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参挤出阴冷的笑脸，两眼快眯成一条缝了，似笑非笑着：“真是一个好弟弟啊，罢了，今天事情就先这样吧，我还有事，各位接着吃吧。打扰了。”
“许先生说笑了，是我们打扰你的闲情才对。”陈管家依旧官方礼貌笑脸，看许参正要走，连忙往大门那边赶去，替许参开了门，十分敬意，“许先生，我送送您吧？”
“不必了。陈管家，请留步。”许参伸手制止了陈管家，侧着脸看到单习厢跟站在一边默默观察的张牟，现出一个语意不明的笑脸，“各位再见了，有机会再见。”
“……许先生慢走。”陈管家低头一礼。
许参冲他一笑，随即，迅速走掉了。
张牟见他没了踪影，才缓缓走出来，他双手背在身后，向小鑫看来：“小鑫，你不去送送许先生吗？”
“……奥。”小鑫猛然一惊，见说话的人是自己的老师，没敢忤逆，迅速走了出去。
“张先生……”陈管家侯在门边，看了眼张牟。
张牟立马现出谄媚的笑：“实在抱歉……刚刚在里边累了，就在里边坐了一下，没想到这么一坐，竟然睡着了。”
“哈哈哈，原来是这样啊，无妨。想来张先生的生意是极好的，不然怎么会如此劳累……我看，我们也吃得差不多了，也是时候收拾收拾了。”
陈管家知道这地不宜再坐，便向单习厢跟单习卫使来眼色，单习厢会意地点了点头，至于单习卫嘛，十分骄傲地别过脸去了。
“……那好，既然陈管家都这么说了，那么张某也不好再多留你们，今后各位还想来张餐厅这吃饭，张某定然欢迎至极。”张牟握拳笑了笑，虽说今天出了意外，但不至于生意人情都不往来，毕竟他还要赚钱吃饭不是。
“这是自然，那么，我等就先回去了，打扰了。”陈管家依旧微笑的点着头，右手向单习厢等人挥着手。
单习厢等人一一向张牟告别后，便一一走了出去。
张牟正要走出去，想着再送送，不想陈管家挡着了他的去路：“张先生，请留步。”
“……陈管家真是的。”张牟无奈地摇了摇头。
陈管家面不改色，尤其礼貌：“张先生说笑了，就送到这吧。……您还是多休息吧，别把身体累垮了。”
陈管家抬手向张牟挥了挥，示意张牟停下。
张牟停下步子，想想还有许参尚未处理了，没再执意送人了，他向陈管家握了一拳：“多谢陈管家提醒，我会注意的。那么，陈管家再会了。”
“再会。”
陈管家慢慢退出去，并替张牟捎上了门。张牟看着紧闭的门，许久，才往屋里走去，又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从联系人那里迅速找到一个备注名为许参的人。
张牟向那人发送了一则消息：
行啊，许参，你的翅膀硬了，居然敢自己跑了。
消息没发出去多久，便收到许参的回复：
哪的话。不过是熟了，多了一份松弛感。
张牟冷笑：是吗？别忘了……我手里可是……
许参不屑一笑：你手里还能有什么？你别装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单习厢身上安了什么东西……那东西，也许现在知道的人并不多，可是，你怎么能保证在未来有没有更多的人知道呢？
张牟一惊，竟然不知道许参如此可怕，居然连这个秘密都知道了……
正当张牟震惊之余，许参又发来一则消息，那消息里，字里行间都透露着嘲讽：
没有足够的把柄，就不要想着威胁我。
*
林意意身上披着顾绅的冲锋衣，蜷缩在沙发的一角。一旁的卫程，左手为她泡着感冒灵，右手则在笔记本上回复着富婆姐姐们的消息。
“卫哥哥，你说他们是不是不欢迎我？”林意意看着一直迟迟未动的门，眼底顿时流露出委屈，她欲要哭泣地看向卫程。
卫程在百忙之中抬眼瞄了一下她，看着她那正要噘嘴欲哭的样子，温柔地笑了笑：“别哭呀，意意，你怎么能这么想呢？她们肯定是有事情办的，才会这么久都没回来。”
“……是吗？可是……”林意意垂下眼帘，委屈道。
“是啊！你想嘛，如果她们不欢迎你的话，又怎么会把你抱回来呢？你不知道吧？今天早上可是单姐把你抱回来的！要是没有她，你估计都要挨冻了。”卫程低头看着电脑里刚刚弹出的消息图片，他仔细地观察一边后，又看向左边，将弄好的感冒冲剂递到林意意手边，“喝吧意意，喝了之后鼻子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林意意蹙眉，极其不情愿地接过了 ，她不悦地叹了一气：“……哥哥，这个苦，我不想喝。”
“……这个不苦的，它是甜的。喝吧，喝了就不难受了。”
卫程忙得不可开交，依旧低着头忙着观察刚刚的图片，那图片单姐一个老妇的遗体照，老妇的表情似乎很痛苦，尤其是那双眼睛。居然瞪得那么大。
林意意委屈地噘着嘴，双手捧着卫程给的那杯感冒冲剂，想了想，仍然没有第一时间喝下去，她想，借此机会，留在卫程家这，最起码，过个年。
林意意深呼一气，小心翼翼地往卫程这靠去，随着距离的靠近，笔记本上的光线反射，她的脑海里，又浮现了熟悉人穿的衣服。
那照片上的正是林意意的奶奶。照片里，奶奶左手微微抬起，似乎要抓着些什么，右手则是抓着自己的大腿，又似乎在成全着、忍耐着什么。
至于奶奶的脸上嘛，并没有什么白沫之类的东西。但看她的表情，双眼瞪大，显得她尤其的震惊、恐慌和无奈，至于嘴巴，却没有张大与别的微表情，反而是紧要牙关，在极其努力克制着什么。
“意意，你喝吧，喝下去就没那么难受了。”卫程见林意意这么久没吱声，扭头看过了去，正对上林意意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