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兰观察着山洞,发现了一条向上延伸的狭窄裂隙,风正是从那里灌入。
他心中一喜,正准备上前查看,却听到了一丝轻微的脚步声。
心脏猛地抽动了一下,库兰迅速闪身,躲到了一堆废弃木板后面,压低呼吸。
片刻的工夫,两个白色的身影,从另一条路,进入了这里。
二人扫视一周,显然是在进行搜查,确认没有人后,其中一人才开口。
“首领说,那家伙不可能死在水潭里,肯定还在山洞中。”
“分开搜,重点看有没有血迹和移动痕迹。”另一人说道。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开始分头检查。
库兰看着到处搜查的二人,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藏身的木板堆并不隐蔽,一旦对方靠近细查,必然暴露。
自己的体力早就在探索出路时,消耗得差不多了。
再加上自己有伤在身,很难在一瞬间解决这两个人。
尽管如此,库兰还是将手放在了腰间的短刀上。
看着对方距离自己越来越近,库兰的肌肉开始紧绷。
他准备在对方发现自己的一瞬间,就动手,争取一击必杀。
十步……
五步……
三步……
就在库兰要动手的瞬间,突然山洞的另一头传来一个声音,有些急促:
“这边!有拖拽痕迹!通向那边!”
靠近木板堆的人被吸引了注意,转身朝着同伴走去。
库兰紧绷的神经微微一松,但他不敢大意,依旧一动不动。
那两人汇合,仔细查看了一阵地面。
“痕迹很新,但血迹很少,他伤得不轻,走不远。”一人判断。
“追!他肯定往有风的地方跑了。”
两人迅速朝着库兰之前发现的、有风声传来的裂隙方向追去。
库兰在木板堆后,看着离开的两人一动不动。
声音消失了好一会,他才小心地从木板后挪出。
他没有跟着两人的方向离开,而是去观察他们刚才发现的“拖拽痕迹”。
痕迹是从水潭防线延伸过来的。
他心中一动沿着痕迹向着水潭防线折返回去。
途经的地方他故意留下了一些鲜血的痕迹。
制造出一个指向另一条黑暗死路的假象。
库兰是想用这些“失误”误导敌人,为自己争取时间。
做完一切之后,库兰沿着来时的脚印,再次回到废弃的山洞。
径直地向那条透风的狭窄裂隙走去。
裂隙很窄,一个人侧身才勉强通过。
库兰咬牙挤了进去,冰冷的岩壁侵蚀着他的体温,一阵阵眩晕感让他想睡觉。
但他知道,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强撑着继续向上挪动。
风越来越大了,甚至开始有雪花落到脸上。
“再坚持一下,生路就在眼前。”
宁乱这边,在接到陈息“许进不许出”的命令后,咧嘴笑了。
“不愧是大哥,对味!”
“所有人,给老子盯死了哥哥出口,一只苍蝇都不许放出去!”
他就不行了,冰熊不能当一辈子缩头乌龟。
冰原的几大部族也陆陆续续收到了陈息的信件,开始思考他们的下一步行动。
陈息给出的条件很不错,各部首领也看得清形势。
冰熊部的特尔此刻是压力最大的。
预想中的大混乱没有出现,其他部已经不再和他联系,宁乱这边还在外边叫嚣。
“你们倒是想办法啊!”
特尔冲着身边的蓝眸男子大吼道。
这人是对方派来援助他的“军师”。
“岁城的反应太快了,我们的意图被陈息看穿了。”
军师的声音很平静,似乎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其他部族肯定是靠不住了,放弃外围的据点,向内收缩。”
特尔有些不甘心,
“说来说去,还不是当缩头乌龟!”
军师没有生气,而是岔开了话题:
“那个探子,对我们的威胁太大了,一定要找到!”
特尔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库兰?不可能死在水潭了吗?”
对方摇了摇头,
“没有找到尸体之前,任何不确定都是风险。”
库兰这边终于从裂缝中钻了出来。
他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情况后,看向周围。
此刻他正身处在一个背风的山坡处,下方是深谷,上方是陡峭的冰崖。
他打了个寒战,似乎更冷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来时的裂隙,在风雪的掩盖下,裂隙好像消失了一般。
短时间内敌人应该找不到这里。
他必须想办法尽快下山,或者找到宁乱的部队,再不济也要找到有人烟的地方。
库兰抬头,太阳躲在云层后,勉强可见。
他尝试着判断方向,开始深一脚浅一脚地在积雪中前进。
本就受伤的他,每一步都是一种巨大的消耗。
身上的衣服,在这场遭遇中,出现了细小的破损。
这些破损对他来说,是要命的,让他的体温流失加剧。
走了好一段路,库兰感觉自己视野周围已经开始出现黑雾。
几乎在他要支撑不住的时候,前方的雪坡下,隐隐出现了一个轮廓。
看样子像是一个屋子。
顾不上那么多,库兰连滚带爬地冲下去,扑到了小屋前。
这似乎是一个废弃的猎人小屋,大部分已经被积雪覆盖,门也腐烂,但至少能挡风。
他钻进屋里,用冻僵的手指,清理出一块地方。
随后颤抖地从怀中取出一个油脂包,里面有一点火绒和一小块火石。
费了半天力气,他终于收集到一点干燥的碎木,微弱的火光在小屋里亮起。
库兰靠在火堆旁,贪婪地吸收着这丝温暖。
片刻后,他终于恢复了些许的精神。
将伤口重新固定之后,他嚼着随手携带的肉干,恢复体力。
温暖的火光和食物,让他逐渐恢复了冷静思考的能力。
不能久留,这个屋子太显眼了,如果对方扩大搜索范围,自己很容易就被发现了。
他还有事情要做,要把情报送出去。
直接下山风险太大了,而且很有可能直接跟对方撞上。
自己必须利用这个屋子,做点什么。
他知道此刻没有人能够帮得到他,一切必须靠自己。
他要活下去,还要把刀,捅进敌人最意想不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