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随着梁辰的话传到每个人耳中，在场人群中响起一阵倒吸冷气声。
与此同时，刚刚还一个个面露难色的人，此刻也都停止抱怨，有的陷入沉思，有的嘴角已经扬起。
就听柯小蛮大咧咧笑道：
“对啊！从小我爸妈就说我不是读书的料，这回好了！咱们这里搞科研的哥哥姐姐，大爷大妈，哪一个不是学术界的大佬，哈哈哈，从今以后我看谁还敢在我面前说自己成绩好，过年回家咱也是爸妈嘴里别人家的孩子了！”
季星洲一脸苦涩地打量她：
“合着你是一点不担心那些负作用？”
柯小蛮一摊手：
“那咋了？不就是大家共享记忆，没有秘密嘛！
反正我也没什么秘密，再说了，都几把兄弟，不是战友就是同事，怕鸡毛啊！
怎么了？难道你们不是吗？”
季星洲捏了捏眉心，心说这些人里面，恐怕也就只有你是这样……
就在一群人叽叽喳喳疯狂讨论时，喻子平满眼热切看向梁辰：
“你说的都是真的？我们可以共享知识和技能？可是据我之前的研究，人类大脑目前的开发程度，好像承载不了那么多知识和技能，最关键还有情感和人格方面的承载……”
梁辰点点头并没有否认：
“你说的都对，人脑虽然可以容纳这么多内容，但只能通过自身逐渐训练，如果一次性被灌注如此庞大的信息量，就算生理生可以接受，精神上也必定崩溃……
不过这一点你们不用担心，我可以出手略微改造大家的大脑，解决这个问题”
喻子平上下打量梁辰，眼里闪烁的热切更胜：
“如果能解决这个问题，那我们能得到的好处就远不止共享知识！”
她声音突然高亢，把离得近的几个人吓了一大跳，整个大厅再次安静，全都直勾勾看向她。
喻子平见众人注意力被自己吸引，也不犹豫，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如果这件事真的变成现实，那么我们很有可能会变成一台超级计算机。
我们每个人的大脑都将变成这个计算机的元件，面对之前无法突破的科学天堑，我们就能把问题拆解，实现最彻底的并行处理，不用开会，也没有交流时无法避免的信息流失……我们的集体智慧将会把目前人类最强的AI甩八条街那么远！”
一旁的梁辰和段听南一直静静听着喻子平的话，直到最后一句才露出异色。
段听南还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小声念叨：
“厉害归厉害……最强AI你们肯定是赶不上了……”
她的话让眼前一百多人陷入思考，每个人心里都清楚，接下来他们的决定，将彻底改变自己的人生。
“那个……我想问一下……”
这时，人群中一个中年女人慢慢举起手，用略带紧张的声音说了半句话。
梁辰见女人目光看向自己，于是点头回应道：
“有什么问题尽管问”
女人见他态度亲和，并没有半点大人物该有的架子，于是稍微放松心情道：
“我想问一下，如果我们同意构成一个……嗯……智慧集体，我们还有机会变回自己吗？
就是说……如果我想休个假，回归家庭……看看老公和孩子……”
喻子平听到这个问题，秀眉微蹙看向梁辰，在她的设计中，这套意识共享技术只是暂时的，有着非常明确的边界和开关，参与其中的人可以随时抽离自己的意识。
但面对现在的状况她也不敢确定，所以只能用眼神向梁辰求助。
梁辰没有丝毫犹豫道：
“当然可以，而且根本不用所谓的请假，如果你们愿意，我可以为你们每个人安装一个开关，只要想抽离意识，你们随时都可以抽离……
只不过……”
一听梁辰好像话里有话，女人立刻紧张地追问道：
“只不过什么？”
梁辰笑着摇摇头：
“只不过一旦你们体验过集体智慧后，我怕你们不是很情愿再回归自己原来的状态”
柯小蛮闻言表示赞同：
“我觉得很有可能，毕竟谁不喜欢更聪明反应更快的自己？”
一旁的季星洲却持不同观点：
“我觉得不会，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牵绊，偶尔回归家庭也是人之常情”
不管他们对这件事抱有什么观点，梁辰的答复的确给大多数人吃了定心丸。
喻子平此刻早已没了之前满心愧疚的样子，恰恰相反，这时的她像一个马上要获得玩具的孩子，兴奋地上蹿下跳：
“大家听我说，梁辰既然保证了能改造我们的大脑，并且为我们安装关闭意识共享的开关，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试试……
我想在场很多人都能理解我的意思，我们的这一次尝试，对于我们自己的意义还在其次，它对于整个人类而言，将是跨时代的里程碑！”
她不断劝说着台下所有人，段听南也小声对梁辰道：
“我觉得喻子平说得对，这件事对人类意义实在重大，如果这项技术能够成熟，并且大规模投入使用的话……这就是人类历史上一次伟大的进化！”
梁辰点点头：
“我同意你的观点，人脑本来就是一座难以想象的富矿，如果将许多人的大脑连接成网络，人类的科技文明将以指数级的速度提升，最关键的是，我们将从此避免所有因为群体决策失误，或是执行偏差而引发的社会问题……
人类，很有可能会因此靠近完美的社会形态”
段听南歪着头笑盈盈看着他：
“这么好的方法，之前你怎么没想过？”
梁辰耸耸肩：
“你想听实话还是假话？”
段听南笑得愈发灿烂：
“假话是什么？”
“我做不到”
段听南脸上的笑意稍稍收敛：
“那真话呢？”
“我完全可以轻松做到这一点，但是没有必要，因为如果是我强行出手做成这件事，毫无疑问，整个人类群体，都将变成我一个人的附庸，到那时候，人类就是我，我就是人类，那样……会很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