你来说，哥哥和姐姐是一样的没有任何不同对不对？”
白秋秋歪头。
漂亮哥哥问的问题太高深，她有点听不明白。
“算了，没什么，是我自己的问题，你不用管我在想什么，赶紧回去休息吧。”江墨脚跨出门槛，打算把她送回去。
和白秋秋擦肩而过的时候，白秋秋抓住他的衣袖。
白秋秋五岁，江墨今年八岁，她的身高在他胸口的位置，需要抬起头才能见到他。
“哥哥，我听不太懂你的问题，但如果你问的是你和周姐姐有什么不同的话，我可以告诉你，你们当然不同。”
“哥哥，你是我捡回家的人，干嘛要跟别人比？”
时间和空间恍若因为一句话停下来，江墨低头注视她，小丫头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脑后，白色的裙子被夜风轻轻吹起，门外没有掌灯，好在月光偏爱她，此刻银月在给她照明。
江墨往前走了一步，发现白秋秋没跟上来，
“愣着干什么，说了我送你回去。”
东西厢房两两相对，没有多远。
白秋秋敏锐察觉出江墨语气的变化，兴奋的提起裙角追上去，“来啦来啦，秋秋来啦~”
*
白婉翌日清晨，吃早膳的时候发现两个小孩吵完架，已经和好。
白秋秋给江墨夹的菜，他会吃了。
昨天江墨没帮白秋秋挂上的锦旗，今天江墨默不作声地主动挂上。
等白秋秋发现的时候，锦旗已经挂在她心仪的位置分毫不差。
昨天周员外的一番话，今天白氏医馆开门后立马接到十个病患。
这十个病患之前都在张氏医馆看病，今天是第一次来。
“白大夫，帮我看看我儿子，他最近总是咳嗽。”
“白大夫，我胸口沉闷，像是被石头压住一样。”
“白大夫……”
白婉焦头烂额，“劳烦大家排好队，一个一个来。”
白婉号脉比较细，速度自然而然会慢下来。
排在后面的人看着眼前久久没动静，开始催促，“好了没有？怎么这么慢呐！”
白婉额头渗出冷汗，她也想把速度加快，可是号脉这种事急不来。
“别吵了，慢工出细活懂不懂，如果因为你们的催促加快速度，万一看病没摸准脉象，你们自己放心吗？”
白秋秋冲白婉说，“娘亲你别急，慢慢来。”
白婉喝了一整杯水，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发现今天来看病的人，有一半以上都是陈年旧疾。
和她上次接诊的那名热心妇人不同，他们之前都有吃过一段时间的药，时间长的人甚至达到三年。
“你还记得自己之前吃的药方吗，上面的药材你报给我听听。”
白婉不是要干别的，是之前一直吃的药材贸然换她的药方，其中有没有互相排斥的药材，她得问清楚。
“我不知道。”
被问的病人哪会记这些，而且有一部分的病人自己都不认识字。
白婉：“你可以回家去取来，我看过方子之后，才好帮你们开药方。”
有些病人会听话去取，有些则不乐意。
“我家离这里要走一刻钟，回来之后是不是又要重新排队？”
“你管我以前的药方干嘛，你医术不是很好吗，重新给我开一张不就得了？”
白婉和他们解释，奈何说话的声音完全被盖住。
有急脾气的人一巴掌拍在案桌上，“周员外把你夸得天上有地下无，我看你不过如此。”
他吆喝，“咱们还是回张大夫那看病吧，她不行！”
有人要走，白婉也不拦着，她选择医术不是为了和谁争长短，是继续发扬白氏医馆，承袭父母之志；
更重要的经常在一个大夫那拿药，并且已经吃了两三年，张大夫那边肯定会更适合他，明白他吃什么药效果好。
白婉实在没必要，拦着他们不走。
“但我有些话还是要说清楚，并非我不给你医治，是你不相信我，大夫和病患最基本的就是互相信任。”
今天来的人多，只要愿意相信白婉听从医嘱的人，白婉都开了新的药方，甚至会劝在张氏医馆吃过两三年药的人，继续回去治。
等晚上好不容易送走最后一个病人，白婉累的胳膊都要断了。
白秋秋也累得够呛，“今天来的人真多，多得我都要开始怀疑不正常。”
是她多想了吗？
还是周员外的号召力，就有这么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