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白驹过隙,几个月的时间一眨眼便已过去。
这一日,厉瑾玄正在军营练兵,秋月气喘吁吁地闯进主帐。
“王爷,王妃要生了。”
太医稳婆跪了一地。
江映晚躺在床上,调整呼吸。
她从未想过,产子是这样的疼。
这种疼,撕心裂肺。尽管她是医者,尽管她有过接生的经验。
一波又一波痛感来袭,疼得她早已失去了理智。
她脱口而出:“厉瑾玄,你大爷的!”
太医稳婆们满头大汗,上好的止血散,上好的参片供应不断。
厉瑾玄焦急地在门外来回踱步,江淮景和江映行以及英老国公得了消息也纷纷赶来。
江映晚鬼哭狼嚎地度过了一天一夜,终于平安诞下一女。
厉瑾玄看着襁褓之中那粉琢玉器的女婴,当着众人的面儿,喜极而泣。
他小心翼翼地将孩子交给奶娘,来到江映晚的床前,轻轻地拉住她的手:
“眼睛像你,嘴巴像本王,眉毛像你,下巴也像本王。
本王让她做整个大苍、不,整个天下最幸福的姑娘!”
江映晚产子第三日,皇后亲下懿旨,封其女儿为静安郡主,皇帝赐名厉永宁,小字绵绵…
静安郡主满月酒那天,南宫珩与杜福宝送上一金镶玉的长命锁,除此之外,他们还带来一个好消息——
那便是杜福宝有了身孕!
南宫珩与厉瑾玄达成共识,若杜福宝此胎是个男孩儿,便让他与厉永宁结为夫妻,若是女孩儿,便结为姐妹,也算是延续两国之间的情谊。
一个月后的夜里,沉寂已久的辰王府燃起了熊熊烈火。
守城侍卫赶到时,昔日辉煌的王府早已付之一炬。里面陆陆续续被抬出数十名烧焦的尸体。
最后两具,穿着锦绣里衣。仵作断定他们是厉彦辰和林暮雪。
皇帝下旨,将他们两个厚葬,但不许葬入皇陵。
江映晚听说这件事情时,隐隐觉得有些不对,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便没再细想。
又是一年春,大苍百废待兴,皇帝下旨,举办一场万朝会。他国得了消息纷纷来拜。
南宫瑞也不辞千里而来,这次站在他身边的,是一个古灵精怪、英姿飒爽的女子。
万朝会前天夜里,南宫瑞带着自己的小娇妻赖在玄王府不肯走。
非说月色不错,要和厉瑾玄月下对饮。
江映晚处眉:“你们两个什么时候熟到这个地步了。”
南宫瑞扯出一抹微笑:“上次平乱,朕借了五万精兵给他,他也因此欠朕一个人情,玄王殿下,你认是不认?”
厉瑾玄黑着脸,坐在了南宫瑞对面,语气冷冷地说:“你弟弟妹妹都有府邸,皇兄也给你们这些远道而来的客人安排了驿馆,你还赖在本王家里不肯走,到底是何居心?”
南宫瑞轻嗤一声:“小气。”
南宫瑞靠在椅背上,漫不经心地说:“如今朕已觅得良人,不会在打你那宝贝王妃的主意,你不用如临大敌地看着朕。”
江映晚额头一跳,没想到那段不为外人道也的往事就被南宫瑞这样堂而皇之地说了出来,如此倒显得她不够坦荡。
南宫瑞身旁的女子叫云曦,没什么特别的身份,就只是北凌民间一个靠卖艺为生的女子。
南宫瑞之所以看中她并力排众议封她为后无非两点原因——
一是可以防止外戚专政,二是这姑娘头脑实在简单,每当他们独处南宫瑞都无比放松。
皇家围场,鼓声阵阵,到场的七个国家组成七支队伍,准备一争高下。
江映晚一身红色华服,坐在皇后右下方,手拿金线绢扇,浅笑嫣然。
她翘首望向下方,今日西苍国,是厉瑾玄带队。
一小太监弓着身子送来瓜果:“王妃娘娘,请用!”
江映晚随口应付句:“放那儿吧。”
小太监嘴角溢出一抹即将得逞的笑:“王妃娘娘,请上路!”
一把明晃晃的匕首赫然出现在他手中。江映晚反应过来,出手格挡,手腕上的镯子断成两截,江映晚堪堪躲过一劫。
“有刺客,来人,护驾!”
帽子滑落在地,那小太监正是厉彦辰假扮的。
“既然得不到你,那你就陪本王一起下地狱!”
秋月反应过来后,一把将江映晚拽到自己身后,厉彦辰连挥数刀无果后,便开始狂躁,转头锁定新目标,挥舞着匕首向皇帝而去。
校场上的厉瑾玄施展轻功上前,心有余悸地将江映晚护在怀中:“怎么样,可有受伤?”
确定江映晚无事后,他上前,利落地卸掉厉彦辰的右臂。
皇帝缓缓走到厉彦辰的跟前,眼神晦暗:
“既然没死,为何不好好活着?”
厉彦辰仰天长啸:“与其苟延残喘,我更想做出一番轰天动地的大事儿!”
“所以你就趁今日开刺杀玄王妃,刺杀朕?”
厉彦辰丧心病狂地笑了起来:“我就是让天下都知道,你们西苍皇室,出了我这样一个败类,如何?我就是要将西苍的脸丢光,怎样?”
皇帝无力地坐回椅子上,摆摆手:“把他压下去。”
厉彦辰见此,溢出一抹苦笑,用尽全部力气,挣脱束缚,撞向一旁侍卫的长刀。
顿时,鲜血从他口中喷涌而出。
临死前,他用一种不甘的眼神看向江映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