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舟听出了他没有说出口的话外音，她忽然笑了。
“宋怀知，你就是仗着我爱你，所以肆无忌惮的伤害我，你知道我的痛苦，但你不以为意。”
就像原剧情那样，他非常清楚她的压抑和苦楚，可他非但不会帮她，还会利用这些进一步的操控她，让她心甘情愿的磨掉所有棱角，变成最合格的宋太太。
他实在太过可怕。
既然说到这里，慕舟也不想再忍下去。
“其实说实话，你家里那些老古董的规矩，我早就烦透了。”
“每一次听到那些匪夷所思的规矩，我都能闻到腐朽的味道，只有强忍着恶心，才不至于当场吐出来。”
慕舟看着他，眉目冷静到可怕：
“包括你，你也一样，你在说起并维护那些规矩时，就像一具苍老的干尸。”
慕舟语调轻轻柔柔，可说出口的话，如同刀子一般直接插进了宋怀知的心脏。
他瞳孔骤然紧缩，胸口的钝痛让他无比清醒。
在慕舟心里，他竟然是这样的形象？
从来都是高高在上掌握权势的矜贵男人，慕舟竟然将他看做苍老的，散发着腐朽味道的干尸。
她居然这样看他……
宋怀知心口一瞬间涌上痛苦，让他几乎不能呼吸。
可慕舟这样伤了他，脸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动容。
宋怀知咬紧牙根，缓了许久才开口：
“我从来不知道，这些年你心里有这么多不满。”
慕舟嗤笑：
“你真的不知道吗？”
她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争论，听他的诡辩。
“好了，我要走了，我已经正式出道，你们宋家肯定接纳不了我，和你再也不可能了，就这样吧。”
她正要和他擦身而过，宋怀知却一把攥住她的手腕：
“殷政夫妇……我已经让他们付出代价，以后，他们不会出现在华市。”
他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慕舟一顿，抬眼看他。
殷政夫妇，就是那日慕舟离开宋家的导火索。
殷太太暗讽她品味低级，她反击后殷先生对她阴阳怪气。
对此，宋怀知也是不满的。
慕舟是他的人，除了他以外，他不允许有任何人欺负她。
所以当天，他就放话出去，以后有殷家的地方都不会再有宋家。
彻底绝了殷家在华市的根基。
他向来认为，逞一时口舌之快没有意义，背后的手段才能给一个人重创。
宋怀知其实是个很护短的人。
他已经将慕舟圈入自己的羽翼之下，就会一直护着她。
但这并不妨碍，他利用这件事对她再次立规矩。
那些低级的喜好，还有她时不时炸毛的性子，都该好好修剪。
这是个很好的机会。
可他没想到，她会因为这件事直接走了。
宋怀知活到这么大，第一次萌生了悔意。
如果知道会造成这样的后果，他会在第一时间告诉她，他已经为她撑腰。
而不是任由她发疯质疑他不维护她。
最终导致这样的局面。
现在，宋怀知认为一切还来得及。
她知道了他的心意，或许会心软……
可慕舟听到后，脸上没有半分动容。
只有最初的片刻惊诧，很快就恢复如常。
她唇角勾着一抹讽刺的弧度：
“所以，你就是明知道我在乎什么，却还是什么都不肯说。”
“宋怀知，你在享受我的痛苦。”
慕舟最后留下的这句话，让宋怀知在原地站了许久。
站到他浑身僵硬，发冷。
*
慕舟走出地下停车场。
她让司机先离开，想自己走一走。
走累了，她就坐在路边的长椅上，默默发呆，神色落寞。
不远处，一辆低调又奢华的黑色迈巴赫停在那里。
车后座，沈珺川脸色隐在黑色不透明的车窗里，叫人看不分明。
他目光落在慕舟身上，眸底泛着暗色。
还以为她多能耐，面对宋怀知时毫不留情的说他像一具腐朽的干尸。
把一向高傲的宋怀知说得几乎破碎。
明明刚刚那么有气势，现在却像只找不到家的小鸟，蜷缩在陌生的地方，默默疗愈。
他沉默的注视良久。
司机也不敢出声，只默默的透着后视镜瞧一眼，然后赶忙收回视线。
不知过了多久，沈珺川闭了闭眼，道：
“走吧。”
“是。”
司机缓缓起步。
只是没多久，他就忍不住出声：
“沈先生，慕小姐那里好像遇到麻烦了。”
沈珺川蓦地睁眼。
此时的外面，慕舟身边围着几个拿着相机的男女。
她慌乱的想要离开，对方却拦着她。
“慕小姐，你到底使了什么手段让沈珺川配合你炒作？”
“网友都说你在蹭沈珺川热度，是真的吗？”
“你和沈珺川到底什么关系？”
“沈珺川是不是潜规则你，利用权势逼着你委身于他？”
“你们之间到哪一步了，同居了吗？有过亲密关系吗？”
眼看他们越问越下流，慕舟脸色也难看起来。
这群人都不是什么正经记者，是一些野鸡杂志和营销号的人。
他们没有记者证，也就没资格进发布会，为了拍到画面就在附近蹲守，企图拍到人。
没想到真的堵到了当事人慕舟。
慕舟对他们的问题充耳不闻，只是冷声道：
“麻烦让一下。”
他们自然不会离开。
“别走啊，慕舟你还没回答我们呢，是有什么不方便说的吗？”
“难道你们的关系不可告人？”
他们这样放肆，目的就是逼着慕舟发脾气。
那时候，他们就能拿着慕舟耍大牌、爆粗口、打镜头的片段发到网上。
一定能引起话题度。
他们把摄像头恨不能怼到慕舟的脸上，试图激怒她。
慕舟自然也知道他们不怀好意，所以也只能强忍着不发作。
正不知所措时，忽然一只大手扣住她的肩膀，强硬的将她带出包围圈。
她因为惯性扑进对方怀里，一抬头，竟意外看到了沈珺川。
他怎么在这里？
沈珺川脸色不太好看，眼底冰冷像是积存着一场风暴。
他视线从面前几个男女脸上扫过。
几人也没想到就这么看到了沈珺川，一时间傻傻站在那里。
沈珺川将慕舟护在身边，周身气场幽沉。
他鲜少在公众场合露出这样明显的怒容，一时间，竟叫人胆颤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