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练习深入，黎南烛渐渐摸索出独门技巧——她发现用水灵根的柔劲包裹火焰，再用木灵根的生机之力引导，能完美平衡业火的暴戾。
夕阳将竹楼染成金红色时，黎南烛已经能让火焰精准穿过五层塔窗。
只是每次收功，箫砚的青衫总会多出几个焦黑的破洞——她严重怀疑师父是故意不修复，好让她愧疚。
“不错，进步神速。”箫砚检查着完好无损的玲珑塔，“不过……”他突然将塔抛向空中，“试试移动目标！毕竟真正炼丹时，有些天材地宝可会乖乖等你。”
黎南烛仓促出手，火焰在半空划出炫目的轨迹。
眼看要偏离目标，她灵机一动，分出一缕水灵力化作丝线，硬是将火焰拽进了正确塔窗。
“啪！”
箫砚的扇子再次敲在她头顶，却带着掩不住的笑意：“投机取巧！”他变出个更精巧的七窍玲珑塔，“再来，这次不许用水灵丝。”
黎南烛揉着额头，看着新出现的宝塔欲哭无泪。
碎碎在一旁咔咔直乐，骨爪模仿着扇子敲击的动作，黎南烛无奈地瞥了一眼碎碎，这个小没良心的。
但该训练的还是得训练。
这一回火焰在半空划出歪歪扭扭的轨迹，依旧是无法顺利进入塔窗，黎南烛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眼看火线即将偏离目标，她情急之下再次分出水灵丝——
“啪！”
箫砚的扇子精准敲在她手腕上：“说了不许取巧！”
这一分神，失控的火焰再次轰地炸开，火星四溅。
箫砚闪避不及，刚刚修复的衣服再次被烧了一大截，就连他头上的发簪都掉了下来，看起来狼狈至极，碎碎则在一旁手忙脚乱地拍打溅到药架上的火星。
黎南烛看着箫砚被烧焦的衣角，急忙辩解：“师父明明可以轻松躲开的。”
箫砚用扇子敲了下她的额头：“真实的炼丹环境可没那么多容错。”
“可还是太难了啊！”黎南烛终于忍不住抗议，指着那个还在旋转的玲珑塔，“这窗格就那么大，塔还在转，我又没有……”
话说到一半突然愣住。
她猛地抬头看向箫砚，后者正用扇子半掩着脸，眼神飘忽。
“师父……”黎南烛的声音危险地沉了下来，“您该不会忘了……我才炼气期吧？”
“这个嘛……”箫砚的扇子摇得更快了，“为师当然记得！就是、想测试你的极限……”
黎南烛差点就要直接把一旁看戏的碎碎肋骨拆下来扔过去，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僵在原地：“等等，当初考验的时候，我明明能……”
“那是你在一定程度上借用了我的力量。”箫砚赶紧接话，顺势躲到丹炉后面，“现在是你自己在控火，当然不一样。”
碎碎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看着黎南烛那双蠢蠢欲动想拆了自己的手，默默后退了两步，抱着一株灵草站的笔直，似乎是觉得这样它就成为了装灵植的花盆。
黎南烛深吸一口气，硬生生捏碎了桌子的一角：“那您还让我练这个？！”
“为师这不是想看看你的潜力嘛。”箫砚讪笑着从丹炉后探出头，手中折扇唰地展开，遮住被烧焦的衣角，“再说了，你这不是差点成功了吗？”
黎南烛气得牙痒痒，目光扫过装死的碎碎，突然计上心头：“师父说得对，是徒儿太心急了。”她故作乖巧地低头，“不如让碎碎先示范一下？”
碎碎的魂火噗地变成了惊恐的惨白色，抱着灵草就要逃跑，却被黎南烛一把拎住后颈骨。
