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是晚高峰，这条地铁线，又途径两个最热闹的地方，所以人流量自然是不用说的。
上去座位是不用想的。
陈川牵着她到一个角落站着，等到了下一站，又上来一堆人，挤得不行。
他怕挤到虞宁，便撑着手给她圈出一个地方，反正他人高马大的，块头也大，一般人压根推不动他。
虞宁看出他的用意，勾了勾唇，伸手扯了下他的衣角，纤细白皙的手指爬上他的人鱼线。
陈川拧眉，搂着她腰肢的手加重，微微倾身，低声说，“老实点。”
虞宁轻轻“啧”了声，干脆将脑门抵在他的胸膛上，这样站着能省点力。
很快，地铁到站，车厢拥挤的人群哗啦啦的往车外涌去。
等人下的差不多了，陈川才牵着她下去，问道，“先吃饭？”
“不知道吃什么，先过去转转吧。”
出了地铁，入眼的便是一片繁华喧嚣，霓虹的河流也在夜色中涨潮了，人声鼎沸，脚步杂沓，像无数散落的鼓点。
齐齐传入虞宁的耳畔里，她没忍住勾了勾唇。
陈川回头看到她的笑，凑过来问，“怎么了？”
虞宁睨他一眼，小声说，“刚刚看到一个帅哥走过去，长得可好看了，个也高。”
“……”
陈川无语，眸子黑沉沉的看着她，随后拉着她往小食街的方向走。
虞宁迈着雀跃的步伐，歪头说，“真的。就是人太多了，不然……”
“你别气我。”陈川打断她的话，重重捏了下他的手心。
虞宁失笑，醋性还挺大。
说到“醋”，她忽然联想到了一个细节，扬着眉，“上个星期你送货回来，给我甩脸子的那天，是不是也吃醋了？”
陈川装作听不见，指着前方一个铁板虾滑的摊子问，“吃吗？”
“你能不能回答我的问题？”
“那里有酒酿小圆子，我去给你买一碗。”
“哼，陈老板，你心虚了。”
陈川闻言，才不得不侧头看她，“我心虚什么？该心虚的人是你。”
虞宁茫然，“我？我为什么心虚？”
“你撩了我，又去撩别人，我还不能生气了？”
“我撩别人？”虞宁认真思索了下，然后恍然，“那个弟弟啊？那可不是我撩他，是他想撩我，啧啧，但不得不说，年轻真好啊。”
陈川眯了眯眼，“你现在是嫌我老？”
虞宁笑出声，“那倒不至于，就是吧，三十岁是道坎，喜欢弟弟的坎，懂吗？”
懂个屁！
能从她嘴里听到什么好话？
简直就是奢侈。
陈川干脆不搭理她，拉着她走到虾滑摊前，要了大份的。
看他一脸不爽的样子，虞宁下结论，“说来说去，你还是吃醋了。说说看，什么时候动的心？”
陈川继续不搭理她。
她用手指戳了下他的腰，“问你话呢。”
陈川抓住那只作乱的手，拧眉回，“不知道。”
“嗯？什么意思？”
顿了几秒，陈川认真的说，“真的不知道。”
虞宁直接送了个大白眼给他，恰好铁板虾滑好了，陈川接过来，用签子挑起一块，吹了吹，送到她唇边。
“小心烫。”
虞宁张嘴嚼吧嚼吧，等吃完，陈川又买了两样小吃，还喝了一份酒酿小汤圆。
最后才拐进商场里，正好看见空中挂着一个广告横幅，是五楼电影院的，1号新上的一部电影。
她只扫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陈川注意到，便问，“想看电影？”
“不看，没意思。想喝奶茶。”她看着不远处的奶茶门面。
陈川便带着她过去，点了两杯奶茶，然后在商场里闲逛了起来。
顺带买了两套衣服，陈川买的单，他也给自己买了一套，是虞宁帮他搭配的，用作今晚的换洗。
逛得差不多，陈川问她晚上想吃什么。
她没回答，直接拐进了一家N衣店，手指着橱窗里那套黑色镂空性感睡裙问道，“那个能拿下来给我看看吗？”
“……”
站在门口的陈川看着橱窗里睡裙，愣了下，随后喉咙一紧。
店员笑道，“这边就有，您过来看看。”
绸缎质感，面料轻薄，摸起来，顺滑柔软。
虞宁很喜欢，笑道，“帮我包起来吧。”
陈川不自在的摸了下鼻子，准备去买单，但被虞宁拦下了，“这单，我来买。”
他明显不解。
“我送给姐们的，你买单，算什么事？”
“送人？”
“昂。”虞宁看他那样，瞬间福至心灵，眨眨眼，直白地问，“怎么？你想看我穿？”
陈川没说话，抿唇看他。
虞宁傲娇的昂着下巴，“想得美。”
说完，就去买单了。
出了店门后，她才说，“想吃火锅了，就海底捞吧。”
陈川点头，牵起她的手往五楼走。
她忽然问，“你前女友有穿过那种睡衣给你看吗？”
陈川一顿，一言难尽的看着她，“没有。”
“你这什么眼神？”
“你老提她做什么？”
“这不好奇吗？”虞宁摊手，看出他眉宇间的不耐之色，笑了下，“你这是……不想让我提起她，还是不想听我提起她？”
一字之差，意思却差之千里。
陈川抿唇，“就是觉得……没必要。”
八年之久，足以让他放下那段感情。
即便过去也真挚热烈过，但……过去了就是过去了。
虞宁睨着他，再次淡淡笑了下，什么都没再说，继续迈步往前走。
陈川看了几眼她的神色，似乎也觉得自己刚刚语气有点重，忍不住问，“生气了？”
虞宁闻言看他，轻轻摇摇头，“没有。”
她就是忽然觉得，他和康瑶大学四年的那段恋爱，肯定很美好。
这种感觉，没有掺杂任何情绪在里面，只是感慨而已。
她大学时候也谈过恋爱。
不过……
想不太起来细节了。
因为太普通了。
贯穿她大学四年的，不是恋爱和学习，而是打零工。
打各种零工。
毕业后，又是拼命工作，想转正，想升职，想加薪。
想到这里，她扯了扯唇角，懒散的靠在他的肩膀上，声音淡淡的，“我累了。”
陈川一愣，有种把人惹生气了的心虚感，试探地问，“那我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