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敏问翡翠,“你们大奶奶二奶奶这几日如何?大奶奶还吐吗?二奶奶还是日日头疼吗?”
不知道怎么回事,身体强健的王氏到了金陵就犯了头疼症,好容易办完公爹的殡事后就躺下了,大夫换了五六个,只看不出来什么,最后只好说是水土不服,让静养。
现在杜敏这两个儿媳一个也用不上,还不如贾敏,歇了几天身子就恢复过来了。
系统,“你怎么不说是你给她喝了灵泉水的原因?王氏那症状,喝灵泉水也能管用。”
“算了吧,我自己的女儿,用了灵泉水我不心疼,那王氏,给她用等她好了来算计我吗?”
翡翠回答,“听素月说,吐的轻了一些,只是饭食吃的还是不多,二奶奶嘛,听说还那样,近日又添了眩晕的毛病,彩云彩霞都愁坏了,一天到晚的熬药汤子。”
“这是怎么了?难道这老宅子跟她犯克?在京城的时候她可精神的很,一点毛病没有,哎,说不得我受累一些,琥珀,去跟二奶奶说,把珠儿的东西收拾收拾,我替她看几天。”
“珍珠,你去大奶奶那里,跟她说我接了瑚儿过来跟珠儿做伴,收拾东西一起搬过来。”
张氏没有二话,珍珠很快带着贾瑚的奶娘把东西搬来了。
琥珀去王氏那里遇到了阻碍,王氏自己躺着起不来,却不许琥珀把人接走,“你跟母亲回禀,珠儿已经开蒙,每日里需跟着二爷学文练字,我虽起不来,却也能监督他,只怕到了母亲那里贪玩,荒废了功课就不美了,请母亲见谅。”
琥珀无法,只好回来跟杜敏汇报,“我听说,珠少爷天不亮就得起来背书,日日还要练十篇大字,一个写不好,二奶奶就命人打他手板子,夫人,珠少爷才不过四岁,二奶奶,当真心狠。”
“可不是心狠,你们二奶奶这是要珠儿立马给她考个秀才回来吗?不行,我去说她!”
书里贾珠考上了秀才身体也垮了,二十岁就去世了,保不齐就是童年过度劳累导致的。
杜敏带着丫鬟婆子一堆人去了王氏如今住的院子,一进院门,就听见一道清亮的童声在背诵古诗,“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隔江……”
“啪”“再背一遍!”王氏的声音有气无力的说道。
杜敏的心里一紧,快步走了过去。
门口的小丫头朝福了一礼,打起了帘子说道,“二奶奶,夫人来了。”
屋里,彩云彩霞分站在王氏两边,贾珠正站在床前的地上,见杜敏进来,纷纷给她行礼。
原本躺着的王氏勉强站了起来给杜敏行礼,“母亲来了,彩云,快给母亲上茶。”
杜敏摆摆手,“不用了,我来不是吃茶的,彩霞,扶你家太太坐下,我听说你都病的起不来了,还不忘教导珠儿学习,当真是辛苦!”
王氏以为杜敏在夸她,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都是媳妇应该做的。”
杜敏口气一转,“不过呢,王氏,你听没听说过,万物生长都有自己的规律,一味拔苗助长,急于求成反而会适得其反,须知欲速则不达?倒不如循序渐进,积硅步以达千里。”
王氏一脸的茫然,婆母跟自己说的什么?
系统哈哈大笑,“王氏没读过书,你跟她说这个,无异于对牛弹琴。”
杜敏这才想起王氏家族教育女孩子是标准的无才便是德,后来的王熙凤也是不识字。
她脸一板,拉过贾珠查看他的手,刚不知挨了几板子,红红的,“我听说珠儿天不亮就要起来背书,半夜三更你还不让他睡觉,要练字,王氏,我贾家和你有仇吗?你要如此摧残我的孙儿?”
王氏愕然,“母亲何出此言?珠儿愚钝,所以媳妇要他早早读书习字,以免将来跟不上先生的教学……”
“胡说!珠儿哪里愚钝了?他才四岁,正是长身体的年龄,须知你这样让他不眠不休,他还怎么长个子?就是脑子,要是睡的少了,也会长不好,你这不是摧残他是什么?今日我就把他带走,免得被你这无知愚妇祸害了。”
王氏惊呼一声,“母亲!您这话让媳妇情何以堪?我是他的母亲,我怎么可能害他?都是为了他好啊,您不能,不能离间我们母子啊?”
“哼!你以为你是为了他好?你家二爷也是我一手教导出来的,你且问问他,他小时候我打过他一板子吗?还不是照样考上了秀才?怎么,我贾家的门风比你王家差了不成?”
杜敏说着拉起贾珠的小手,“你有病,我且不和你计较,等你好了我再和你算账!我好好的孙儿,不是给你耍威风用的!”
说完领着贾珠走了,赖嬷嬷琥珀她们急忙跟上,刚出了屋子,屋里传来一声惊呼,“二奶奶!不好了,二奶奶晕倒了!”
贾珠的脚步一顿,杜敏低头跟他说,“不用紧张,晕倒了叫大夫来诊治就是,你留下也没什么用,跟祖母回去。”
晚上,贾政回了自己院子,一进门彩云上前行礼说,“二爷,二奶奶正等着您呢,请您去屋里说话。”
王氏成天吃药,屋里的气味难闻,贾政在书房住了有一段日子了。
贾政的脚步停了,“何事?若是为了珠儿的事,就不必说了,母亲已与我说了,珠儿在她那里住着,事事妥帖,让你奶奶不必挂念。”
彩云为难,请不回贾政,二奶奶又得打骂她,“二爷,二奶奶多日没见您了,甚是相念,您就去看看她吧,珠少爷去了夫人那里,二奶奶她都晕倒了。”
“无知愚妇!珠儿去了母亲那里,她就晕倒了?她是不是想说母亲不仁?你去告诉她,若没事做就念念佛经,也给母亲和珠儿祈祈福。”
贾政一甩手去了书房,彩云站了半天,磨磨蹭蹭的回去给王氏复命,果然,刚说了一句,“二爷去书房了,不曾过来。”
王氏“啪”的给了她一耳光,“你这小娼妇!没跟二爷说我晕倒了吗?请个人都请不来,我养你们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