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雅的眼神变得越来越空洞，也变得越来越不爱说话，大多时一个人静静地坐在窗前发呆。
傅凉川慢慢走近，他启唇问道：“沈慕雅，你都在想些什么？”
话落，他朝她伸出手。
沈慕雅将视线落在他身上，盯着他的眼眸，像是查探着什么。
她看着眼前宽厚却布满许多细小伤痕的手掌，偏过头，抬头看向窗外。
也没回话。
仿佛窗外的世界才是她真正的归属。
傅凉川见状，走近。
他落坐在沈慕雅身旁，牵起她的手放在他的手中，紧紧握住。
“从这个角度望去，云朵刚好把太阳遮了起来，慕慕，看久了眼睛会疼的。”
话音刚落下。
沈慕雅反手将窗帘拉了起来，房间内瞬间变得昏暗，如同被乌云笼罩的天空。
她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抬步走向一个阴暗的角落。
缩在墙角，紧紧抱住自己，埋着头。
发着呆……
傅凉川跟了过来，坐在她身旁，良久没说话，但眼神中却多了几分慌乱。
不知过了多久，肩膀一重，身旁传来微弱的呼吸声。
沈慕雅伸手想将傅凉川的脑袋从肩膀上移开。
可她的手却不自控地停在他的额前，轻轻触碰着他的脸颊。
在傅凉川来时，她就看到了他眼底下藏不住的疲倦，应是忙于公务又没有好好休息。
而后将手缓慢坠下。
年少时的她常倚靠着傅凉川的肩膀，现如今场景却互换了。
意识渐渐变得昏沉，抗争不过，最终也沉沉睡去。
睡梦中。
年少时的傅凉川在唤着她醒来。
他轻揉着她的头发，言语温和地问道：“是不是做噩梦了？”
沈慕雅红着眼看向他，好像只有在这一刻她才能毫无保留地做自己。
傅凉川伸手轻轻擦拭着她眼角滑落下的眼泪，“别哭了，噩梦已经被我打跑了。”
她小声啜泣回着：“嗯，一个很可怕的噩梦。”
身侧的少年摸了摸她的头，耐心安抚着：“别怕，我会永远当你的守护神。”
“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
此时窗外响起烟花声，照耀着昏暗的房间。
炫彩又夺目。
可惜只是转瞬即逝。
不久时，沈慕雅从梦中醒来，身侧已空无一人。
那个少年食言了。
在开灯的瞬间，房门开启，傅凉川拿着涂抹的药走了进来。
“醒了，过来换药。”
她坐在床角，而傅凉川单膝跪在地上，矜贵又虔诚。
手中的纱布被拆下，伤口已结痂，眼前人小心翼翼地涂抹着药膏。
傅凉川抬眸看向她，轻声询问道：“还疼吗？”
沈慕雅没回话，却在心里说着：很疼，疼得让人难受。
手机一直不断闪烁着，她拿起看着一堆的未读消息，最终没点进去。
她不想假装若无其事地告诉别人自己很好，就连敷衍也不想。
就在沈慕雅快要将手机关机时，一条消息弹了出来。
“沈大设计师，网上那些不实报道已被澄清，关于下个季度的合作，不知您何时有空，可以详谈。”
沈慕雅将手机关机……
而后扔到一旁。
明亮的灯光洒在傅凉川的身上，美好得像是幻影。
她嘲讽地牵起嘴角，俯下身来，在傅凉川耳边冷言说着：“傅凉川，你做的那些，现如今一点意义都没有。”
为她包扎伤口的傅凉川身形一顿，却没有辩解。
他的头垂得很低，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她也看不清他的神情。
看着包扎好的伤口，沈慕雅将手抽离的瞬间却触碰到眼前人轻颤的指尖。
那指尖犹如风中的残叶，在风中瑟瑟发抖。
傅凉川抬头看向她，眼中却是她读不懂的悲伤。
像是被乌云遮住的天空……
让她无法看清他的内心。
沈慕雅红着眼抿了抿唇，想要说些什么。
最终却是相顾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