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寄舟虽说对他的这位堂妹、也就是这个程如故的生母,没有太多的印象,并且对程如故这种有失风度的行为也颇为鄙夷……
但这孩子毕竟还是姓程的,如此贸然地就被张寂给当众抓了给当作犯事的典型,也属实是让他的面子有点挂不住。
何况,这事还是陆见铭让张寂去办的……
难道说,这事从一开始就是这几个给设的局,存心要让他程家声名狼藉?
……
而程如故本人对此也是倍感冤屈的。
凭什么大伙都是这么干的,就他被拎了出来架在火上烤?
凭什么只有他的处罚是最重的?
永久取消晋升内门的资格……这句话说起来不轻不重,但这处罚落在他的头上,那就堪称是灭顶之灾,意味着他这辈子也就完蛋了。
程家念在他的修行资质不错,就把他送到了外门学院深造,也正如此他很多时候都可以有恃无恐,在外门学院享受到旁人没有的“特权”。
奈何这一切的前提,是他能够进入内门,顺利接替他叔伯们的地位,使得家族能够依附于惊蛰仙宗,甚至是爬到惊蛰仙宗更为高层的位置。
所以,他才会如此看重这次的外门大比。
现如今,他被永久取消了晋升内门的资格,也就意味着以上那些家族对他的期许,都已然无法实现,往后他也将失去家族的看重和栽培。
他并不清楚,事情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按道理说,他先前做事也算干净,就算是他为了能让自身快速提升修为,的的确确地采用了采补之法,但那些被她选作鼎炉的师妹,无一不是在学院里声名狼藉的。
在这期间,他也没少受到这些师妹的“敲诈勒索”,为此付出了数倍于旁人的成本。
但不论如何,程如故都自认为没有“亏待”她们。
顶多也就偶尔整点“口头威胁”,就算威胁不成,他也没有真去找到她们麻烦。
就比如,他就先前遇到过一个炼气二层的师妹,原本对方都说好同意交易,谁料这师妹后面拿了订金,竟然就直接跑没影了,找了好几天都没找到。
事情都发展到了这个地步,他也没有说非得把这个“跑单的师妹”,找出来强行采补。
程如故是名门出身,也自诩是懂几分规矩的。
若不是为了提升修为,他何至于在学院里干这种事情。
他想要,那还不是大把女人倒贴?
程如故形单影只地站在擂台上,就如他的内心想法般,控诉着他的冤屈。
“……院长,还有诸位执事在上,纵然如故确实是违反了学院禁令,但如故自认为并未逼迫同门师妹,做她们不愿做的事情……
“况且,如故绝非愚蠢之辈,会做出此等因小失大的事情!”
张寂到底还是较为开明的院长,再加上对方的长辈也在头顶看着,为此他也耐心地给予了程如故控诉冤屈的机会。
继而,张寂为了使得众人信服,便让绘画堂执事把“两位人证”给带了上来。
但当程如故看见两位人证的其中一人,就是他苦寻多日都没找到的“跑单师妹”时,他顿时气得攥紧了拳头。
“好你个纪灵玲!拿到老子的东西,却中途反悔找不见人,老子没找你麻烦,好家伙你倒是先倒打一耙!你就说,老子何时强迫过你!?”
就在程如故急得要冲上去理论时候,姜墨也注意到了和纪灵玲站在一块的云雪吟。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事居然还会跟这小姑娘有关系。
继而,姜墨便笑眯眯地走到程寄舟,手很是自然地在程寄舟的肩头拍了拍。
他故作客气地说道:“我说程师兄,就现在这个被指控的小子,是你程家的人吧?”
程寄舟对姜墨的揭短行为显然是相当不喜的,为此他只是冷不丁地点了点头。
见此,姜墨则继续说道:“程师兄,实不相瞒就台上那个默不作声的姑娘,是我一位故友的遗女,前些时日,我念在她天赋卓绝,就把她送进了外门学院。
“呵呵,却是没想到这孩子竟然也会跟此事有关。”
闻言,程寄舟的眉头皱得愈深。
他首先想到的是,若是此女真的受到程家后辈的强迫威逼,那么这件事就算他亲自出面,恐怕也难以善了。
程寄舟拍开姜墨搭在他肩头的手掌,冷漠反问:“姜师弟的意思,莫非是觉得我会袒护这个犯了错的程家子弟?”
姜墨笑了笑,叹道:“我相信师兄当然不会为了这么个犯了错的后辈大动干戈,只是让我感到担心的是,其他的程家后辈,也会不会像程如故一样的有些特殊癖好……”
程寄舟顿时面如寒霜,喝问道:“师弟这话是什么意思?”
“师兄莫急……”姜墨笑眯眯地回答道,“其实,我只是想让师兄知道,我这个故友的遗女,今年应该只有十三岁而已。
“师兄再不妨看看,这个名叫纪灵玲的女孩,如今又芳龄几何呢?
“你家的这个后辈,想让这个年纪的女孩做他的鼎炉……师兄觉得,现在去讨论他有没有实施强迫和威胁,又能有多少意义呢?”
姜墨这满是戏谑与嘲讽的反问,听得程寄舟心中是怒火中烧,但他又不得不忍耐,毕竟这种事确实是没什么道理的,属于是上了称,千斤都打不住。
好你个程如故!
我说为何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事情,你不放在背地里搞,非得在外门学院折腾!
原来是担心,家族帮你选的鼎炉年纪太大!
“有辱门风的孽障!居然还敢在此狡辩,不服管教,该罚!”
此刻的程寄舟已然是怒不可遏。
属于他那金丹后期的恐怖威压,顷刻间就朝着还站在擂台上的程如故碾去。
满脸惊骇的程如故都尚且来不及确认,这道威压是不是来自他的那位舅舅,就已然浑身经脉寸断,倒在了血泊之中,奄奄一息。
姜墨等人看见程寄舟这般果决的模样,都不禁面露惊讶。
最会损人的司徵羽,则赶紧补刀:“话说程师兄身为长辈真是严厉啊,张师叔只是把他逐出学院,你这位亲舅舅,竟是直接把他给废了。
“哎呀,程家的家教还真是严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