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芷瑶身形僵硬，不都说姝贵妃能勾得陛下大肆宠爱，靠的就是一张脸与温婉性子吗？
她很难想象，姝贵妃那样识大体的人，会如小女子般向陛下撒娇吗？
但箭在弦上，怀芷瑶不肯舍弃来之不易的机会，近身想去扶起谢临渊，“陛下，臣妾扶您回去歇息吧。”
“你滚！朕只要明姝……”
怀芷瑶被掀翻摔在地上，手边的料丝灯也被碰倒，火烛熄灭。
谢临渊已是醉得神志不清，推开怀芷瑶后，便摇摇晃晃坐回椅子，脑袋栽在桌案，嘴里还低喃着：“明姝、明姝……”
怀芷瑶长裙铺开，宛若残败的荷瓣，她缓缓起身，不死心地靠近，伸手去抚谢临渊的肩头。
谢临渊已然没了反应，怀芷瑶明白他醉得很沉。
此时此刻，她站在人生的分岔口，一条路直达荣华富贵、锦衣玉食，成为人上人，另一条路则是永远为人所驱使，连生存都要跪着乞求。
怀芷瑶选了前者。
她模仿着姝贵妃惯用的温软嗓音，“臣妾在这儿呢，陛下。”
指尖挑开谢临渊腰间的玉扣，怀芷瑶将柔荑探进他的衣襟，撩拨着最为敏感的那根弦。
她试图将谢临渊的重心从桌案转移到自己身上，却高估了自己的身躯是否能承受的住醉玉颓山的谢临渊。
怀芷瑶搀不住谢临渊，两人一同滚在地上，震得酒壶倾翻，拂落杯盏。
她却充耳不闻只将醉得昏死的陛下紧紧环抱，不肯撒手。
西云亭里一连串的噼里啪啦声惊动园外守候的高盛康，他带着宫人进来，却只见到光线昏昧的亭子内，陛下将一个女子压在身下。
“哎哟喂，快背过身背过身，眼睛不想要啦？”高盛康挥舞拂尘，提醒呆愣的宫人转身。
“今晚的事儿你们都当没看见，否则挨罚的时候别怪咱家没提醒你们……”高盛康说完，领着宫人回到园子外，等着陛下将事情办好再回来伺候。
第一缕熹光刺破云层，破晓了。
谢临渊悠悠转醒，手臂撑着起身，掌心触到的却不是柔软锦被，而是一片坚冷。
破晓时分，天光尚未大亮，还是灰蒙蒙一片，但足以让谢临渊看清他身处何处。
他竟在西云亭睡了一晚？高盛康做事真是愈发懈怠了……
宿醉后的脑袋昏昏沉沉，谢临渊撑着石案便要离开，脚边却踢到一处柔软，紧接着是女子发出的嘤咛声。
地上竟躺着一个女人，周围是散落的衣物。
怀芷瑶睁眼苏醒，双眸惺忪不甚清明。
她只着一件松松垮垮的刺绣梨花小衣，身下长裙凌乱，裸.露在外的肩头还残留着殷红痕迹，无声诉说着昨夜的荒唐。
“陛下，您终于醒了。”怀芷瑶一见谢临渊便低下头，声若蚊吟，说不清是惧怕还是羞赧。
谢临渊的衣着也没有整齐到哪里去，此情此景他还有什么不明白，两人竟是酒后乱.性。
可他明明记得自己喝酒时让高盛康不能放人进来，怀芷瑶又是怎么混进来的？
“你敢算计朕。”谢临渊抽出案上的随身佩剑，剑尖直抵怀芷瑶咽喉。
“妾怎么敢算计陛下？”怀芷瑶忽然仰起脸，让晨光恰好勾勒出她与程明姝相似的侧脸轮廓，“是昨晚陛下抱着妾，嘴里却唤着贵妃娘娘的名字……”
她尾音带着哭腔，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与屈辱，“这是妾入宫以来第一次侍奉陛下，没想到竟是在幕天席地的凉亭，这也能是算计吗……”
她用那张与明姝几分相像的脸诉说着满腹委屈，尤其是在谢临渊失去明姝后，怎么可能不让他动容？
谢临渊握着剑柄的手收紧，长剑“歘”一声收回剑鞘。
怀芷瑶紧抿的唇角颤了一下，被她竭力压住上扬的弧度，她楚楚可怜地说着：“妾昨日下午在园子里读诗不禁睡着，醒来时便见陛下在亭子里饮酒，才靠了过来，被您误以为是贵妃娘娘。”
“妾打搅陛下雅兴罪不可恕，可妾对您的心意也是真的。何况为皇室开枝散叶，绵延子嗣，本就是妾的职责，妾想尽心竭力再侍奉陛下，还望您能成全。”
谢临渊这一生甚少有事情出乎他掌控的时候，一次是父亲被谋害去世，另一次则是明姝逝世……
而与怀芷瑶的纠缠，亦是明姝带给他的情绪波动而起。
况且怀芷瑶说的不无道理，天子临幸后妃本就是情理之中的事，他又有何法规去惩罚怀芷瑶？
“你下去吧。”
怀芷瑶未得到谢临渊的明确回答，倒也不急，拾起地上的衣物，一件件穿上身，朝着他福身后离开亭子。
自怀芷瑶离开后，谢临渊花了一盏茶的时辰才平复好心绪，走出园子。
高盛康领着宫人靠在墙根打呵欠，眼睛都快睁不开，见到玄色身影又立时站直身体，快步小跑跟上谢临渊的步伐。
“陛下、陛下……”
谢临渊停步冷眸睨来，“好你个高盛康，竟让朕在亭子里睡了一晚。”
陛下平时都是喜怒不形于色的，可这回高盛康听出话语里的浓浓怒气，连忙跪下磕头，“陛下息怒啊，老奴也是听了怀小主的话儿，还以为是您的意思，让奴才们不得进去打搅……”
“怀芷瑶她给你说了什么？你是她的奴才还是朕的？”
“怀小主告诉奴才们，没有您的吩咐，便不能进去打搅，奴才们才守在园子外直到天亮，老奴对陛下忠心耿耿，苍天可鉴，老奴当然是陛下的奴才啊！”
至于后一句高盛康面露难色，陛下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若不是昨夜进入园子，撞见陛下与怀小主缠缠绵绵，他怎么会听怀小主的话呢？
他还以为事成后怀小主是来传话的，没想到竟然是怀小主自作主张。
“渎职懈怠，罚你三月俸禄。”谢临渊甩下一句举步往前走。
高盛康又磕了三个响头，“老奴感谢陛下开恩！”
磕完头才小跑着追上去。
另一边，怀芷瑶回了院子，在流丹的伺候下沐浴更衣，还未来得及吃早膳，便被沈念烟的人召了过去。
怀芷瑶莲步轻移，跨过门槛走进屋内，来到端坐的沈念烟跟前盈盈行礼，“妾见过沈美人，沈美人万……”
“啪——”一个巴掌重重掴在怀芷瑶脸上，打得她摔倒在地。
“贱人，幕天席地也要勾引陛下行那等事儿！”
…………
没有三更啦，上个月三更是为了还二月份断更的字数，不仅还完了还超额啦！三更还是有点把我榨干，感觉写出来的质量不够好，这个月恢复二更啦，如果老婆们热情我也会加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