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又是三天时间过去了。经过多次细致排查,荣战协议诈骗案的情况终于水落石出。涉及此案的人员多达十几个,其中执法殿就有两人。一个是给獾姓男子起草协议的文书獾赖,另一个则是陆远尘曾经见过的獾队长獾勇。
其他涉案人员大多是摆摊做生意的人,不过这些人多数只是拿钱入股,并未直接参与诈骗行动。但他们并非毫不知情,而是被说动后,选择冷眼旁观,等着坐收渔利。而这起案件的主谋,正是陆远尘曾去吃过饭的那家酒楼的掌柜獾头,也就是实际的老板。
回想起当时,那么多围观的人起哄带节奏,显然不可能全是不知情的看客,背后原来有着这样的利益关联。
如此性质恶劣的事情,执法殿和镇守府却毫无作为,这让陆远尘极为愤怒,他也因此加大了排查力度。
在这次清查过程中,为了维护正常秩序,避免出现不必要的混乱,陆远尘不仅动用了军队,巫殿得知这边的情况后,也派了十名高级巫师前来协助,其中包括桑嘉、小眼,獾影也在其中。不过,她并非是巫殿派遣过来的,而是被陆远尘召唤而来。
这些巫师赶路的方式自然和其他族人不同。虽然高级巫师还不具备飞行能力,但他们多数都拥有自己的契约神。尤其是那些拥有飞禽类契约神的巫师,赶路速度快得超乎想象。就算没有飞禽类契约神,他们也会在其他巫师的帮助下,相互搭伴前行。就这样,他们仅用了一天多一点的时间就赶到了煤源岛。
此时,陆远尘并没有继续留在执法殿,他实在不想看到那些人的嘴脸,徒增烦恼。于是,他来到了海事殿,打算趁这个时间和桑义商量一下海船的制造方案。
“首领,这前边的仰角是不是太大了一点?这样可能会增加风阻啊!”在海事殿二层的一个大厅里,陆远尘和桑义正看着石元画好的图纸,认真研究着。
“也不算太大,毕竟在海上航行,难免会碰到风浪,仰角大一些对船能起到一定的保护作用。”陆远尘解释道。
“砰砰砰!”这时,外边传来敲门声。
“进来吧!”陆远尘回头说道。
来人是海事殿的守卫。听到陆远尘的回应,守卫汇报道:“首领,巫殿那边派人来了,说是要见您。”
陆远尘在海事殿的事情自然瞒不过这些巫师,他们一到煤源岛,就没敢耽搁,直接来这里找陆远尘。
“那个獾影来了吗?”听到守卫的话,陆远尘问道。
“您说的是獾影巫师吗?她也来了,不过看她脸色好像不太好。”
听到守卫的回答,陆远尘“呵呵”冷笑了两声,心中暗自思忖:发生了这么多事,这个时候獾影脸色要是能好才怪呢!
“那你让獾影过来,其他巫师先去执法殿找小小吧。”陆远尘吩咐道。
“好的。”守卫领命后,转身走了出去。没过多久,獾影便从外边走了进来。
“首领。”獾哒的事情,獾影多少知道一些。只是她之前并没有过多干涉,却没想到事情会闹得这么大,这让她的脸色十分难看。见到陆远尘,她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父亲的事,你知道多少?”陆远尘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
“知道一些,但并不是很多。”
“那他是如何进入执法殿的?这些你总该清楚吧?”
“知道,不过我也是事后才知道的。当时我也想劝说父亲放弃执法殿的职位,可他说自己在獾部落做过狩猎队长,又在外边闯荡了这么多年,觉得做执法分殿的殿主没什么问题,所以我也就没再坚持干涉。”
“呵呵。”听到獾影的话,陆远尘气得笑了出来,大声说道:“你告诉我,当时的獾部落是什么样?能和现在的汉部落相提并论吗?他所谓的闯荡,到底是怎么闯荡的,难道你心里不清楚吗?”
