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啥？入点股份？”
宋健说着不由得有种看二傻子的表情。
“我入个屁股！”
他说完忽然觉得这句话有语病，连忙纠正一下。
“我入你个屁的股份。”
“你咋这么流氓呢？能不能好好说话。”
梁霜也不生气，反倒是有些扭捏起来。
“我昨晚琢磨了好久。你和我知根知底的，这是其一。你又是做过多年销售的，不管怎样，实战经验肯定是有的。这是其二。还有就是，你的鬼点子多。肯定能帮我想办法摆脱目前的困境。你还记不记得那年，你让我去李美娜他们家敲门，故意缠住老太太。然后你从阳台把李美娜接走了。就是那天晚上，你把美娜给睡了……”
“停停停，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你硬是往一块瞎拉扯。”
宋健赶紧制止她继续说下去。
“实话跟你说吧，其实你那个服装店我早就不看好了。还想让我入股，你想屁吃呢？”
“凭啥不看好？我统计过，在我店里经常复购的客户大概有四五十个。每人每年消费大概一万块钱左右。其他的回头客也有一两百人……”
“你做服装店六七年了吧，客户粘性这么差，你还沾沾自喜？”
宋健撇了撇嘴说。
“咱们这是个五线城市，现在勉强往四线城市序列在爬。真正的有钱人占比其实不算少。因为咱们属于资源型重工业承城市。
你前些年生意不错。但是你对客户群体做过细化分析吗？你所谓的老客户都属于哪一类人群？
咱们这个城市，真正有钱的，不会再你那种店里买东西。他们最差要去省城的高档商场购物。更有甚者，就我知道的都不下十几个老板，他们一家子定期会去港岛购物。因为那是个面子问题。你想想，有钱人在一起聊天，问起身上穿着的衣服。有人在港岛买的，有人在你店里买的。就算你的那件更贵一些，你觉得谁跟有面子？”
“谁说的，我这里也有矿老板来买东西的。”
梁霜不服气的说。
“别用个例给自己辩解。”
宋健摆摆手说。
“我说的是消费趋势和消费心理问题。”
“我就知道你脑子里有东西。”
梁霜走过来就拉着他说。
“走走走，去我店里好好聊聊。”
“你的店还在开？”
“不开咋办？很多尾货必须甩掉。要不然就亏惨了。”
梁霜一边说一边抱住他的胳膊，生怕宋健不理自己。
“你别搞得这么亲近好吗？咱俩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
宋健有些尴尬，胳膊陷入温柔的包裹之中，拔都拔不出来。
梁霜生拉硬拽的，两个人总算是来到了人民路那边。
宋健推开店门，发现里面竟然只有一个五十多岁的阿姨在充当售货员。
“妈，你先回去吧我。”
梁霜走过去说。
“我带了朋友过来商量事情。”
梁霜的母亲答应了一声，还是上上下下打量着宋健。
“阿姨好。”
宋健主动跟她打招呼。
“好，好。你们俩继续忙……”
梁霜的母亲答应了一声，推开门走了出去。
“你妈怎么在这？你别告诉我你把营业员都辞退了。”
宋健笑了笑，摇着头说。
“你这样，不是自寻死路吗？”
“没辞退，就是我跟售货员倒班卖货。现在生意这么惨，我只能留一个售货员了。”
“你把窗户上那个“尾货清仓甩卖”的告示撕下来。”
宋健一边说一边在屋里转悠着。
“为啥？不写甩卖，谁进来捡便宜？”
梁霜疑惑的问。
“你考虑过你那些老顾客的心情吗？”
宋健回头看着她说。
“除非你是真的不打算继续做了。否则，绝对不能搞什么清仓处理。那些以前买了你衣服的顾客，她们会觉得自己是冤大头。会有一种下饭馆吃饭，吃到了苍蝇的感觉！”
宋健看她还在犹豫，自己走过去一把撕掉窗户上贴的那张大红纸。
“我是觉得你也是真不容易。就算不想跟你有过多的交往，也还是忍不住想帮你一次。如果你觉得我的做法有问题，我现在就离开。”
“谁说你有问题了？我就是实在想不到好办法了嘛。毕竟你是局外人，也许不同的角度看问题，更容易找到解决办法。不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吗？”
梁霜一边说一边接过那张大红纸。
“哎，你刚才说啥玩意？不想跟我有过多交往？”
她忽然想到这句话，叉着腰问道。
“我差哪了？不就是欠你一顿饭钱吗？至于吗你？我可跟你说明白，你家李美娜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
“那点破事就别说了。总之你也不是啥省油的灯。”
宋健撇撇嘴说。
“说正经事吧。我觉得你这个店面装修不错，如果撤店有些可惜了。你可以把这些尾货拿去下面的县城，找个步行街商业区，租一个室外特价专区去甩货。不要跟这里的消费群体重叠。你这里的商品做全面升级。”
“我现在都卖不动呢，还要升级？你怕我死得慢？”
梁霜瞪大了眼睛问。
“我把话跟你说完，你自己去琢磨。愿意你就做，不愿意就当我放屁了！”
宋健白了她一眼说。
“我跟你分析过咱们这里的购买力和消费心理的问题。这两年港岛那边不太平，所以很多人不再去那边消费了。还有就是，经济下滑，很多老板也都陷入了困局之中。他们的消费自然也要降级。这跟咱们老百姓更多人选择去拼夕夕上买东西是一个道理。还有一个现象，就是那些体制内工作的人，消费也都降级了，准确的说，她们是不得不收敛了。所以，本地商户的机会反而多了。关键是要有适合和满足他们消费层次的商品。你这里，原来的服装档次有点高不成低不就。有钱的看不上，没钱的买不起。所以，你要做产品升级。米。进一步明确销售定位。这个跟我以前工作的公司有点相似。产品必须有差异化，并且要有卖点。否则顾客凭什么在你这里买？而且，更重要的一点是，绝对不能打折降价。”
“宋健……你得让我好好消化一下。不过，你说的这些，我觉得很有道理的样子。”
梁霜说着拉着他的胳膊走到货架前。
“你随便挑几件吧，田园的身材应该都能穿。就当那顿饭钱了！”
她一边说一边挑选了两件连衣裙比划着。
“梁霜，你这个奸商！”
宋健气得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