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合一)
顾云话锋一转,他的声音不大,却如同惊雷炸响,瞬间让整个春香楼再次陷入死寂!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又看看台下脸色骤变的宁缺。
这首《水调歌头》不是宁缺作的?!
的确,若非亲眼所见,谁又敢相信如此神作竟然会出自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寒门书生手中?
可若说是抄袭……又有谁能写出这等旷世佳作?
“这人从天字一号包厢之中走出,想来身份地位应是不凡,应该不会胡言乱语吧。”
“是啊,我就觉得奇怪,如果这宁缺有此等才情,应该早就声名鹊起了才对,怎么会到现在才崭露头角。”
“而且你们发现没有,他作诗时的神态,与其说是文思泉涌,不如说……像是在背诵?”
“经你这么一说,确实有些怪异……”
质疑声如同星星之火,开始在场中蔓延。
帝无命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既然有人冒头,那么他就要将事情搅浑起来。
一旦最终出现不可控制的局面,春香楼还是得靠自己把控局面。
月怜星的眸光触动,看向宁缺。
宁缺冷笑一声:“真是可笑,你说这此诗并非我所作,可有证据?”
“难道就凭你空口白牙一张,便能污我清白?!”
他这番话说得掷地有声,配合着那不屈的神情,顿时又让一些人心生疑虑。
是啊,空口无凭,怎能轻易断定人家是抄袭?
月怜星适时开口:“这位公子,宁公子是否抄袭此事还有待商榷,毕竟以我之学识此前从未听闻这《水调歌头》,想来在场的诸位学子也是如此。”
“若真是前辈名家所作,此等惊世骇俗作品,千百万年来不可能藉藉无名。”
“如今从宁公子口中说出,还引动了天地异象,依奴家拙见,还是有几分可信度。”
天字一号包厢的客人,她先前在老鸨齐妈妈那边已经听说了,此人出手阔绰,背景神秘,让自己尽量不能得罪。
可现在对方竟然亲自开口质疑小姐想要找寻之人,关键时刻,却也顾不上那许多了,她只能出言维护。
“月姑娘此言差矣,如果这宁公子当真有真才实学,想来定不止这一首佳作。”
“现如今既然遭受质疑,何不再吟诵几首,让大家心服口服?”
就在这时,不知何人开口,提出了一个还算合理的解决方案。
宁缺心中先是一紧,随即涌起狂喜!
让他作诗?这简直是瞌睡遇到了枕头!
他脑海中的可都是前世五千年积累的底蕴精华,别说几首了,就是几十首、几百首,他也能信手拈来!
呵,这些异界的土包子。
真以为这样的手段就能难住自己了?
真是可笑!!
他的唇角勾起自信的冷笑,清了清嗓子,目光扫过全场,傲然道:“好,既然诸位心存疑虑,那宁某便再献丑几首,也好叫某些信口开河之辈无地自容!”
“既然方才以‘月’为题,那宁某便再作几首咏月诗,请诸位品评!”
他的语气自然,仿佛这一切都只是信手拈来。
顾云并非言语,欲使其灭亡,先使其疯狂。
爬得越高,也就摔得越惨,他并不着急。
一旁的楚箬瑶则是略有些幸灾乐祸:“还以为你有什么本事呢,现在人家要开始作诗了,万一做出来了,我们顾云殿下又该如何收场呢?”
“小瑶,你现在说的话,好像不太符合你的人设了啊。”
“哼!我这是在担心你,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你真觉得他的诗不是抄的?”
“是不是抄的我能不知道?这《水调歌头》的水平在文道之中绝对算得上顶级了,就算是大罗书院的那些老古董也未必能够作的出来,若真是古人作品早就被那些修炼文道的书生们争相传诵了,哪里会像现在这样无人知晓。”
“我看啊,你今天算是踢到铁板了,说不定这宁缺真是个文道天才。”
“毕竟天下英雄如过江之鲫,你这般心高气傲,日后说不准会吃大亏。”
“既然楚前辈有此兴致,不如我们打个赌如何?”
