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一步逼近,魔纹在他脸上随着呼吸起伏,像活过来的蛇。他笑着拍了拍蚀骨老人的肩膀,掌心的魔血蹭在对方枯瘦的衣袖上,烧出几个小洞:“前辈服了?” 他忽然压低声音,语气里裹着血腥味的诱惑,“要是觉得妖兽不过瘾,咱们互相赏对方一掌如何?看看谁先躺进这腐土里当养料。”
蚀骨老人猛地后退半步,枯皮上的皱纹都在发抖,连连摆手:“老夫甘拜下风!甘拜下风!你…… 你与离魂、五毒比试吧!” 他哪敢接这疯话?刚才那血虎噬心纹的狠劲,他挨上一掌,怕是连化血水的机会都没有。
凌天转头,猩红的目光扫向离魂老人和五毒老妇,唇角勾着邪气的笑:“两位前辈,谁先来?”
离魂老人拄着骨杖上前,杖头骷髅的眼眶里忽然飘出三缕幽魂,绕着他的手腕打转,声音比雾还冷:“老夫来会会你,比抽魂之术。”
“抽魂?” 凌天挑眉,魔纹爬上他的指尖,“有点意思。” 他往前走了半步,黑雾顺着他的脚踝缠上来,“抽谁的魂?妖兽的?路过的修士?” 他忽然凑近离魂老人,几乎鼻尖对鼻尖,声音里带着恶意的怂恿,“还是…… 你我的?”
离魂老人握着骨杖的手猛地收紧,骷髅眼眶里的幽魂 “嘶” 地缩回,显然被这疯狂的提议惊到了。他顿了顿,才咬着牙道:“就抽方才那两头血狼的残魂 —— 它们刚死,魂魄未散,正好用来比试。”
“也行。” 凌天直起身,拍了拍掌心的灰,语气轻佻,“那就让我瞧瞧,前辈的抽魂术,有没有蚀骨掌那么‘慢’。”
黑雾里,两头血狼消散的地方隐约飘着淡红色的魂影,正随着邪氛晃荡 —— 这场抽魂比试,眼看就要开始了。
就魂魄离体倒在地上不省人事,没一会又重新站起,成为失去神智的 “血偶”。
凌天看向离魂老人,表示怎么样,相同的速度直接抽取生人魂魄,是不是比前辈你的摄魂铃高明多了
离魂老人从袖中摸出只青铜小铃,铃身刻满扭曲的魂纹,他指尖轻轻一捻,“叮铃” 一声脆响,竟带着勾魂摄魄的力道。方才那头血狼消散处,淡红色的魂影本在晃荡,被铃声一引,顿时像被无形的线拽着,“嗖” 地窜入铃中,铃身随即泛起层暗红光晕。
“如何?” 离魂老人掂了掂摄魂铃,骷髅杖头的青烟都得意地晃了晃,“这速度,够不够看?”
凌天嗤笑一声,魔纹在眼角跳得更欢:“没了躯体的游魂,还得靠法器兜底 —— 前辈这手段,未免太掉价了。”
话音刚落,黑雾里突然传来粗哑的狞笑:“哈哈哈!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 三道壮硕的身影撞开雾团,为首的络腮胡邪修眼冒绿光,死死盯着凌天背上的魔刀,“半截魔刀居然合二为一了!臭小子,把刀交出来,爷还能让你死得体面些!”
另两人也抽出血刃,邪气裹着刀光:“在罪恶禁地还敢露宝,怕是活腻了!” 他们本是听说老邪修们得了宝贝,想来黑吃黑,没成想撞见个背着完整魔刀的青年,顿时红了眼。
凌天缓缓转头,猩红的目光扫过三人,唇角勾起抹嗜血的笑:“正愁没合适的靶子,你们就送上门了。” 他抬起右手食指,指尖还沾着未干的魔血,“就让你们瞧瞧,什么叫真正的抽魂。”
话音未落,他身影已如鬼魅般窜到三名邪修面前,快得只留下道残影。指尖在三人眉心各点了一下,暗红色的三阴转魂纹瞬间成型,像三朵妖异的血花,在眉心一闪而逝。
“呃啊 ——!”
