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心阁？你们想去天心阁？就凭你们？”
他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苏昊铭。
“你们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那是宗主的绝对禁地！是龙潭虎穴！是你们的……坟墓！”
“你们以为，打败了我这个废人，就有资格去挑战宗主了吗？天真！愚蠢！”
“我告诉你们，天心阁的防御，是你们永远无法想象的！你们连门都进不去！”
“哦？是吗？”苏昊铭不为所动，只是淡淡地反问。
他缓缓踱步，用一种闲聊的口吻说道：“你说的是不是那个需要青玄子血脉，或者特殊信物才能开启的，位于后山枯死古树下的真正入口？”
王长老的笑声，戛然而止。
他脸上的疯狂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无法掩饰的惊骇。
“你……你怎么会知道？”
这个秘密，只有宗主最核心的几个心腹才知晓！就连宗主夫人都不知道！
苏昊铭没有回答他，而是继续说道：
“还是说，你说的是入口之后，那个每隔一个时辰就会变换一次路径的‘千门幻阵’？”
王长老的嘴唇开始哆嗦，已经说不出话来。
“又或者，是幻阵之后，那个用无数枉死者的神魂怨念，糅合而成的‘怨灵回廊’？”
苏昊铭每说一句，王长老的脸色就更白一分。
这些……这些都是天心阁最深层的机密！是青玄子用来防备化神老祖的终极手段！
这个小子，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看来，你对天心阁，也不是那么了解嘛。”苏昊铭看到他的反应，心中了然，嘴上却继续施加着压力。
“不过没关系，你不知道的，我知道。但是，我知道的，未必有你想保住的东西重要。”
苏昊铭话锋一转，从怀中拿出了那本记录着肮脏交易的账册。
“王长老，你在宗门外，似乎还有一个孙子，天赋不错，今年刚筑基吧？叫王……王腾，对吗？”
“你！”
这句话，成了压垮王长老心理防线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可以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不在乎宗门的名声，但他不能不在乎自己唯一的血脉！
王腾，是他这一脉唯一的希望！
“你想怎么样？”王长老的声音嘶哑，充满了无力的绝望。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面对的，根本不是一个少年。
这是一个魔鬼。
一个能精准地抓住你所有弱点，然后将你玩弄于股掌之上的魔鬼！
“很简单。”苏昊铭将账册抛了抛，“做个交易。”
“你，带我们安全地进入天心阁，帮我们拿到我们想要的东西。事成之后，这本账册，我会亲手销毁。你的那些破事，永远不会有人知道。你的宝贝孙子，自然也能安安稳稳地继续当他的天才弟子。”
“如果……你拒绝，或者耍花样……”
苏昊铭笑了笑，没有把话说完，但那笑容里的寒意，却让王长老不寒而栗。
“我凭什么相信你？”王长老喘着粗气问道。
“你没资格跟我谈条件。”苏昊铭的回答简单而直接，“你只能选择，赌一次。赌我的人品，比青玄子的人品要好那么一点点。”
“毕竟，青玄子大势已去之后，你觉得他会放过你们这些知道他太多秘密的‘功臣’吗？”
苏-昊铭的话，字字诛心。
王长老沉默了。
他比谁都清楚青玄子的为人。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一旦事败，青玄子第一个要灭口的，就是他们这些所谓的“心腹”！
而自己，如今已经是个废人，更是失去了所有利用价值，下场只会更惨。
跟着苏昊铭，是九死一生。
但不跟着他，是十死无生，甚至还要连累整个家族！
许久之后，王长老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瘫软在地。
“我……带你们去。”
他做出了选择。
苏昊铭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转身，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元子渊和不知何时出现的柳若曦。
“计划变更。”
“李默，继续去当他的诱饵。我们，现在就去拆了那个老贼的老巢！”
“至于天心阁里的‘九天都篆灭神雷’……”苏昊铭的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不把它拿到手，我怎么睡得着觉？”
夜色更深，山风呼啸。
在王长老的指引下，三人一“囚”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原地。
李默被苏昊铭再次叮嘱一番后，继续朝着主峰广场的方向，踉踉跄跄地跑去。他的任务没有变，依旧是那个吸引所有人注意力的“诱饵”。
而苏昊铭、元子渊以及身体已经恢复些许的柳若曦，则押着修为尽废的王长老，走向了与之前截然不同的方向。
他们绕过了柳若曦记忆中的那条密道，深入了青玄峰后山一片人迹罕至的乱石林。
这里怪石嶙峋，瘴气弥漫，连宗门的巡逻弟子都不会涉足。
“就在前面了。”王长老的声音虚弱而沙哑，他被元子渊提着后领，像一条死狗。
穿过乱石林，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
一片寸草不生的黑色悬崖边上，一棵巨大而扭曲的古树，静静地矗立在月光下。
那棵树早已没了生机，通体焦黑，仿佛被天雷劈过一般，虬结的树枝张牙舞爪地伸向天空，宛若一只绝望的鬼手。
“这就是……真正的入口？”元子渊看着这棵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枯树，有些难以置信。
“天心阁的入口，从来都不是什么密道。”王长老喘着气，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恐惧，也有几分自嘲。
“宗主生性多疑，他从不相信任何人。柳若曦知道的那条，不过是他故意泄露出去的陷阱。一旦有人从那里闯入，只会触发最高级别的警报，并且直接被引入‘血魂炼狱阵’，神魂无存。”
柳若曦听到这话，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后怕不已。
若不是苏昊铭心思缜密，强行改变计划，恐怕他们此刻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苏昊铭的视线，则一直停留在那棵枯树上。
他能感觉到，这棵树的内部，蕴含着一股极其庞大而隐晦的阵法波动，它与整座青玄峰的地脉，紧密地连接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