面对陆远尘的怒喝斥责,獾影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流下了两行泪水,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陆远尘。
陆远尘说的没错,当时的獾部落不过百十来人,几十个巫腾战士还都是低级的。他们生活在近乎原始的状态,没有文字,没有房屋,连做衣服的布料都没有,使用的工具也只是简单的石制工具。所谓的首领、队长,也只是在部落里有些话语权,平时带着人外出打猎罢了,和执法殿殿主这个职位相比,简直天差地别。
而獾哒所说的闯荡,严格来讲,实际上就是逃难。
“他们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让你父亲做执法殿殿主的吧?”陆远尘接着问道。
獾影依旧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否认。不过最后她还是解释道:“不过,我事先真的不知情,也确实劝过父亲。”
“我信你。但你并没有真正用心去劝,不然也不会是现在这个结果。那你告诉我,部落该如何处置你父亲?”陆远尘的话,让獾影一下子慌了神。她深知陆远尘眼里容不得沙子,当年老巫作为部落的元老级人物,都因为过失被发配到铜矿去种地,而她父亲刚加入部落,还没为部落做出任何贡献。
“首领,您怎么处理他都行,我只求您能保住他的性命。”獾影对这边发生的事情有所了解,语气中带着一丝恳求。她真的害怕陆远尘一气之下会杀了她父亲。
“呵呵。”陆远尘无奈地笑了笑。虽然獾哒确实对部落没什么贡献,甚至还有走后门的嫌疑,但獾影作为部落的老人,为部落做了不少事。当年因为她怀孕,没能直接参加那场大战,但她参加了与岩熊部落和剑部落的部落保卫战。她的丈夫商一,当年更是在她身怀六甲时,毅然参加了部落最初与狼部落和蝗部落的大战,还曾独自深入敌后探查敌情,功劳不可谓不大。
然而,如果因为獾影的缘故而不处理獾哒,于理不合,难以服众,也不符合陆远尘的行事风格。好在獾哒虽然无知,但也没有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不过换作其他人,被劳教几年是免不了的。
陆远尘思索片刻后说道:“放心吧,你父亲还不至于被处死。你先回部落,我会酌情处理的。”
“谢谢首领,谢谢首领!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劝我父亲,让他本本分分地留在部落。”听到陆远尘的话,獾影这才破涕为笑。
“行啦,去看看你父亲,然后早点回部落吧!你不适合留在这里。”
因为獾哒的事,陆远尘自然不会让獾影留下来,所以让她去看望一下父亲后就离开煤源岛。
打发走獾影后,陆远尘也没了心思和桑义商讨船的事情,便离开了海事殿,前往镇守府,开始督促清查结果的处理工作。
在陆远尘的亲自干涉下,那些参与荣战协议诈骗的人很快被宣判。他们的罪名包括:“诈骗罪、侵犯专利罪、诽谤部落荣誉罪、欺压功臣罪、妨碍执法罪”。
数罪并罚,主犯酒楼老板獾头、执法殿的执法队长獾勇、文书獾赖三人被判处极刑,三天后执行。其他从犯则被押送到部落总部的石灰矿场,接受劳教二十年。
除了对这些真正的犯罪参与者进行宣判,那些当时不知情的围观者也受到了处罚。原因是他们在不了解真实情况的前提下,就不分青红皂白地诽谤部落功臣,影响了执法的公正性。他们被判半年劳教,并每人罚款三个大铜币,这相当于三十块钱的面额。别看这个数字不大,但对于普通人家来说,也算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要知道,一个普通族人一个月的收入也就三四十块钱,最多不超过五十块。
这些人恐怕做梦都没想到,看个热闹竟然会受到这样的惩罚。
除了对直接涉及荣战诈骗案件的相关人员进行处理,部落的相关工作人员也有一百多人被处置。这些人有的是普通工作人员,有的则是身居高位的领导层。他们大多是因为不作为、监管不力而受到处罚,其中就包括镇守花冲。花冲被直接免职,送回部落总部,到一些矿场以普通族人的身份做工,挣取工资。
执法殿的情况更为严重,几乎八成的人被免职。其中,獾哒被迁回汉部落总部,到农村以普通子民的身份种地交税,并罚款二十个大铜币。不过,这些钱獾哒根本拿不出来,只能由他的女儿獾影代交。
也就是说,獾哒现在虽然还属于汉部落,但已经不再是真正意义上的族人了。除非他能通过正常渠道考核,才有可能再次成为族人。
督查院虽然没有像执法殿那样有大量人员被处理,但也有超过一半的人被免职或降职。其中两人因涉嫌受贿,被判二十年劳教,并没收全部财产,刑满后将会被逐出部落。这两个人之所以会被判的这么重,自然不只是因为简单的受贿,而是因为他们受贿造成的后果,就因为他们受了獾勇獾赖贿赂,所以才对这个案件没有认真的监管。造成了荣战申冤无门,影响极为恶劣。
而这些空出来的职位,则开始在总部进行招募考核。只有经过严格调查,确认没有问题的人,才会被派往煤源岛任职。
也因为此次事件,汉部落在以后的职位招募中全部采取了考试制度,来确定人员的能力,而想担任重要职位的更是需要长时间的观察考核,才有可能被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