“好主意！”箫砚眼睛一亮，完全无视碎碎疯狂摆动的骨爪，“小骨头，来试试。”
碎碎绝望地看着被塞到面前的玲珑塔，它根本理解不了为什么一个骷髅要学控火，可是在这二人虎视眈眈的注视下，它还是抬起骨爪颤抖着凝聚出一缕微弱的魂火。
火焰刚碰到塔身就哧地熄灭了，连窗格的边都没摸到。
“看来不行啊。”黎南烛故作遗憾地叹气，手指不小心一松，碎碎立刻窜到箫砚身后，死死抱住他的小腿。
又忽然想起来箫砚和黎南烛是一伙的，又飞速远离了箫砚继续抱着灵草当花盆。
箫砚无奈地看着这对活宝：“罢了罢了，是为师考虑不周。”他收起玲珑塔，变出个朴实的陶土小炉，“咱们从头开始。”
新的训练方法简单到令人发指——只需将火焰维持在稳定的鹅黄色。
看似简单的要求，却让黎南烛吃尽苦头。
“又灭了！”她挫败地看着第十七次熄灭的火焰。
箫砚蹲在一旁，难得耐心：“别想着控制它，感受火焰本身的呼吸。”
碎碎小心翼翼地凑过来，骨爪引出一缕魂火，令人惊讶的是，这缕幽蓝的火焰竟与黎南烛的生机之力完美相融，在炉中静静燃烧。
“就像这样。”箫砚轻声指导，“把火焰当成你的一部分。”
黎南烛若有所思。她闭上眼睛，不再刻意操控，而是让灵力自然流转，渐渐地，火焰不再忽明忽暗，而是像呼吸般规律跃动。
“成了！”她惊喜地睁开眼，却见炉中火焰突然噗地炸开，溅了三人一脸黑灰。
碎碎疯狂咳嗽着，魂火都变成了灰色。
箫砚则是抹了把脸，原本俊美的面容现在活像挖煤的。
“有进步，”箫砚把脸擦干净之后，又变出把灵谷撒进丹炉，“现在试着把火焰分成三股。”
黎南烛咬紧牙关，指尖微微发颤，让业火慢慢分裂开，三股火焰在炉中摇曳不定，她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木灵根的生机之力自发流转，如藤蔓般缠绕上躁动的火苗。
“别硬撑，”箫砚的扇子轻点她发白的手指关节，“让火焰找到自己的平衡。”
可这句话说的还是有点晚了，眼看着下一秒业火就要失控，碎碎突然把骨爪搭在黎南烛的手上，绿芒闪过，火焰立刻变得服服帖帖。
“作弊可不行。”箫砚拎开碎碎，却在转身时被她瞥见袖中滑落的《炼气期修士训练指南》。
眸中划过一丝笑意，这一回她更加小心地控制火焰，结果不小心让火焰温度过高，把丹炉里的灵谷烤成了爆米花。
碎碎倒是吃得很开心，骨头缝里都卡着几粒，甚至还塞了不少进它的专属储物袋里。
“记住温度变化。”箫砚变出本小册子，“每种灵材都有最适合的火候，火候差一点，效果就完全不同。”
就在这不断练习中，直至深夜，黎南烛才终于能同时控制三股火焰，并维持不同温度。
“天纵奇才，”箫砚满脸欣慰之色，“这手法比为师当年……”
话未说完，黎南烛突然脸色煞白，她手中的火焰失控暴涨，瞬间吞没了整个炉子。
“收心！”箫砚的扇子猛地展开，青光如瀑般压下火焰，碎碎急忙递上灵茶，她连灌三口才缓过气来
“贪多嚼不烂。”箫砚变出盘灵果，“今天就到这。”
碎碎趁机偷了个果子塞进肋骨，结果被箫砚用扇子敲了下头骨。
黎南烛擦去额头的汗水，这才拿了个灵果塞入嘴中：“师父，业火除了炼丹还能做什么？”
箫砚的扇子停顿了一下：“理论上是可以用来治病，佛门就有用业火焚尽病灶的法门，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