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的饭菜比村长家的还要丰盛。
炖野鸡，红烧野猪肉，还有一份炒白菜，都是大盆装的。
沈书凡相信这些确实是野味，肉糙且柴。
但味道还是不错的。
跟着沈书凡来的侍卫说什么也不敢上桌坐。
冯婆子给他扒拉了一碗，他自己坐在炉子那里吃的喷香。
沈书凡与老李头一人喝了一盅。
沈书凡是一喝就上脸，老李头是被家里人给拦下了。
冯婆子：“客人都只喝一盅，你陪一个就得了。”
“……”本来还以为过年了能多喝些酒的李老头。
这个嘴馋的小老弟酒量还得练啊！
吃过饭，沈书凡在李家又喝了一壶茶才离开。
夜间。
沈书凡与陆柄一起出现在了荒山村村西头老王家的屋后。
其实是想上屋顶的，但屋顶上有雪。
而且两个黑衣人站在满是白雪的屋顶，其实也有点显眼。
再说，村子里的这种老屋子并不隔音。
清晰的能听到男人大喘气。
偶尔还有女子的颤声：“公，公子，慢，慢点。”
呼哧呼哧。
听了好一会儿，那男人可能完事儿了，才终于开口：“听说村里来了生人？”
“恩，是，是走商的，有镖师去弄路，被砸伤了就住在村长家，公子，人家还想。”
男人冷冷的道：“闭嘴，滚出去。”
“那我明天再来伺候您。”
嘎吱。
一个姑娘从屋里披了棉袄跑出来去了隔壁的屋子。
两个屋子都安静了下来。
沈书凡：“……”
可真是无情啊！
不过这声音沈书凡听出来了，确认是大皇子祁栋不错。
只是，这才刚忙活完有些太安静了啊。
不对劲！
反应过来的沈书凡拍了拍陆柄的胳膊，做了个离开的动作。
陆柄点点头，两人齐齐掉头后退着离开。
边退边把地上的脚印抹平。
随后向着不远处快速的飞去。
两人都是玄力武者，身影很快就消失在茫茫雪夜中。
恩？
大皇子祁栋的身影出现在屋顶。
可并没有人。
从屋顶跳下去，屋后面也没人，就连脚印也没有。
也没人。
难道是他听错了？
又老王家院子的四周看了看，依然没有看到可疑的人和脚印，祁栋这才重新回屋。
几息后又出来了一趟，仍然没有收获这才睡下。
只不过大皇子祁栋一直睡的不安稳，总觉得有人盯着他。
神奇的是这种感觉从他来到这个荒山村就有……
沈书凡悄悄的回到了借住的小院。
躺在炕上，心里盘算着。
大皇子的功夫至少也是入了品的武者，这都能随意的上下房顶了，还能被那软弱无力的太子祁旭砍断胳膊？
看来这里面也有自己不知道的内情啊。
总要探一探才行。
*
大年初五。
仍然是大雪封路，不能离开，就只能再继续待在这荒山村地。
沈书凡已经和村东的老李家熟悉了。
老李头有些咳嗽，再加上要给青舟治伤。
再加上还要试探大皇子祁栋，沈书凡就没有隐藏自己的医术。
“李老哥，再吃两天的药就可以停了。”
“幸好有书哥儿，你的医术厉害啊，要不我这风寒还指不定哪天才能好呢。”李老头庆幸的道。
老李头其实也就才刚开始咳嗽，远不到风寒的地步。
只不过村子里有不少得了风寒的人，有个咳嗽头疼的都这样说。
沈书凡谦虚的道：“这才哪到哪啊，就是从小身体不好，药罐子吃多了。”
“村里也有人想请你帮着看看可行吗？”
这个时候的风寒可是会死人的。
正因为如此大夫非常的受人尊敬。
村里有人问到老李头这里，他都没敢直接答应。
荒山村是没有村医。
平时的时候，只要不是太严重就撑一撑，或者捂在被子里发发汗，大体就能好的差不多。
实在好不了，那就只能等死。
最先来看诊的是二愣子。
这家伙过年那天喝大了，和人家干了一架。
打完了往回走的时候，酒劲上来了，摔倒在路边雪堆里。
也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回家就着了风寒。
这眼看着人就要不行了。
他家里人都已经开始准备后事。
偶尔有人路过老李家的村民有去他家帮忙的，就提到说老李头也得了风寒，请大夫治好了。
这不就找上了老李头。
当沈书凡来到二愣子家的时候，就看到这人的脸已经开始变黄了。
要说那天晚上最先和沈书凡搭话的就是这位。
“大夫，我儿还，还有救吗？”
要是别的大夫来，那这个时候应该会抬步就走。
人已经往外倒气了，救回来的可能性不大。
但这可是沈书凡在这荒山村的第一响。
必须能啊！
沈书凡把脉后道：“烧两盆热水来，再拿酒还有布，干净的布，你们都出去。”
“我们可以帮忙。”
“不方便。”
没想到人群里的人却是有人笑着说道：“二愣子脱光也不要紧，我们什么没见过。”
“……”
其害这些小媳妇大婶子的，都堵在屋子里，根本就不是看二愣子的。
都说村长家来了个文弱书生，没想到竟然是位大夫，还长的这么好看。
村西头的王家那位长的也好看。
可人家不出门。
王小七看的和眼珠子似的。
还没过门呢，天天夜里喊的炕都要塌了。
再看这位……
黑眸白衣，说话好听长的还好看。
多俊俏俏的小郎君哟！
有这位大夫来了，再看王家的那位，也就一般人儿了。
二愣子的家里人把村长也请来了，这会子就起了大用了。
村长一瞪眼睛：“出去，都出去，捣什么乱？”
“二愣子得了风寒，你们也想你们家都有病人吗？”
“大过年的都不想好了是吧？”
“想想你们家人，你们男人，你们家的崽子。”
呼啦。
一说起自家的崽子，众人恍然大悟。
屋子里的人群瞬间都跑了出去。
怎么光想着去看小郎君去了，忘了二愣子得了风寒啊？
村长在门口问：“大夫，还要什么吗？您就吩咐。”
要不是必要，村长也不想进来这个屋子。
但谁让他是村长呢？
“找两个汉子过来帮忙。”沈书凡已经拿起了银针道：“煮一些热汤，大家伙都喝一些。”
“好，我去找人。”
至于煮热汤什么的就别想了。
要是二愣子家里有那条件，也不至于成了现在这样。
进来了两个汉子，都是二愣子的本家。
沈书凡让他们帮忙打下手。
这二位是硬着头皮进来的。
“往他嘴里灌温和水，能灌多少就灌多少。”
“他不张嘴啊。”
“扒开。”
“……哦。”
寻思着这大夫这么年轻…这法子…能行吗？
然后，很快，他们就知道这位不止行，而且真的很行！
非常行！
就那些银针，没多大会就把二愣子扎成了刺猬。
还是长短不一的刺的那种。
扎成这样了，也不耽误他们往二愣子的嘴里面灌水的。
所以得什么也不能得病啊，可太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