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陆大约明白了他们之间的来龙去脉。
他还是需要弄清楚商观棋的态度。
“你觉得姜医生算个好人吗？你们的关系亲近吗？”
商观棋对这个问题显得十分茫然。
怎么才算关系亲近？
李老师在有商陆在的场合对待她会格外热情，私下里却是不咸不淡。
可外人皆感叹她遇上了贵人，遇到了一个尽职尽责的好老师。
他们都说商观棋和李听晚关系亲如姐妹，十分亲近。
可商观棋察觉不出来。
她虽不言，却将一切看得真真的。
至于姜今安，她委实是瞧不明白。
姜今安惯会将医嘱挂在嘴上，以医者与病人的关系，行亲朋好友的关心之实。
时而亲近，时而又有些清冷到高不可攀。
叫商观棋无法明白。
她摇了摇头，很快却又点了点头，最终垂下脑袋来，略显低落。
商陆发觉了她的挣扎，知她的纠结。
“那我换种问法，和姜今安在一起，你开心吗？”
这回，商观棋十分迅速而肯定地点了点头。
是的，很开心。
是那一种一看见他那张脸，乌云便会烟消云散的开心。
商观棋是开心了。
商陆心疼崩了。
完了。
这孩子怕不是日久生情而不自知了。
一般情况下，商陆的问话应当以开解她懵懂的情愫结束。
但商陆莫名地有些不爽。
他算是体会到那天姜今安对他像查户口一般时的心情了。
烦！
商陆无话可说，甩下一句，“你......你......你要多注重学业和恢复健康，不要多想其他的事情。”
譬如恋爱。
便离开了。
商陆一行人收拾好东西之后，便乘坐私人飞机北上前往京城。
裴行简有要事处理先一步离开，他们约定找时间见面。
这趟旅途之中，姜今安肉眼可见地察觉出了商陆态度的变化。
以他的性子，本不应该在乎。
可姜今安就是莫名地心虚。
不敢问。
私人飞机抵达京城后，姜今安先把商观棋送进了他自己创办的医院，而后才开始给商陆和姜静姝安顿。
姜静姝也察觉到了一股异样。
一贯只注重干净整洁外，一丝不苟的姜今安，似乎用了香水？？？
同时他哥的嘴巴收敛了很多，没有那么毒舌，怼她的次数越来越少。
当然仅仅是在商观棋在的时候。
姜今安便像是孔雀开屏一般，露出最好看的侧脸和下颚线，时不时地抖包袱掉书袋，展示自己的医学知识。
姜静姝看得想吐！
在商陆和姜静姝单独相处的时候，二人各有各的心事。
八卦地姜静姝自言自语道：“哥哥，你有没有觉得......姜今安好像脑子进水了？”
商陆诧异，“怎么？”
“我今天边玩手机边吃饭，他居然没有骂我？？？”
姜静姝像是见到了什么稀奇事。
商陆问：“你觉得是什么原因？”
姜静姝偷偷观察着商陆的神色，不自然道：“我觉得......他好像对观棋观感颇佳。”
商陆生无可恋，“你也看出来了。”
二人对待姜今安和商观棋感情变化的态度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姜静姝是觉得，如果商观棋和姜今安在一起，以商观棋的性格，肯定会护着姜静姝。
那以后这个家就没人能怼她了。
这姜家岂不是由她做主了？
很好很好。
她劝说着养大白菜的商陆，“哥哥，你别难过啊。我哥不差的。”
“事业有成！”工作狂！
“知书达礼！”欺压妹妹！
“性格温和！”温柔地和别人一起把姜静姝煮了吃了！
“财大气粗！”有钱不给姜静姝花！
“这多好的人家，你说是不是？”
商陆担心的可不是这个。
他拐走了姜家的宝贝女儿，他妹和姜家的医学天才纠缠不清。
这让姜家父母怎么想他们？
怕不是会觉得他们兄妹俩是盯上了姜家的威望和家世，既不想努力了。
烦！
商陆自言自语，像是在说服自己。“姜今安人挺好的。”
以前还是姜医生。
现在叫人家姜今安。
姜静姝是看出来了，商陆是真伤心了。
她抱住商陆的胳膊，撒着娇，“哥哥，管那么干嘛？我看观棋是一个很有主见的人，她若是喜欢自然水到渠成，若是不喜欢我哥也不会强人所难。他们俩之间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
商观棋的确很有主见，心里藏着很多的事情。
商陆有时候也会看不明白。
只知道那是由残疾转而自卑，由自卑慢慢蔓延出来的。
姜静姝说得也对。
这种事情还得看当事人自己的想法。
其他人的意见起不到多少作用。
“嗯，我们过我们的。”
姜静姝见商陆终于舒展开来眉头，这才放心。
“好呀，享受二人世界啦！”
是享受吗？
可前路未知，无人可破。
前有姜家父母的固执己见，后有裴家母子虎视眈眈，以及一个野心勃勃的柳如烟。
能不能享受还未可知。
“哥哥，你喜欢过什么样的二人世界呢？”姜静姝软乎乎地趴在商陆怀中。
“我喜欢......”商陆想了想，他最喜欢的二人世界是什么样？
“大概是天气好的时候我们带上画板一起去画风景，天气不好的时候窝在家里打游戏追剧。定期一起去旅行，在各个世界留下足迹和照片，留下相爱的证明。”
平安喜乐，健康快乐。
“那我给哥哥做模特吧？”姜静姝甜甜地一笑，笑容撞进了商陆心中。
“收取费用吗？”
“当然啦！费用便是陪着我一辈子，给我画一辈子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