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渊不做迟疑，催动帝铠，急剧后退，且同时观察对方。
仅仅一眼，他就确信对方没有说谎。
那道虚影，的确很是完美。
完美的不像是某种生灵，更像是某种投影出来的具象表现！
难道这片星辰寰宇，才是对方的真身？
这如何找寻破绽？
牧渊的目光如电扫过，每一寸虚空都映照在他眼底。
然而寰宇之大，星辰无垠，浩瀚得令人心生绝望。
连这片寰宇……都太完美了！
“不必白费力气了！”
那虚影的声音仿佛是从四面八方传来，似为宇宙之共鸣：“你，何其渺小，能破帝脉，已是天大气运，但须知，气运不会伴随你的一生！”
说话间，远处一颗恒星骤然晃动，随后猛地脱离了亿万年不变的轨道，裹挟着焚尽万物的烈焰，朝牧渊轰然撞来。
这一瞬，牧渊的眼前，陡然剩下无尽的威压与令人神魂惧颤的火焰！
蝼蚁？
沙粒？
尘埃？
在这一刻，牧渊甚至觉得自己比这些还要渺小。
“开！”
他一声怒吼，帝铠的防御力量全面爆发。
可当恒星撞击的瞬间，其脏腑皮肉，几近撕裂。
与先前厮杀帝脉一样，在面对帝魂的攻击，帝铠的防御一样难以持久！
不行！
如此下去，必死无疑。
越是这个时候，便越要冷静。
他强忍着剧痛，深吸了口气，迫使自己平复下来，尽管时间不多，但他还是仔细地重新审视着面前的一切。
寰宇、群星……无数的星辰法则之力！
还有那广袤无垠的各类元素神力……
等等！
忽然间，牧渊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完美……对！是完美！”
他猛然惊醒！
这片寰宇，太完美了！
但真正的宇宙星辰，根本不可能如此完美协调！
这个念头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他心中激起层层涟漪。
他回想起初入此地寰宇层层铺展开来的模样。
“这不是真正的寰宇！这是一道隐藏于魂海中的周天！”
想到这，牧渊眼目清明，原本困顿的思绪顿时活跃起来。
轰！
恒星骤然爆开，无尽的伟力疯狂撕扯着牧渊全身。
帝铠再也承受不住这股恐怖轰袭，彻底息止。
牧渊也被生生撞入无尽暗空之中，口中鲜血狂喷，全身皮肤寸寸开裂，几乎只剩最后一口气。
若不是帝脉强化了他的肉身，天象不灭体也提升了数个层次，光是这一击就足以让他形神俱灭。
“区区真武境，生命力倒是顽强，不错，不错！”
虚影发出几声赞许。
可牧渊没功夫搭理他，而是将目光朝着面前的亿万星辰望去，仿佛在找寻着什么。
“我已经说了很多次了，你，是破不了这一切的，便留在这，化作一颗星辰吧。”
说话间，又有三颗大星明灭不定，恐怖能量再度汇聚，锁定牧渊，骤然轰来。
牧渊眼神一凛，突然瞄准一片密集的流星群，脚下大帝神靴光芒大盛。
其速提升到极致！
“嗯？”
虚影发出了第一记惊疑之声。
只见他在那片流星群中辗转腾挪，避开一颗又一颗巨如大陆般的流星，随后生生窜至流星群后。
三颗大星完全锁定了他，也跟随着一同撞入，却被流星群生生滞缓了速度。
但……也只是滞缓了速度。
大星的冲击力太过恐怖，硬是将流星群撕裂，继续轰击牧渊。
“没用的，可悲的生灵。”虚影摇头淡道。
“真的没用吗？”
牧渊倏然一笑，整个人跃向流星群后方不远处的一颗小型星辰之上。
便负手而立，任由那三颗大星撞来。
“什么？”
虚影惊了，急忙抬手一挥。
三颗大星骤然止住。
“咦？”
一直观望的老妪也终是发现了不对，看向牧渊，用着传遍寰宇的声音道：“你……发现了什么吗？”
“自然。”
牧渊负手淡道：“这不是真正的寰宇，而是帝魂中的周天，真正的寰宇，不会这般完美，因为世间万物，根本就不存在完美的事物。”
他脚下的这颗星辰，正是周天运转的关键所在。
若是虚影执意攻击牧渊，即便能杀死他，这个关键节点也会被破坏。
到那时，整个周天都将不复存在。
“能从这亿万星辰中找出这样至关之地，你……真是令人惊讶。”
虚影连连点头，即便再看不起牧渊，此刻也不由流露出几分钦佩。
“不过就算找到，又能如何？你……如何破之？”
虚影淡淡一笑，手指轻动。
呼！
牧渊脚下那颗小型星辰骤然剧变，漆黑的岩层瞬间化为赤红，无数道深紫色的火焰喷涌而出，顷刻将牧渊吞没。
整颗星辰，竟然化为了一颗恒星！
牧渊只觉浑身皮肉在火焰中滋滋作响。
这不是普通的火焰，而是能够直接灼烧神魂的‘周天魂火’！
他神情狰狞，大吼一声：“护！”
咣！咣！咣！咣！咣……
所有帝器瞬间爆发出斑斓华丽的帝光，将他彻底笼罩。
牧渊猛地拔出龙帝剑，一剑插入地面，双手快速结印，口中吟诵起古老晦涩的咒语。
“小子……你现在……其实还是有逃跑的机会！”
看着牧渊浴火而战，老妪眼底掠过一抹不忍，倏然开口说道。
虚影闻言，微微抬头看了眼老妪，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跑？我既然来了，就不可能逃跑！”
牧渊猛地一睁眼，一股苍凉、磅礴、仿佛来自于太古的气息从他体内弥漫开来。
他双手扣剑，厉声咆哮：
“破灭诸天法！剑断星辰！”
声落，他全身血液仿佛被点燃，化作赤金色的血气，与体内奔腾的帝脉之力疯狂涌入龙帝剑。
“还要燃烧本源？”老妪惊了。
吼！
龙帝剑身剧烈颤鸣，隐约间能听到一记记震荡寰宇的龙之咆哮响彻！
剑芒冲天而起，化作一道毁灭洪流，随着剑身朝星辰劈斩。
“什么？”
虚影震怒，急忙施法。
轰轰轰轰轰……
无数颗星辰快速朝小型星辰飞来，临近时全部炸开，化为了漫天石块，朝牧渊撞去。
牧渊的身上每时每刻都遭受着巨大山岳的冲击。
他口吐鲜血，肉身就要崩碎。
可即便如此，依旧不肯卸力、松手。
“你疯了？”虚影的声音，终于出现了一丝恐惧。
牧渊艰难地抬起血眼，用着虚弱的声音低吼：
“大不了，同归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