三名邪修刚要挥刀,突然抱着脑袋惨叫起来,眼珠子瞪得快要裂开,太阳穴突突直跳,仿佛有无数只手在脑子里撕扯。不过片刻,三缕灰黑色的魂影竟从他们天灵盖冒出来,被转魂纹死死钉在半空,随即像被无形的嘴吸噬,迅速缩成光点,没入凌天指尖。
地上的三人瞬间软倒,双目翻白没了声息,可没过两息,又 “噌” 地直挺挺站起,眼神空洞得像两口枯井,嘴角挂着诡异的笑,成了听凭驱使的血偶。
凌天收回手指,转魂纹在指尖消散,他看向离魂老人,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挑衅:“前辈瞧见了?相同的速度,抽的是生人魂魄,还能炼成活尸 —— 这手段,比你的摄魂铃,是不是高明些?”
离魂老人握着摄魂铃的手僵在半空,青铜铃 “哐当” 掉在地上,骷髅杖头的青烟都吓得缩成了团。他活了几百年,见过的抽魂术不少,却从没见过这么狠的 —— 弹指间夺人生魂,还能将躯体炼成血偶,这青年的邪术,竟比他们这些老怪物还邪性!
离魂老人枯哑地说了句 “甘拜下风”,骨杖在地上磕了磕,算是认了输。
凌天满意地勾了勾唇角,魔纹在脸颊上漾开,目光转向最后剩下的五毒老妇,语气带着几分催促:“就剩前辈了,想比什么?”
五毒老妇墨绿色的指甲在袖中掐了掐,黑纱后的目光扫过另外两人,沉声道:“稍等,老身与他们二人,还有些话要合计。” 说罢,拽着蚀骨老人和离魂老人的衣袖,转身钻进石屋,“哐当” 一声关上了腐木门,连门缝都被她用邪气堵得严严实实。
“这小子邪性太盛了!” 刚关上门,蚀骨老人就忍不住搓着枯手,声音压得极低,眼底满是慌乱,“完整魔刀加上禁地魔气,把他体内的魔神心脏和邪功全引出来了,勘月天火怕是被压得快没影了!”
离魂老人拄着骨杖,骷髅眼眶里的青烟抖得像风中残烛:“他现在邪功用得这么熟,以前肯定偷偷练过,靠这个跟天火、正道功法扯平,维持着平衡。” 他顿了顿,声音发颤,“可现在魔气灌得太猛,天火被压,正道功法也顶不住,邪性彻底翻上来了 —— 咱们要是不赶紧把金晶交出去,等他彻底入魔,咱们仨连骨头渣都剩不下!”
“交了就有活路?” 五毒老妇冷笑一声,指尖捏着个装着墨绿色毒液的小瓷瓶,瓶身泛着幽光,“造化金晶在禁地浸了这么久,早成了至邪之石。他一拿到手,邪气再翻一倍,入魔更深 —— 到时候怕是第一个就撕了咱们泄愤!”
“那咋办?” 蚀骨老人急得直跺脚,枯皮裹着的脚把地上的腐骨踩得咯吱响,“交也死,不交也死,这不是绝路吗?”
五毒老妇眼底闪过一丝狠戾,凑近两人,声音压得像毒蛇吐信:“所以才叫你们来商量。” 她晃了晃手里的瓷瓶,毒液在瓶里晃出诡异的漩涡,“下一轮,我跟他比喝毒酒。我会劝他先喝,他一沾酒,你们就往死里打,让他没空解毒 —— 我的‘腐心蛊’见血封喉,撑不了半柱香,他必死!”
离魂老人的骨杖猛地一顿:“这…… 能成吗?他现在邪功正盛,咱们仨加起来……”
“他喝了蛊酒,灵力会乱,心魔也会跟着翻涌。” 五毒老妇打断他,指甲狠狠掐进掌心,“这是咱们唯一的活路!要么他死,要么咱们死 —— 你选哪个?”
蚀骨老人咬了咬牙,枯手攥得咯吱响:“干了!总比坐等着被他剁了强!”
