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骏辰猛踩油门，牧马人发出一声怒吼，轮胎碾断几条藤蔓冲了出去。但更多的藤蔓从两侧涌来，如同织成一张巨网，死死地将车身缠住。越野车的引擎发出不堪重负的轰鸣，最终熄火停在原地。
“下去拼了。”墨骏辰推开车门，消防斧劈向缠在车门上的藤蔓。斧刃切开的地方冒出绿色的汁液，空气中顿时弥漫开类似腐烂水果的甜腥味。叶挽秦抱着归零紧随其后，刚站稳就看见前方的巨树突然动了——树干裂开的缝隙里，露出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
那是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半边身体已经与树木融合，树根如同血管般缠绕着他的手臂。他的嘴唇青紫，嘴角却咧开一个诡异的笑容：“又来送养料了啊……”
话音未落，地面突然隆起，无数根尖刺状的树根破土而出。墨骏辰拉着叶挽秦向后跃开，尖刺擦着他们的鞋底扎进越野车的底盘，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他能和植物共生。”叶挽秦盯着男人背后摇曳的枝条，“那些藤蔓和树根都是他的武器。”
墨骏辰将源力结晶握在手心，暖流顺着指尖蔓延到四肢百骸。他注意到男人胸口有块皮肤异常光滑，与周围粗糙的树皮格格不入——那里一定是时空碎片的位置。
“吸引他注意力。”墨骏辰低声道，突然冲向男人左侧。消防斧带着风声劈向树干，却被突然凸起的木质铠甲弹开。男人发出桀桀怪笑，十几条藤蔓如同鞭子般抽向墨骏辰，将他逼得连连后退。
就在这时，叶挽秦突然吹了声口哨。归零从她怀里窜出，如同白色闪电般扑向男人的脸。小家伙虽然体型娇小，却异常凶悍，尖利的爪子狠狠挠向那双血丝密布的眼睛。男人吃痛，操控的藤蔓出现瞬间的停滞。
“就是现在！”
墨骏辰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纵身跃起，将源力结晶狠狠按向男人胸口。金光迸发的刹那，无数藤蔓疯狂地抽打着他的后背，剧痛让他眼前发黑，但指尖传来的温热触感告诉他——成功了。
男人发出不似人声的哀嚎，身体如同融化的蜡像般与树木剥离，最终化作一枚翠绿的碎片悬浮在半空。墨骏辰伸手接住，指腹触到碎片表面流动的叶脉纹路，突然想起创世神说过的话——每个碎片都带着感染者生前的执念。
叶挽秦扶着他靠在树干上，撕开急救包的纱布。他后背上的伤口深可见骨，正渗出黑色的血珠。“又动用源力了？”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指尖触到他鬓角新增的白发时，忍不住用力攥紧了纱布。
墨骏辰笑着擦掉她的眼泪：“这点伤算什么。”他晃了晃手里的碎片，“你看，我们已经有两枚了。”
归零这时叼着一朵紫色小花跑过来，塞进叶挽秦手心。花瓣上还沾着晶莹的露水，在末世的雨林里显得格外珍贵。
叶挽秦看着花，突然想起研究所门口的标牌——“植物基因编辑中心”，或许这个操控植物的尸王，生前也曾是个热爱花草的研究员。
夜幕降临时，他们在研究所的地下实验室找到临时避难所。墨骏辰靠在冷藏柜上处理伤口，叶挽秦则在整理战利品——除了那枚翠绿碎片，还有半盒未开封的抗生素和一张标注着下一个目标点的地图。
“下一站是沙漠。”叶挽秦指着地图上的绿洲标记，“据说那里有个能操控沙暴的尸王。”
墨骏辰包扎伤口的手顿了顿，抬头看向窗外。雨林的夜色浓得像墨，只有远处偶尔闪过变异萤火虫的绿光。他将两枚碎片放在一起，幽蓝与翠绿的光芒交织，在墙壁上投下跳动的光斑。
“还有 75天。”他轻声说，像是在对叶挽秦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我们得快点。”
归零这时蜷缩在叶挽秦脚边睡着了，小爪子还紧紧抱着那朵紫色小花。叶挽秦轻轻抚摸着小家伙的背，目光落在墨骏辰疲惫却依旧坚定的脸上。她知道，前路只会越来越难，但只要他们在一起，就没有跨不过去的坎。
凌晨三点，墨骏辰被一阵细微的震动惊醒。他立刻握紧消防斧，却发现是叶挽秦在做梦，嘴里反复念叨着“别离开我”。他放柔眼神，伸手将她揽入怀中。黑暗中，两枚时空碎片的光芒透过背包渗出来，在他眼底映出细碎的星光。
“不会离开你的。”他在她耳边轻声说，声音轻得像风，“永远不会。”
沙漠的烈日像淬了火的烙铁，狠狠砸在越野车的顶篷上。叶挽秦用碎布蘸着最后半瓶水擦拭墨镜，镜片上的裂纹让远处的沙丘扭曲成怪异的弧状。墨骏辰将第二件防晒服披在她肩上，自己裸露的胳膊早已被晒伤，皮肤红得像要渗出血来。
“还有多久能到绿洲？”叶挽秦的声音干涩沙哑，舌头舔了舔起皮的嘴唇。背包里的归零把脸埋在她的头发里，粉色的鼻头被晒得发烫，连呜咽声都透着虚弱。
墨骏辰望着指南针颤抖的指针，眉头紧锁：“沙暴快来了。”他指向西北方，那里的天际线正被灰黄色吞噬，“最多半小时，我们得找个避风处。”
话音未落，狂风突然卷起沙砾，打在车身上噼啪作响。墨骏辰猛打方向盘，越野车在沙丘间疯狂颠簸，最终卡在两块巨大的风蚀岩之间。他刚拉上手刹，漫天黄沙便已遮天蔽日，能见度瞬间缩成眼前的一米之地。
“咔嗒。”
奇怪的声响从车底传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抓挠金属。叶挽秦立刻握紧匕首，却被墨骏辰按住手腕。他指了指车窗外，沙地上正浮现出无数流动的波纹，仿佛地下藏着一群不安分的蛇。
“是操控沙暴的尸王。”墨骏辰的声音压得极低，消防斧在手中缓缓转动，“他在试探我们。”
突然，整辆车被一股巨力掀起，在空中翻了个跟头。叶挽秦下意识抱紧归零，只觉天旋地转间，墨骏辰用身体护住了她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