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杂人员可以离开了。”
法第斯望着厄珐斯的背影，忍不住打了个大哈欠，然后坐在了身旁的一张凳子上。
这一个星期里面，他白天要给厄珐斯突击恶补理论知识，晚上还要自己继续学习加整理简化知识点，一天到晚连轴转，差点没给自己累死在书桌前面。
但即使如此，厄珐斯的情况还是令人堪忧。不说别的东西，甚至都是被隔壁的中级魔法使吊打的份。
一周啊……一周的时间果然还是太短了吗……
算了，让厄珐斯大人自求多福吧。
“哈——哈呼——”
又打了个哈欠的法第斯靠在墙角，双手放在腿上，头耷拉着，看起来跟死了没什么两样。
“燃尽了，只剩下白色的灰……”
连续一星期高度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他也终于有机会好好休息一下了。
睡着前的最后一刻，他的脑海里还是厄珐斯指着书上的“三棱型模块”问自己“为什么这玩意要弄成三棱型”的那一幕。
“Zzzzz……”
睡着睡着，可能是感觉这个姿势坐久了不太舒服，法第斯迷迷瞪瞪地醒了一次，但还没动两下就又睡了过去。
直到第3次梦见自己在书桌前惊醒，面前还堆着成山的资料和书籍后，法第斯才揉着眼睛站起来，并不打算再去睡觉了。
与其去做噩梦，还不如困一会来的实在。
就这样，法第斯花了有一会在整个研究中心晃悠了一圈，又回到了原地。
“1，2，3，4……不对不对……”
拐角处，一个金发蓝眼的青年拿着放着水晶球的台座走过，不经意地抬起头瞥了一眼正要打个盹的法第斯，见后者看见他后没有什么反应，顿时兴冲冲地跑了过来。
“这位先生，你是在等参加考试的同伴吗?”
“啊，有什么事吗?”
青年逐渐兴奋起来，像是遇到了什么十分难得一见的事一样：“向你介绍一下，我是隶属于超古代典籍研究小组的高级魔法使，研究的方向是预言。”
“你的意思是，解读那些用古老精灵语写下的预言?”
“不是不是，我研究的东西乃是预言术，就是能够预测一个人的未来的魔法！”说着，青年特意展示了一下手中刻印着星图般符号的水晶球：“只要以血液为媒介，这个水晶球中就能显现出有关你未来的某一刻……别不信，是真的！”
“不是，我只是对这种东西没什么兴趣而已。”法第斯感到无趣，转身便要离开这里，却被青年伸手揪住了衣角。
“要知道，预言会损害我的精神力，平常就是那些贵族老爷们来恭恭敬敬地求我我也不会理他们，今天也就是见你我有缘，才想预言一下你……”
“这东西要是真能预言的话，那你能告诉我，我会接受你给我预言吗?”
肉眼可见的，青年的脸上写满了焦急：“古籍上说，某些天生具有预言能力的人是能预言自己的未来的。但我还没有把这项技术研究透彻，甚至对那些人而言只不过是调动精神力的事，我还要借助魔导器才能实现。”
“我不能预测自己的未来，所以想要总结预言方法就只能通过给别人预言。但一直没有人相信我，甚至离老远见到我都会赶紧躲开，我的研究也因此停滞了许久……”
“我好像没听说过有什么‘超古代典籍研究小组’。”法第斯嘴上说着，心里其实已经有些动摇了。
听到这句话，青年也明白了法第斯为什么迟迟不肯接受，便焦急地从口袋中翻出了一个本应挂在胸前的牌子：“小组的研究室在二楼的科室9，真的不是我瞎编的东西。”
把牌子硬塞到法第斯手里后，青年站得笔直，又做出了一个僧侣们常做的手势：“女神大人在上，我珀泽利恩说的话如有半分谎言，愿我之魂灵永世不得安息。所以真的，请您配合我一下，万分感谢。”
“嘀嗒”一声，一滴殷红的血滴在了水晶球上，如同落在水面的水滴一样立马融了进去。
随后，在二人的视线中，球面上的符文发出了幽幽的光芒，原本晦暗的球面也明亮起来，渐渐显现出了预言的内容。
在水晶球中，一片充斥着杂乱脚印的雪地上，法第斯正拿着魔杖，充满防备着盯着面前的三个藏在斗篷之下的人影。从满地的痕迹不难看出，这里刚刚发生过一场大战。
他的身后，则是一个面部模糊不清的人正躺在地上捂着伤口，流出的血甚至都将身下的一片全部染成了红色。
“这就是关于我的预言?”法第斯把小刀放回腰间，好奇地把头探了过去。
珀泽利恩点点头，但对此好像并没有多么高兴。
水晶球中的画面被突然放大，定格在了法第斯的右后方，能清晰地看见他独自一人的背影。
画面就这样静止了十几秒，法第斯看着，还以为是水晶球坏了，不禁开口问道：“这水晶球是不是坏了?”
话音刚落，水晶球中，一道寒光在法第斯的右肩闪过。但还没来得及看清是什么，就被珀泽利恩收了回去。
“又是这样……”珀泽利恩自言自语着，抱着水晶球冲法第斯连连鞠躬：“谢谢，真的谢谢你能帮我！”
说完后，一眨眼的功夫珀泽利恩便消失了。法第斯没搞懂他这是什么意思，只是隐隐感到自己很有可能是被骗了。
“那边的，你不会真的让珀泽利恩给你预言了吧?”
几个人从拐角处走出，望着珀泽利恩离开的方向，又看看法第斯，脸上浮现出一副嘲弄的表情：“那种东西连平民和农民都不信，没想到你还就真的信了?”
“他怎么了?预言有什么问题吗?”
“他那是什么预言啊！分明就是把自己怪诞不经的梦给记录下来了吧！”
“没错，那次他给我预言，竟然看到了我被远东城的皇帝雕像给砸死了！在对魔族的几个门户城市中，远东城可是防守最严密，也是魔族进犯最少的城池，就算帝都被攻击了，它都不一定会有事。更何况皇帝雕像还是用亚赤刚和黄金建成的，想打出个豁口都是个难题，更不要说被其的一部分砸死了！”
“他甚至还预言我会被一具毫无魔力波动的骨头架子给穿心而过……”
几人越说越兴奋，就差没直接指着珀泽利恩嘲笑他了。恰好这时，笔试结束，厄珐斯第一个从考场中冲了出来。法第斯也不再去看他们还在自顾自地嘲笑，赶紧跑去迎接厄珐斯：“厄珐斯大人，怎么样?”
“我……不知道，反正……应该是能过的吧……”厄珐斯也打了个大哈欠，跟法第斯的精神状态不遑多让：“反正到了明天，公会会告诉能继续参加的人下场测试的场地的。累了这一个星期，我们还是赶——哈——呼呜——回去睡觉吧，困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