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州……”
云生再次呢喃。
这时候，他注意到林风的目光。
“你在看什么。”
云生平静问道。
被云生叫破，林风脸色窘迫，连忙将目光从玉棺上收回，他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我……”
难不成他应该说，自己因为从来没有见过这般好看的女人，所以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吗？
但见这位大人似乎很在意棺中的女人，自己这般说了，也未免太冒昧了。
赵康见到了林风的窘迫，连忙上前一步，笑着打圆场。
“大人，林风这小子就是没见过什么世面，许是看这玉棺做工精巧，一时看入了神，绝无冒犯之意。”
他说着，暗暗拉了林风一把。
林风赶紧顺着话头，低下头。
“是、是……我失礼了。”
云生的目光在林风身上停留了片刻，那眼神平静，看不出喜怒，但终究没再追问。
他转向一直沉默站在一旁的冷戈。
“如今南州形势危急，我必须即刻动身前往支援。”
冷戈面容冷峻，闻言并无太多意外，只是微微颔首。
“嗯。”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
“但扬州的情况，如你所见。”
“数月前与妖族大战，兵力折损严重，城防多处亟待修复，流民尚未完全安置……”
“眼下实在抽不出哪怕一兵一卒随你同往。”
他的意思就只有一个，如今扬州能维持现状已属不易，自保尚且艰难，无力外援。
简单来说，没钱，没人，要啥啥没有。
这个结果，似乎也在云生的预料之中。
他沉默，缓缓地点头。
冷戈接着说道。
“不过，林风对那一带的地形、路径极为熟悉。”
“你若前往，他可以为你引路，能省去不少麻烦，避开一些不必要的险地。”
他抬手示意了一下站在赵康身后，还有些没回过神的林风。
“我？”
林风猛地抬起头，一脸错愕，指着自己，完全没想到会突然被点名。
云生看了看林风，他略一思忖，便点头应允。
“好。那就让他随我同行。”
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
冷戈行事雷厉风行，既然决定便不再拖延，吩咐道。
“一炷香后，城西门出发。”
“林风，你去准备一下。”
“是……是师傅。”
林风连忙抱拳领命，匆匆跑了出去。
赵康拍了拍胸口，松了口气，也赶紧告退，去帮林风简单收拾行装。
冰冷的石室内，转眼又只剩下云生和冷戈两人。
云生看向冷戈，突然开口道。
“你为何这般信我？你别说就只是因为一个令牌。”
云生说着，扬了扬手中的无相司令牌。
冷戈看着云生，行礼道。
“云辰大人与我有知遇之恩，他派遣我在此等候大人回归。”
冷戈平静道，早在一个月前，他得知云辰的传讯，就马不停蹄地带着赵康和林风来到了扬州。
今日，才终于等到云生归来。
“原来如此。”
云生明悟，如果这是云辰的安排，那一切就都说的清楚了。
云生站在冰冷的石室内，目光再次扫过那口玉棺，最终落在冷戈身上，语气沉凝。
“南州形势危急，我必须最快速度赶过去。”
“扬州城内的空间传送大阵，能否直接联通南州境内某处？”
冷戈摇头。
“不行，南州那边的空间状态极其紊乱，能量波动狂暴异常，此刻强行启动大阵进行跨界传送，风险无法估量。”
云生眉头微蹙，继续追问。
“那飞舟呢？启用库内最快的飞舟，强行突破，高空飞跃州界，总能节省大量时间。”
“同样行不通。”
冷戈摇头。
“南州上空已被大群妖族占据，它们拥有绝对的制空权。”
“妖族的飞行部队日夜巡弋，我们的飞舟目标太大，一旦升空进入南州空域，立刻会成为活靶子，恐怕未到目的地便被击落。”
空中地下，两条理论上最快的途径都被彻底封死。
云生的指尖无意识地收紧，沉默了片刻。
冷戈看向他，继续道。
“如今，最稳妥便是陆路骑马。”
“虽耗时最久，但目标小，可借助地形隐蔽，灵活规避大队敌军和空中监察。”
他顿了顿，补充道。
“当然，也非寻常战马。”
“为你准备的，是‘乌风’，它体内混有上古异兽血脉，不仅耐力与速度远超凡马，更通灵性，聪慧机敏，日行千里并非难事，崎岖山地亦能如履平地。”
“给林风准备的‘褐星’，亦是百中选一的良驹，足够跟上乌风的脚力。”
云生不再多言，只是点了点头。
“……那就即刻出发。”
一炷香后，城西门。
云生已换上一身便于行动的深色劲装，身姿挺拔。
他牵着一匹高大的黑色骏马，马鞍旁挂着简单的行囊。
最引人注目的是，马鞍后方固定着一个特制的支架，那口玉棺就被稳稳地安置在上面，用绳索仔细捆缚固定。
林风也背着自己的小包袱和一把旧刀等在那里，神色紧张又带着点兴奋。
他看到那玉棺竟然被带了出来，还要一路同行，心里更是觉得这位云生大人深不可测，对棺中女子的重视超乎想象。
“会骑马吗？”
云生问。
“会的，大人！”
林风赶紧回答。
“好，跟上。”
云生言简意赅，翻身上马，动作流畅利落。
他小心地调整了一下缰绳，确保不会碰到后面的玉棺。
林风也赶忙骑上旁边给他准备的一匹褐色战马。
云生最后看了一眼扬州高耸的城墙，不再犹豫，一抖缰绳。
“驾！”
两匹马一前一后，驰出西门，扬起一路尘土，很快便将扬州城抛在了身后。
路上，林风骑着名为“褐星”的战马，紧紧跟在云生和那匹神骏的“乌风”之后。
乌风全身毛色漆黑如墨，唯有四蹄雪白，奔跑起来轻盈迅捷如一道黑色闪电。
它驮着云生和那口显眼的玉棺，速度却丝毫未减，果然非同凡响。
路上，林风一开始很是拘谨，只敢默默跟在后面，目不斜视。
但少年心性，加上对这位神秘大人和南州局势的担忧，憋了半天，还是忍不住小心地开口询问。
“大人……我们就这样去南州吗？就……我们两个人？”
他原本以为至少会有一小队精锐随行。
云目视前方，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他解释道。
“兵力不足，贵在精不在多，人少，行动反而更方便。”
“哦……”
林风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忍不住瞥了一眼那口随着马匹奔跑而微微颠簸的玉棺。
他心里嘀咕着：这还能叫行动方便吗？
而且他也没见到云生身上有修为的痕迹，自己也就一个普普通通的法相一境，要是遇到了敌人，那不得全军覆没。
林风感到前路一片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