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客官您稍候着。”
李寒衣话一出口，店小二的眼睛立马就放了亮光，这是遇到土豪了啊。
如果没有旁边这掉价的小乞丐煞风景的话，就更完美了。
店小二没好气地瞥了一眼小乞丐。
却看到小乞丐满脸不屑的表情直摇头，甚至发出了一声冷笑。
“不合你胃口？”李寒衣问道。
“嗯。”小乞丐大大方方点头。
“那你来点。”李寒衣倒是没什么所谓的，反正她本来也只是来打听事情的，说白了就是花些钱，置换最详尽的消息而已。
至于说花多少钱……
她亲娘李心月是北离琅琊王挚友，亲外公李素王是剑心冢冢主，卖剑的，而且卖的还都是上上品的好剑。
她能缺钱花？
店小二却冷笑了一声：“就你一叫花子，吃过几道好菜，有的吃，就该给这位爷磕上一千个响头了。”
听到这话。
小乞丐不乐意了。
站起身来，一脚踏在身下的凳子上，颇有几分豪气干云的味道：“先说好了，若我能说出来，你却做不出来，如何？”
店小二心想。
这黑不溜秋的小乞丐能点出来什么好菜。
当即梗着脖子道：“那我给你磕一千个响头！”
“好！爽快！”
小乞丐一拍桌子。
嘴角噙起一抹狡黠灵动的笑意，一双清澈的眸子亮晶晶的：
“先说干果：荔枝、龙眼、蒸枣、银杏。”
“鲜果你就挑些时兴的。”
“吃饭得来些咸酸开胃，便要砌香缨桃和姜丝梅儿这两样。”
“再说蜜饯：玫瑰金橘，香药葡萄，糖霜桃条，梨肉好郎君。”
“酒菜嘛，花炊鹌子、炒鸭掌、鸡舌羹、鹿肚酿江瑶、鸳鸯煎牛筋、菊花兔丝、爆獐腿、姜醋金银蹄子，八个勉强也就够了。”
“去准备吧。”
说完，小乞丐面不改色心不跳，坐回了凳子上，喝了口茶润润嗓。
这一波操作下来。
别说店小二。
就是李寒衣，面具下都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
虽然没吃过这些菜品，但光从这些菜的名字都能听得出来，这些菜品不是材料难得，就是做法复杂。
而听这小乞丐的谈吐，更完全不匹配他的外形与身份。
小乞丐放下手里的杯子。
看向愣在一旁的店小二挑了挑眉：“愣着干啥？下去让人准备去啊。”
店小二猛然惊醒。
立刻哭丧着脸道：“爷，您点的这些菜……别的不说，光这鹿肚、獐腿，压根儿也不是普通食材，除非最顶尖的酒楼，或是皇宫里才会备着。”
“其他的菜品……”
“便是能凑齐食材，这烹煮过程也极其繁杂……这……这……”
见风使舵。
店小二可不敢再小觑半分，直接叫上「爷」了。
小乞丐淡淡一笑。
“那你便磕头呗。”
店小二更是满头开始冒汗。
“爷……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您……您就饶了小的吧，一千个响头，就是把小的磕死也磕不完的呀！”
“都是小的这一张贱嘴呀！”说着就往自己脸上扇了起来。
话是他放出来的。
如果对方找上老板，这份工作保不住，工钱也甭想领了……
却好在。
那小乞丐却是话锋一转：“饶了你也不是不行，他问的问题，你事无巨细地一一答给他，我看你表现，看饶不饶你。”
店小二顿时如蒙大赦，慌慌张张地看向李寒衣：“是是是！这位爷，您尽管问，小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少说一句，咱自己扇自己！”
小乞丐也眉眼弯弯，笑嘻嘻地看着李寒衣。
“问吧~”
“我看你也不像是多喜欢吃这店里的菜品，想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不过你寻常打听事情，这些人可不一定会好好讲，现在你大可随便问了，若是回答得不好，那就还让他磕一千个头。”
说完，小乞丐略略露出一丝刁蛮姿态，傲然地歪了一下头。
李寒衣顿时心神一震。
看向小乞丐。
在心中暗暗感叹了一句：好聪明的小乞丐。
表面上则是礼貌抱拳：“多谢。”
小乞丐大大咧咧地摆了摆手：“你请我一顿，就当是我的谢礼啦！”
李寒衣也不多纠结。
心里记挂着朱榑的叮嘱，看向店小二询问道：“那你先说说，大宋江湖之上，最强的武道高手是哪些？”
“大宋江湖，这自然不能不提咱们大宋五绝了。”
“当年华山论剑，最终角逐出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五位高手，号称五绝。”
店小二的年岁已经有四五十岁了，襄阳城又是武林中人汇聚之地，形形色色的江湖客见了不知多少，而茶楼酒肆这些地方，茶余饭后的，正是江湖客们聊天吹逼的时候。
因此，说起江湖上的事情，这店小二是信手拈来。
此时又因为之前一时嘴贱，把柄被小乞丐捏在手里，恨不能搜肠刮肚，争取减刑，把能说的都给说了：
“其中的中神通王重阳，创立了如今大宋顶尖势力全真教，在华山论剑中更是独魁群雄，因此全真教也有了「天下武学正宗」的名头。”
说完。
店小二一双眼珠做左右瞟了瞟。
确认四下里无人，压低声音道：“听说……这个只是小的听说啊，这王重阳虽然已经是道士了，不过却一直对一名女子心心念念，只不过那名女子应该已经不在人世了。”
“这件事儿……小的也是之前听一名全真道士偶然提过一句，可不敢跟别人说，客官也莫要宣扬，否则，得罪了全真教，小的就惨了！”
李寒衣面上带着面具，光靠看是看不出她的情绪的，只是从面具里传出来一声淡淡的回应：“你尽管说，不会有人知道是你说的。”
不过面具下，她的面上却是露出了一抹满意的神色。
这就属于内部消息了。
充钱也听不到的那种。
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平白议论全真教掌门的八卦，被知道了，不被人切了才怪。
要不是小乞丐看出来自己的目的，设了个套，还真听不到这种消息。
想到这里。
李寒衣再次看向小乞丐，目光之中露出一抹赞赏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