顾云笑着开口。
“打赌?”
楚箬瑶来了兴致:“你想要怎么赌?”
“很简单,就赌这宁缺,是否真的有真才实学。”
顾云笑着开口。
“好!如果是真的,那我要千幻琵琶!”
楚箬瑶眼睛一亮开口。
顾云稍有诧异:“怎么,你不想离开我了?”
“那对我有什么好处?就算回到魔教之中,我也未必就能得到这么好的机缘。”
“行,那如果是我赢了呢?”
顾云倚在栏杆上,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宁缺吸引,自无人注意到他这边。
他的目光毫无保留的在楚若哟妖娆的身段上流转,带着一丝戏谑:“听闻楚前辈舞姿冠绝三千道域,不知我是否有机会可以一观?”
楚箬瑶心头一跳,看着顾云那不怀好意的笑容,下意识就想拒绝。
毕竟她在顾云这里就没占过几次便宜,可是——
那可是千幻琵琶,而且那宁缺引动了天地异象,自己胜算达到了九成,如果这都不敢赌,拿自己以后在顾云面前,岂不是一点面子都没有了?
“好!我答应你!”
楚箬瑶银牙一咬:“你就老老实实把千幻琵琶准备好吧!”
两人击掌为誓,目光同时投向台下。
此刻,宁缺已然酝酿好情绪,他负手而立,做仰望苍穹状,朗声吟道:“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诗句简单直白,却将游子思乡之情刻画得入木三分,瞬间引起了在场许多离乡背井之人的共鸣。
“好!言简意赅,情感真挚!”
“此诗虽短,意境却深!”
“宁公子大才!”
喝彩声再次响起。
大多才子都算是心性纯良之人,对于同样拥有才学且出身平凡的宁缺有着相当的好感。
宁缺则是心中得意,不等众人回味,紧接着又吟一首:“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
此诗一出,那辽阔的意境与缠绵的相思之情,再次震撼全场!
“又是一首传世之作!”
“这宁缺,莫非真是文仙人下凡不成?!”
惊叹声、赞美声如同海浪般一波高过一波。
月怜星看向宁缺的目光,也重新带上了惊艳与认可。
她心中愈发笃定自己的判断,能连续写出此等惊世之作之人,想来绝不会是沽名钓誉之辈。
如今唯一的麻烦,就是天字一号的那位公子,会不会因此恼羞成怒。
能够一次性拿出三千枚极品灵石,整个三千道域都没几个这样的人。
就算是小姐,也未必就能兜得住!
想到这儿,她抬头看向顾云,却见他一直是平静以对,脸上甚至没有半分惊艳的色彩,似乎是对于宁缺所为一点都不惊讶。
“要不要提前联系一下小姐。”
月怜星心中拿不定主意,总觉得事情似乎已经有点超出了她的控制。
然而,宁缺享受着这用来的赞许,更是意气风发,豪情万丈。
此刻,他只觉自己心比天高,方才的一切质疑都不过是跳梁小丑的聒噪:“井底之蛙,也敢质疑真龙?!”
“我终将腾飞九霄,无人能挡!!”
他的心中冷笑,豪情激荡,不再拘泥于咏月诗这一固定形式,胸中诗情澎湃,不吐不快!
他要让这些异界之人,见识何为真正的诗海浩瀚!
念及于此,他再次开口,声音愈发高亢,带着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君不见……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不畏浮云遮望眼,自缘身在最高层!”
一首首或豪迈激昂的千古名句,如连珠炮般从宁缺口中脱出,每一首都引动文气,等时间光华流转,异象纷呈!
整个春香楼仿佛化作了文道的海洋,才气冲霄,震撼人心!
场中众人早已被这接连不断的神作冲击得麻木了,只剩下无尽的震撼与崇拜。
月怜星美眸中的光芒越来越亮,心中再无半分疑虑。
能连续作出如此多风格各异、却同样臻至化境诗篇的人,怎么可能是抄袭?
这分明是千年不遇的文道奇才!小姐要找的人,定然是他无疑!
