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那个二表哥。”虞清颜跟老婆蛐蛐他，“他没认出来我，但是跑过来跟我搭讪……”
席云淮认真地听着，望着她的目光温柔如水。
听着虞清颜的话，心底深处宝贝被觊觎的不爽都削减了许多。
哼，不自量力。
我家卿卿爱的是我。
买完了东西，天色渐暗，虞清颜送席云淮回别院。还没到别院的时候，远远地就看到门口停了辆低调不失奢华的马车。
有点眼熟。
虞清颜探出头，眯着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仔细辨别。正瞅着，那辆车的车帘唰得掀开，露出里面清冷脱俗的“美女”。
虞清颜：“四……表姐？”
虞凌玉淡淡“嗯”了声。他瞥了眼虞清颜旁边的也跟着乖乖叫他四表姐的席云淮，不悦地皱了皱眉。但他什么都没说，望向虞清颜。
“什么时候回家？”
虞清颜轻咳一声，“……这就要回了。”
虞凌玉放下帘子，淡声道：“过来。”
靖王殿下的马车很宽敞，里面配备的东西也极齐全，应有尽有。壁上还镶嵌着夜明珠，不用担心行夜路赶车点灯不方便。
以前虞清颜很喜欢坐四哥的马车，只是现在要同老婆分开，她有些不舍得。
“那我走啦？”虞清颜小声道，“明天忙完了再来找你。”
席云淮亦是万分不舍。
差点儿阴阳两隔，他到现在都仍旧心有余悸，没缓过来。
但是理智告诉席云淮，不应该阻止她回家见亲人。
更何况……
席云淮抿了抿唇瓣，垂着长睫，落寞地“嗯”了声。可怜的小模样勾得虞清颜心软软，忍不住捧起脸颊亲了亲，安抚好情绪低落的老婆。
“早点睡哦，明天见！”
“明天见……卿卿。”
席云淮嗓音微哑，从红润微肿的唇瓣中轻轻吐出来她的名字，莫名旖旎暧昧。
虞清颜耳根更红了。
目送着马车渐行渐远，直到彻底瞧不见踪迹，席云淮才回到别院，打了个响指。
一抹同夜色融为一体的黑衣人悄无声息地现身：“大人。”
“消息可准确？”心上人不在，那点落寞与温柔渐渐退散，垂着的眼眸甚至看上去有些冷漠。
今日离开凤栖楼总舵的时候，连君弦交给他一封密函。
里面包含了些他很感兴趣的东西。
黑衣人：“属下查过了，千真万确——摄政王世子谢星寒确实想尚公主。”
“摄政王王妃前日进宫面见皇后，为的就是此事。听闻皇上已经松了口，吩咐钦天监挑选日子了。”
席云淮“呵”了声。
人人都道谢世子是个痴情的，只要美人不要王位，但席云淮却知道他非帝姬不娶的真实原因。
席云淮问：“帝姬喜欢他？”
“这……属下没能查到。帝姬深居简出，消息太难查探了。”
“嗯。”席云淮摆了摆手。
黑衣人悄无声息地隐入黑暗中。
行至卧房，席云淮将虞清颜买给他的那些东西小心翼翼地放在桌子上。布匹拿去做衣裳了，剩下的都是发簪环佩跟香膏这类的东西，大大小小的盒子摆满了一桌子。
最上面的天青色的小瓷罐精致小巧，纸封上写着四个字——青竹沁雪。打开盖子，飘出一股浅淡的清冽竹香，香味若有似无，悠远绵长。
席云淮的唇角浮现出一抹浅笑，小心翼翼地将盖子重新盖上收好，免得被花花以及她的崽子们打翻。
等殿试之后让太医治好了卿卿的身子，他就向她坦白自己的身世。
到时候，若她害怕自己会带来的麻烦……他就放她走。
这一次席云淮实在是被吓得不轻，不过经此一遭他也明白了，只要严清清不死平平安安的，发生了什么他都能接受。
到时候不论她选择继续留在自己身边，还是选择离开他，等席云淮安顿好他家卿卿之后，就为母报仇。只是能够成功复仇的前提是——谢星寒没有成功娶到长乐帝姬。
否则多了长乐帝姬这么个变数，被帝姬护着，可就未必能够一网打尽了。
不过帝姬成婚是个大事，肯定不可能一两个月内就成婚。治好严清清之后第一时间动手，还来得及。
他得完善一下之前的方案，确保能够一击毙命。
还得准备好接下来的殿试，确保能考过这次的第一第二，得到恩典给他家卿卿调理身子……
别院书房里，烛灯亮了一夜，近天明才熄灭。
*
赶往皇宫的奢华马车里，静悄悄的。
虞凌玉臭着脸靠着马车壁看书。
他翻了一页。
“听说，父皇要给那厮封侯？”
虞清颜缩在角落里，不知为何，明明也没做什么坏事，但却莫名心虚：“嗯。”
“哼。”虞凌玉冷哼一声。
又翻一页。
“听说，父皇松了口，同意那厮当你驸马了？”
“……应该吧？”
虞凌玉：“哼！”
“……哥你有什么事儿直说吧，你老哼哼我害怕。”虞清颜又往窗边缩了缩。夜明珠的清冷光晕之下，她四哥那张雌雄莫辨的漂亮脸蛋怨气满满……
像个漂亮怨妇。
虞凌玉：“……”
虞凌玉深吸一口气，合上了书。半晌，咬着后槽牙道：“父皇既然已经同意了，本王再不同意也没用……但是这不代表本王能接受那厮！”
自家娇滴滴娇养长大的一朵小玫瑰，即便施肥也得施最好的肥。
结果他这眼光奇差的妹妹，非要插那牛粪上。
一想到这儿虞凌玉就胃疼。可是事到如今，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他闭了闭眼睛，叹了口气，终是妥了协：“……以后那厮若是不守男德或是让你不高兴了，哥哥帮你宰了他。”
“呜呜呜四哥你真好。”虞清颜高兴地抱住四哥，感动道：“我跟四哥永远天下第一好！”
“滚边儿去。”虞凌玉哼道。
当他不知道她这句“天下第一好”跟他们七个说了个遍？
但“永远”二字还是取悦到了虞凌玉——别人都没有永远，偏他有！
哼哼。
果然娇娇最爱的还是四哥。
没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