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言这么不欢迎我？”
“嗯。”
得到如此果断回复的蒋景山感觉自己的心忽地被扎了一下，但依旧笑着说道：“真是无情，走了。”
待蒋景山离开后，陈书言才松了口气看向留下的二人。
“二位公子都知道些什么？”
“不多，只是知道你陈家两兄弟是重生而来。”
“嗯……二位可有兴趣听听我们的故事。”
“洗耳恭听。”云昼拉着夜影坐下。
陈书言深吸一口气，向云昼跟夜影说起前世之事，当提及那段黑暗时眼角泛红，身体不住的颤抖，云昼便散出安神香安抚对方。
……
十九年前，陈书言、陈书理出生当日。
陈书言睁眼时发现面前的场景有些眼熟，他试图起身却发现自己是个婴孩之身。
“夫人，是两位小公子。”产婆的声音响起。
陈书言有些错愕，他是在做梦吗。
陈书言伸出小小的手朝前挥动，就被另一只小小的手给握住了。
“两兄弟关系真好呀。”
两个襁褓中的婴儿哇哇大哭起来。
而小孩子的身体总是容易困倦，加上身边有其他人照看，两人其实并没有过多实质性交流，只能咿咿呀呀的朝着对方挥舞。
转眼三年过去，这是产婆第一次带二人见芳婷婷，此时的芳婷婷依然是那副苍白脆弱的样子。
陈书理伸出小手去握那双干枯瘦弱的手时毫不意外的被甩开了，女人用冷漠的眼神扫了一眼陈书理，尽管这样的眼神陈书理在上一世看过太多次，但依然难过了起来。
而同前世不一样，每日往芳婷婷这儿跑的不止有陈书理，还有陈书言。
小时候的陈书言还带着婴儿肥并不能一眼就认出同傅严礼的相似之处，但他一次次在芳婷婷面前晃悠，还是让芳婷婷发现了一些异常，这是她第一次抱起陈书言，这是前世都不曾有过的来自娘亲的怀抱。
芳婷婷细细看着陈书言，看着看着面上又喜又悲。
“书言，书言，书言。”芳婷婷不停地重复着这个名字，泪也止不住流下来。
“娘亲娘亲，我也要抱抱！”陈书理趴在床边那明亮的双眸看着芳婷婷一眨一眨的。
“来书理，让娘亲抱抱。”
陈书理高兴极了，直接扑进了芳婷婷怀里，他一手牵着芳婷婷，一手牵着陈书言，连接起这段跨越时空的相认。
但是太快的相认是会引起陈尧的注意，陈书言虽然没有明说但也不断减少了去找芳婷婷的时间，更多的是将时间投入到学习中。
陈书言很优秀，在同龄人中更是出类拔萃。
不仅仅是学堂的夫子，还有城内的民众们都很是喜欢这样一位谦虚懂事又好看的孩子。
陈尧在人前也是很有面子，毕竟一个出色的孩子，大多人会归功于其父母身上。
于是陈尧在各种场合都会带上陈书言来长面子，倒真是像个为孩子骄傲的父亲一般。
十二岁那年，陈尧倒是同前世一般又将傅严礼的假消息透露给了芳婷婷，但这次的芳婷婷表现得很是坦然，就像是早就忘了对方一样。
其实是陈书言早早就在外同人打听过傅严礼的情况，将真实的情况透露给了芳婷婷。
“娘亲，听外面的人说京城有个很厉害的状元郎叫什么来着，哦哦，叫傅严礼，皇上将丞相之女同他赐婚呢！”
芳婷婷听到傅严礼的名字，先是一愣，又听到赐婚二字眼眶便红了。
陈书言见芳婷婷的反应马上接道：“不过那傅状元居然抗旨了，说自己心有所属绝对不会娶其他女子，把那丞相气得不轻。”
“抗旨？那……那个傅状元怎么样了现在？”芳婷婷一听慌了，抗旨可是大事，再怎么说她也不愿傅郎有生命危险。
“听说那傅状元主动请缨上前线，说要将功补过，此时正是战事之急，皇帝似是很看重他便也同意了。”陈书言停了停看道芳婷婷着急得神色缓和些许，“不过，还得是丞相之女高清悦帮忙求情，说自己其实也并不愿意嫁给傅状元，丞相这才作罢，不然那丞相在朝中也颇有威望，怕是皇帝也不会那么轻易松口。”
“这样啊，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对呀，不过这傅状元太有胆子了居然为了心上人敢抗旨呢！也不知道他心上人是怎样好的女子，能让他如此惦念。”
“嗯.…...”
芳婷婷看着陈书言，眼中满是温柔，她等了十一年终于是等到了傅郎的消息，知道对方从未忘记过她，她内心十分欣喜，尽管他们仍无法相见，但身边有书言和书理，她也一定会好好活下去，等着她的傅郎。
陈尧听闻芳婷婷的反应虽然还有怀疑但是烟花之地的女子本就来来往往见过不少人，不记得倒也正常，毕竟他也知道这几年来芳婷婷的精神状态并不好。
而陈书言跟在陈尧身边七年也再度见识到了这人的无耻下流，以及狠戾的手段。
陈尧偶尔会去那烟花之地一解欲望，偶尔会坐于茶楼靠窗处物色猎物让人夜里绑来肆意掠夺，更甚强抢他人新婚妻子闹得他人家破人亡。
抢来的人他从来不会留活口，向来都是斩草除根，相关的人士一个不放过，这也是他能在广平城作恶多年却无人有证据能向皇城检举的原因之一，只要证据都没了那谁能拿他有什么办法。
不过当陈尧看见长大的陈书理时，邪恶的欲望再度生长，孩子有一个优秀的在外就够了，另一个自是该在内做个好孩子不是。
陈书言终日跟随在陈尧身边哪里会没看到那变态的眼神，恶心在胃中翻涌，恨不得马上就将陈尧杀了。
可是他做不到，许极作为十大暗卫之一实力不凡，年仅十二的他如果敢有什么动作定会连累自己的娘亲和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