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咬牙，面上都是泪水。
月娘就接过去说道：“我们看他们乱起来，趁乱拉着三娘躲起来，看着他们将杜玉娘扛过来，丢在枯井旁边。”
“我让三娘引开他们，自己将杜玉娘的尸体背上，沿着高墙，打算寻找水缸站上去，哪怕是将尸体丢出去也好。结果让我看到了一个狗洞！”
月娘现在说来，还忍不住握紧了手帕，将手按在胸口，一副幸运的后怕。
“我寻到那个狗洞，只觉得老天有眼！当即就将玉娘的尸体弄出去，然后去寻三娘，巧的是三娘也来了，我们两个就从狗洞出去，抬着玉娘的尸体回去了。”
“本来我们以为玉娘不可能死的，一个好好的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林云微便很严肃地问道：“所以你们查看了尸体？”
月娘和三娘都惊恐摇头，三娘吸了口气看向月娘：“月娘姐姐碰了碰鼻息，发现没了呼吸，我们两个就不敢碰了。”
月娘也落下泪来：“我们两个抱着哭了一晚上，然后决定要报仇！这个绣品是我偷出来的，我去找那个对我有心的伙计，他还算是有良心，帮了我。”
林云微打住问道：“杜玉娘的尸体失踪，难道那些人没有找到，没人怀疑到你们身上？”
三娘冷笑道：“他们以为自己将尸体丢进枯井中了，我是见到他们散开，才得以逃到狗洞这边的，不然我和月姐姐，哪里还能有命活着出来？”
林云微听得点头，这样还算前后合上了。
“接着说。”
月娘的告诉了他绣坊来了大生意，拿到了如懿公主的衣衫，还要赶进度，月娘就仗着那个伙计的身份，过去看了看，顺手偷了袖口的绣线和样子。
楚狂歌冷哼一声，面上都是鄙夷神色：“那个伙计还是出卖了你，若非是他说的，绣坊的那些人哪里知道是你们拿走的？”
月娘听得，也只是无奈，事已至此，她哪里还去想自己的事情。
“大人，那个地方，我们后来悄悄去过，还在呢，只是里面空着，最近都没人！”
林云微听得，勾起唇角道：“自然是每次有绣娘送过去的时候，那个地方才会住人的，不过没关系，要查这个，我有的是门路！”
林云微掌控着上京最大的牙商团伙，让他们去打听，很容易就能知道。
只是幕后的主人未必和住在里面的人是相同的，不过抓到一个，审问一个，不怕摸不到最后去。
林云微现在心中已经有了杀人凶手身份的猜测，只是当着月娘和三娘的面不好说，若是说出来的话，她们两个一想到杜玉娘遭受的虐待，怕是承受不住。
林云微也不想给她们制造心理阴影：“不过你们既然犯了偷窃，还是要待在牢房之中的，这也是为了你们的安全。”
楚狂歌赶着说道：“放心吧，我们大人对待没罪的犯人是很好的，铺盖被褥都有，还有火盆，饭菜也是一荤一素……”
三娘忽然噗呲一声笑了，楚狂歌也跟着笑了，那一副不值钱的样子，林云微看得都看不下去了。
“师爷，你去安排！”
左师爷忙带着两个绣娘下去，林云微提醒楚狂歌：“你哈喇子都要滴下来了，控制一下！”
“这跟着出去选秀女了，见过的女子不说千儿八百，也得上百了吧，怎么忽然就对一个绣娘看对眼了？”
林云微这话不是嫌弃绣娘，而是考虑了楚狂歌家的家境和未来的职业规划，自然是要当官的，绣娘这种女子按照门第来看，自然是只能当妾的。
但是若是当妾的话，林云微就不赞同这婚事，放着正妻不当，去当妾室，那不是放着好日子不过，去过苦日子吗？
所以林云微得语气有些不赞同。
楚狂歌也是个不害臊的，听得这话，挺起腰杆子，微微红着脸赔笑道：“我就喜欢！哪个女子能有她们那样勇敢，还有谋划？”
胡捕头在旁取笑着道：“大人，我看挺好的，那个月娘稳重，正好陪蒋寻芳那个混世魔王，三娘直爽，楚狂歌又直勾勾看和人家笑，我看也挺好的！”
林云微揉了揉额头道：“收敛一点，她们两个现在还是犯人呢！”
“我可不希望有人拿着话柄，说因为你们别有心思，导致我判案偏私！”
楚狂歌听得这话，倒也严肃起来，伸出三个手指道：“大人放心，我一定等三娘出来再说！”
林云微撇了撇嘴，总感觉平日只有个蒋寻芳的时候还好，这个混世魔王毕竟喜欢新鲜，总是往外跑，如今楚狂歌回来，就有种两个苍蝇在耳边赶也赶不走的烦躁。
不过案情已经很明朗了，林云微对着胡捕头道：“以防他们处理尸体，你带着人赶着过去保护现场！”
林云微吩咐完，立刻站起来道：“算了，我跟着一起去，你们必然会被阻拦的！走！”
那所宅子藏在坊内，四周都是高墙隔开，高墙四面都是道路，还种了树和四围的邻居的房舍隔开。
这种好宅子价格自然是昂贵的，是按照官员的宅邸修建的，注重隔离隐私。
林云微到了地方，先让胡捕头上前去试探。
把手门口的门房听得，直接说道：“京兆府查什么案子，这是官中的宅子，户部还没有发放的宅院，从来没人居住的，你们怕是找错了吧？”
胡捕头听得这话，冷哼一声道：“你这是说我京兆府的人糊涂了？有没有，让我们进去查一查不就知道了，你这样拦着，是心里有鬼吧？”
那门房也像是接待过大人物的一样，心理素质很强，直接说道：“这上京城内，一块砖头丢出去就是一个六品官，这样的宅子你们大人还不陪住呢！”
“况且我是奉命看守宅子的，若是随便就放人进去，我如何交差？”
“你们想要进去也容易，先去户部知会一声，到时候自然是有户部的小吏会拿来钥匙，打开房门让你们查看的，只是现在，我职责所在，可不敢放你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