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撞！”
没有任何的犹豫，卢奥的意念通过魂火将指令准确无误传达给骨龙。
轰！
卢奥脚下的骨龙如同一柄长矛，毫无减速地向零冲撞而去，骨龙嘶吼着，与零身下的骨龙碰撞在一起。
两只骨龙纠缠在一起，这只的肋骨缠着那只的脊梁，那只的腿骨，卡在这只的尾椎。
它们扭动着身体，几乎疯狂的攻击着对方，如同发了酒疯的男人，为了争抢自己的心上人在泥地里打滚。
两只骨龙丝毫没有龙的端庄与威严。
只将主人的命令贯彻到底。
啃咬着对方的筋骨，用每一寸可以调动的力量攻击着对方，龙息从嘴里喷吐而出，企图给对方以致命的一击。
巨大的动荡，让龙头上的巫妖再难以站稳，他松开了卡琳，趁着身上的骨龙被按倒在地面上的空隙，重新站在了大地之上。
卡琳在地上翻滚了一圈，终于停了下来。
从刚才那个高度跌落下来，强大的冲击力几乎要让她五脏六腑都移位了。
“咳咳。”
她剧烈的咳嗽着，大口地喘着粗气，亮银色的铠甲沾染了雪花和雪下湿润的污泥，看起来不复先前的光亮。
如果刚刚零没有放手，恐怕她就要被活活掐死了。
明明是一只孱弱的巫妖，为什么拥有这样的怪力？
“兰德一世高骑马，开疆拓土立国家，骑兵冲阵他为锋，千军避让万马怕。”
想起这首童谣，卡琳恍然大悟。
这是英德兰国都周边传颂颇为广泛的一首童谣，国都之中不少都是贵族子弟，富庶人家的孩子，从小念叨这个，歌颂兰德一世的伟大，同样是潜移默化的种下忠诚的种子。
自己久居西部边疆，忘了也是正常。
兰德一世本是战士出身，领兵打仗几乎必然是他自己冲锋在前，在那个黑暗的年代，他几乎是生拉硬拽着人族在各个异族的夹缝之间，啃下一块领地。
那就是最初的英德兰。
他现在虽然是巫妖，可却丝毫没有失去以往战士的悍勇。
这让卡琳的心中竟然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无力感。
她的肩膀忽然一振，有人拍了拍她。
扭过头，卢奥神情严肃，嘴唇翕动。
没有任何声音，但她明白了卢奥的意思，愣神间，卢奥已是踱步向零走去。
“怎么样？现在你和我都站在地上，你也不总是那么高高在上吗？”
卢奥笑着走向零，步伐不紧不慢。
零看着卢奥，不屑地笑了：“庶民，论起亡灵法术，我才是正统。”
“是吗？”
卢奥一甩骨杖，一道黑色的光晕朝着零激射而去。
“哼，雕虫小技。”
零抬手要将这团黑色的光晕尽数吸收。
触碰间，他微微一愣，这团黑色的光晕之中，竟然没有丝毫多余的法术波动，这只是一团会发光的黑雾罢了。
下一刻，卢奥高高挥动法杖，一直接砸向他的面门。
彭！
如同棒球手漂亮的击球，他一下失去了平衡，整个人倒飞而出。
摔在了地面上。
“皇帝陛下，我的水平不赖吧。”
卢奥戏谑地笑着，龙骨的坚硬程度在世界上排的上号，加上莉雅丝的增幅，他毫不犹豫地挥出了这一击。
亡灵法师的手段很可能会被破解，与其那样，不如最基础的攻击来得实在。
零重新站起来，双眼的魂火熊熊燃烧，愤怒之情溢于言表。
“无礼之徒！找死！”
卢奥心中微微沉下来。
卡琳的全力一击都砍不伤他，更何况自己区区一次杖击呢？
这样的攻击，本就是侮辱大于实际意义。
吼！
一声战吼从身后传来，一个足有两人高，小山般宽厚的人型身影从后方冲锋而来，他的牛角在月光下熠熠闪光，干瘪的肌肤难以遮掩底下苍白的骨头，银色的鼻环穿在鼻骨之间，巨大的图腾被他横抱在手中，举重若轻地挥动着。
“亡灵牛头人？”
卢奥有些震惊，这个种族不是早就已经灭绝了吗？
牛头人不分敌我地将身边的事物碾压地粉碎，莎娜和阿里亚恩，分开在左右两翼，吸引着牛头人的注意，利箭与子弹没入他的躯体，他仿佛浑然未决般，继续朝着两人挥砍。
这微微的愣神间，一柄剑刃朝他的面门挥砍而来。
好快！
那剑锋将空气切割开来，未触及肌肤，卢奥却已经能够想象出自己被轻而易举的劈开成两半，血肉模糊的场景。
叮~
剑锋相交，长久的嗡鸣声里。
卢奥看清了用剑者的面容。
灰白色的长发飘逸，瘦削苍白脸庞，宛如竹竿般的高瘦身材，这个世界上只要用剑的家伙都听说过他的传说，他几乎是所有剑法的源头，用剑的历史从他开始分为两端，他之前，剑术只有简单的劈砍刺，他之后，高超的剑法成为了主流！
人族历史上的第一位剑圣，西格尔。
“喝！”
卡琳怒喝一声，强硬地将西格尔推开。
“你还在发什么呆！”
两人复又挥剑激战在远处。
“看清楚了吗？”
零傲慢的说道。
卢奥明白他在说什么。
与自己召唤的那些亡灵生物不同，他在埋骨平原唤醒的亡灵，竟然保有生前的部分能力。
不论是那个横冲直撞的牛头人，还是西格尔，都保留着身前的战斗本能。
这样的差距，不可谓不大。
卢奥复又挥动骨杖，朝零的骷髅脸砸去：
“那又怎样？你这个早该入土的混蛋。”
零这次早有防备，一把将骨杖接住，一拳砸在卢奥的脸上，强大的力量几乎让卢奥的脸部彻底变形。
“还是徒手战斗畅快，既然你想这么打，我就成全你！”
零的眼中凶光毕露，骑跨在卢奥的身上，左右开弓，挥动双拳，拳头如雨点般落在卢奥的身上。
如此暴行，如同单方面的殴打。
卢奥用双手护住头颅，骨拳落在肋骨上，剧烈的疼痛感，让他感到短暂的窒息，他甚至使不上力气挣脱。
他忽然感觉身上一轻，雨点般的拳头戛然而止。
一个白发的身影不知何时双腿缠在巫妖的身上，弯曲如蛇的匕首竟然穿过骨头的缝隙直直刺向那团燃烧的魂火，双眼瞠目欲裂，尽显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