离魂老人深吸一口气,骷髅眼眶里的青烟凝了凝:“好,就按你说的办!”
三人对视一眼,眼底都燃起孤注一掷的狠劲。五毒老妇理了理衣袍,推开腐木门,脸上堆起诡异的笑,看向凌天:“小友久等了,咱们这最后一场,就比喝毒酒如何?”
凌天挑眉,看着五毒老妇端来的酒碗 —— 碗里的酒泛着诡异的碧色,表面浮着层油光,还没凑近,就闻到股甜腻中裹着腥臭的怪味,显然淬了剧毒。
“有点意思。” 他舔了舔唇角,魔纹在眼底跳得更欢,“比那两个老头有魄力。”
五毒老妇把碗往前递了递,墨绿色的指甲在碗沿划了划:“小友年轻力壮,又是男子汉,不如让让老身?这第一碗,就劳烦你先饮了?”
凌天接过酒碗,拇指伸进酒里搅了搅,指尖沾着的魔血瞬间与碧色酒液融在一起,泛起圈极淡的黑纹,快得让人看不清。“晚辈先喝为敬。” 他仰头,手腕一扬,整碗毒酒 “咕嘟” 下肚,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五毒老妇眼底闪过一丝得逞的狠光,飞快朝另外两人使了个眼色。
离魂老人立刻掏出摄魂铃,骨掌捏着诀,嘴里念起晦涩的咒语,铃身 “嗡嗡” 震颤,无数细小的魂丝像针一样扎向凌天的眉心!蚀骨老人则趁着凌天捂头的瞬间,枯掌带着青黑邪气,狠狠拍向他的胸口 ——“蚀骨掌” 的阴寒之力,能瞬间冻住修士的经脉!
“呃!” 凌天猛地捂住脑袋,身子晃了晃,像是被魂丝搅得魂魄剧痛,紧接着胸口挨了一掌,他闷哼一声,一口黑血猛地喷出,溅得离魂老人和蚀骨老人满脸满身都是。
“哈哈哈!” 五毒老妇笑得像只老枭,“姜还是老的辣!你这毛头小子,终究斗不过我们!”
离魂老人擦了把脸上的血,骷髅杖指着凌天:“你魔功再强,中了腐心蛊和摄魂咒,也撑不过一炷香!”
凌天抬起头,脸上还沾着血,却突然大笑起来,笑得浑身发抖,魔纹在血污里扭曲,像活过来的鬼符。
“你笑什么?” 离魂老人被他笑得发毛,握紧了摄魂铃。
“笑你们…… 死到临头还不知道。” 凌天的声音里裹着邪气,眼神陡然变得冰冷。
话音刚落,蚀骨老人突然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 他脸上沾了凌天魔血的地方,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黑血顺着皱纹往下淌,连骨头都透着黑气!“啊!我的脸!我的手!” 他想抓,却发现魔血像有生命般,顺着毛孔往里钻,贪婪地吸噬着他的血肉和灵力。
离魂老人也没好到哪去,胸口被血溅到的地方,衣服瞬间化作飞灰,皮肉像被强酸腐蚀,露出森白的肋骨,他想运功逼毒,却发现灵力刚聚起就被魔血吸走,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点干瘪下去。
不过片刻,两个老邪修就像被抽干了的皮囊,瘫在地上,连骨头都被魔血蚀成了黑灰。而那些吸饱了血肉灵力的魔血,化作两道黑线,慢悠悠地飘回凌天胸口,没入那颗跳动的黑色心脏里。
“你…… 你没中毒?” 五毒老妇看着眼前的景象,腿一软差点瘫倒,墨绿色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腐心蛊明明……”
凌天缓缓站直,拍了拍衣襟上的灰,哪有半点中毒受伤的样子?他唇角勾起抹邪笑,指腹擦过嘴角的血渍 —— 那血根本不是他的,是刚才故意咬破舌尖,混着魔血吐出来的幌子。
“你的毒,对我没用。” 他说着,一步步朝五毒老妇走去,周身的邪气越来越浓。
五毒老妇看着他逼近的身影,终于明白 —— 从一开始,他们的算计,就全在这青年的预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