楚箬瑶也有些目瞪口呆,随之便是万分得意,传音给顾云道:“看到没有,此人的水平怕是已经臻入化境。”
“我现在收回那些话,怕是大罗书院的那些老东西,也未必比得上他!”
“嘿嘿,千幻琵琶,千幻琵琶是我的了,你就老老实实认了吧……”
只是令其意外的是,顾云的神情依旧从容,没有半分慌乱。
“认输?”
顾云轻笑一声,摇了摇头,目光平静地看向台下的那个宁缺,冷冷道:“楚小姐未免高兴的有些太早了,这个宁缺看似文采斐然,实际上狗屁不通。”
“他的这些诗,风格跨度如此之大,当真是这个年岁的人能够拥有的?”
楚箬瑶一愣,大脑仿佛遭受重击,聪明的智商重新占领高地。
文道,讲究的是有感而发。
宁缺就算是再天才,也不可能会有跨度如此之大的文学风格。
可恶,这么大的破绽,自己之前怎么就没有看出来?!!
想明白这一点后,楚箬瑶脸黑如炭,幽怨看了顾云一眼,该死又被这个混蛋给摆了一道!
而此时,宁缺在连续吟诵了七八首传世名篇后,自觉已经彻底征服了全场,风头无两。
他傲然抬头,目光挑衅地看向二楼天字一号包厢的顾云,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楼上那位,如今宁某已作了数首,可能证明此乃我真才实学了否?”
“若你还是不信,大可指出,宁某所作,究竟是抄袭了哪一位先贤?出自哪一部典籍?”
他这话问得极为刁钻,自信满满。
这些诗乃是他从前世带过来的,区区一个顾云,他怎么可能知道。
只是可惜,这次竟然一次就浪费了这么多,自己之后的路可能要更难走几分。
“该死的混蛋,别让我知道你的身份!”
【叮!天命之子宁缺对宿主产生极度厌恶情绪,奖励反派值8000点】
全场目光再次聚焦于顾云身上。
有人开口:“这位公子,宁公子已经证明自己的才学,您是否得为刚刚的妄言道歉了?”
“就是啊,如此惊世大才,却被公子肆意抹黑,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吧。”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顾云缓缓站起身,再次走到包厢边缘。
“《水调歌头》、《静夜思》、《望月怀远》……《将进酒》、《登飞来峰》……”
顾云每多说一个字,宁缺的脸色就白上一分,到最后已是面无人色,浑身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不、不可能,你怎么会知道这些诗名。”
他的话还未说出口,却好似被人掐住了咽喉。
拥有绝对实力的碾压,顾云没必要和他玩什么弯弯绕绕。
他的手中出现出现一本书册,随着灵力的涌动,不断翻页,先前宁缺所吟之诗也全都映照在天地间,赫然在列,一字不差。
书册的封面,正是《唐宋诗集》四个鎏金大字,在神光照耀下熠熠生辉!
“诸位,此物乃是我在无上神朝游历之时获得,出自那位顾家帝子之手,由无上神朝官方刊印发行。”
“只是不知,为何今日这宁缺……竟也敢妄称乃是自己所作?”
“莫不是真以为,凭借模仿抄袭就可蒙混过关不成?”
轰——!
整个春香楼彻底炸开了锅!
“这……这宁缺,竟然真的是抄袭!”
“无耻!简直无耻之尤!”
“亏我刚才还如此敬佩他,呸!”
证据确凿,铁证如山!
顾云所言是否为真,几乎一验即知。
方才还如同众星捧月般的宁缺,瞬间成了千夫所指的对象。
鄙夷、唾骂、愤怒的声浪几乎要将他淹没。
“不、不是这样的……”
他颤抖着开口:“这些都是我的作品!”
“我、我还知道别的……”
宁缺开始背诗,但是他每说一首,顾云的诗集就翻动一页。
直到他背无可背。
“这就结束了吗?”
顾云笑着开口:“这本诗集可是收录了五百余首诗,你现在才背了不到五分之一,要不要我再给你几个提示,帮你唤醒一下尘封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