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夏立诚正思考着整个工业园区布局的时候,柳如艳找上了门,并告诉他已经和那家能源公司约好了见面时间。
给自己帮了这么大忙,按理来说夏立诚应该礼貌性的邀请对方进屋喝杯水,可他偏偏没有这么做,整个对话,柳如艳都只是站在了门外,而夏立诚则是与之保持着足够安全的距离。
对于这样的待遇,柳如艳似乎习以为常,倒也没有介意,她只是叮嘱对方,这次的见面将会直接决定这笔投资能否落户庆元。
“一会我让人将这家能源公司负责人的联系方式给你送过来,明天的见面,我就不参加了。”
作为市府招待所的经理,柳如艳也算是正科级的干部,参加这次的见面倒也无可厚非,但她却主动选择了回避,这倒是出乎了夏立诚的意料。
况且这件事本就是对方从中牵线搭桥,如果不参加,或许也会对见面的结果有所影响。
思索了片刻,夏立诚还是主动发出了邀请,道:
“柳经理,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和市里一起参加这次的见面,毕竟很多情况,可能你比我们更加的清楚。”
摇了摇头,不知道是因为穿着高跟鞋站的时间有些久,还是其他原因,此时的柳如艳倚靠在墙边,道:
“夏市长,这是你个人向我发出的邀请,还是市政府对我发出的邀请?”
“柳经理不要误会,我这么说自然是代表市政府,我个人对于你是否参加并没有什么要求。”
夏立诚怎么可能听不出对话话里的意思,只是他刻意的选择了忽视,很是直接的回答了这个问题。
如此不懂风情的男人,也是将柳如艳给气得直咬牙,道:
“那我就更没有必要参加了,该打的招呼我都已经打好了,至于能否达成投资意向,那就是你们这些领导该做的事情。”
丢下这句话,柳如艳便扭动着她的腰肢消失在了对方的视线当中。
夏立诚倒也没有挽留,见对方离开,他直接就关上了房门,而此刻他脑子里似乎也想到了对方不参加的原因,或许是怕暴露出她的背景以及其他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翌日,夏立诚按照柳如艳提供的地址和联系方式,带着相关方面的专家,前往了这家生物能源公司进行实地考察。
市里这边,经过一夜的调整,秦德富的状态明显好了很多,但这并不意味着他选择了接受现实,相反,这一夜的思虑,也彻底改变了他的态度。
夏立诚将老牌企业的问题,交给了秦德富处理,谁都知道这是一个烫手的山芋,美其名曰是因为秦德富和这些老牌企业更加的熟悉,其实就是将难题丢给了秦德富。
当然,这是秦德富自己心里那种偏激的想法,原本他也能好好的去处理这件事,可如今他却改变了自己的主意。
只是还没等秦德富找上这些老牌企业,作为这些老牌企业的代表,林盛隆却主动的出现在了他的办公室。
“秦书记,我听说省里要空降一名市委书记,有没有这回事?”
林盛隆进门便迫不及待的开口追问道。
对方知道这个消息,秦德富一点也不意外,毕竟纸包不住火,只是他没想到对方会这么快就知道这件事。
沉默了片刻,秦德富面色严肃的说道:
“你这么大一个企业的董事长,怎么会轻信这些小道消息,上面还没有正式的下发文件,所以还不能作数。”
能问出这番话,就说明林盛隆已经进行了打听,而且作为盛隆集团的董事长,他在省里也并非没有一点消息渠道。
事到如今,对方还在试图给自己画大饼,这让林盛隆的心里对其的信任又降低了不少。
“市里和宁盛集团以及那几家公司的投资应该都已经达成了意向,那我们这些老牌企业怎么办,以前还能夹缝中求生,现在看来是一点生存的空间也没有了。”
林盛隆翘着二郎腿,神色担忧的问道。
“我正准备去找你谈这件事,没想到你自己主动过来了,我让人联系其他几家企业的负责人,一起来市里开个会,先听听你们有什么想法。”
庆元接下来的发展,其实并没有将这些老牌企业逼入绝境,反倒是会给他们提供更多的机会,也刚好可以借此机会进行转型。
可秦德富却并未这么说,在他看来,这几家老牌企业将会成为他手中最后的王牌,尤其是盛隆集团,他必须要充分的利用好。
很快,几家老牌企业的负责人便一同来到了市委的会议室,秦德富和林盛隆两人也相继的赶到。
“市里对你们几家老牌企业很是关心,所以特意让我来和大家聊聊,看看你们对自己企业下一步的发展有什么想法?”
林盛隆这一次没有带头开口,因为他本就比其他人来得早,在秦德富办公室更是待了有半个小时,两人也已经有过短暂的沟通。
“秦书记,现在不是我们有什么想法,而是市里打算怎么帮助我们解决眼前的危机,资金链断裂,市委萎缩。”
这几家老牌企业,不少都是和盛隆集团有着合作,而如今作为庆元企业的天花板,盛隆集团的处境已经如此不堪,更何况他们这些企业。
“我觉得你们的思想还是没有完全的转变过来,市里很早之前就已经给你们提出了解决的办法,你们要改变企业的发展方向,提高自身的技术水平,可你们又有谁按照这个要求去做了?”
秦德富听到有人这么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当然,这也不仅仅只是说给在座的几位企业家听,更多的是对董新鹏留下的这个烂摊子的无奈。
从省里提出要改革的时候,便一直都是由董新鹏在负责此事,可当时由于发展势头还没有完全的往下走,所以根本就没有谁会去理会这件事,别说这些企业,即便是董新鹏可能也不会想到转机会来的如此之快。
在当时,他们都觉得这种颓势只会是短暂的,就看谁能坚持得下去,所以大家慢慢的都熬成了现在这样的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