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帮忙的学弟也一脸懵，慌乱的自证，“……昨天接到学长的电话，我们几个就顺着苏雨顺上课的轨迹一路查了过去，问了无数个跟苏雨顺打过交道的学生，不少给过苏小四好处的，都说默认吃下这个闷亏了……”
“对！”
旁边的学弟对着话筒补充，“大家觉得为着十几二十块钱，得罪家里有大哥在财政厅、舅舅在部队的苏雨顺，不值当。万一将来走上工作岗位，以苏雨顺的聪明，可能要比他们混的好，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真弄僵了不好。”
这话，跟巴掌一样扇在苏老大脸上。
苏老大脸皮发热，火辣辣的烧的慌。
“这事，是他对不住大家伙，我代他给大家伙赔罪，这样，他从大家手里一共拿了多少钱，你汇总一下给我一个数，我转给你，你帮我还一下，大家都是学生，花的每一分钱都是家里的辛苦钱，这个钱不该这么被浪费掉……”
学弟听了苏老大的话，高兴的呼出一口气。
“我就知道学长跟苏雨顺不一样，学长，这笔钱用不到了，苏雨顺他老师……就是他硕导，听说是拿出了全部存款，帮苏雨顺把账给平了。”
苏老大微蹙眉，怔了片刻，问，“他硕导是？”
“姓费，费文州，人挺低调的，苏雨顺好像是他顶着压力主动争取的。”学弟解释道。
苏老大道了谢，问了地址，说改天去登门拜访。
“大哥，既然找不到人，那就问学校要举报信。”
苏老二手指轻敲了几下书桌，“同时关注一下，还有谁对举报信比较感兴趣。”
“你的意思是……”
苏老大疑惑的看苏老二。
“我现在并不确定，你先问问看。”
苏老大点点头，电话打到校务处，校务处听到他打电话的来意，回道，“举报信全部还给苏雨顺的导师费文州了，费老师替苏雨顺同学还清了这几年从同学那欺骗得来的财物，条件就是拿走举报信，说是要给苏雨顺同学一张清白没有污点的本科毕业证，不忍他背负污名离校……”
听着外放出来的解释，兄弟三人对视一眼。
苏老大道了谢切断电话。
苏老三舔了舔后槽牙，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个费文州有猫腻。”
苏老二也点头。
兄弟俩看苏老大。
苏老大想了想，说，“教师队伍里我没有能说得上话的关系，只能去问问宋老师，看他能不能帮忙，你们两个，先想办法看住小四。”
“看住……”
苏老三撇撇嘴，“他是我们能看得住的人吗？”
苏老大看着他，轻轻叹了口气。
苏老三哎了声，“大哥你别这样，我看，我看还不行吗？”
说完，舌头在嘴里捣捣左边，扒拉扒拉右边牙齿，想到苏小四那鳖样儿，就一股子烦躁。
苏老二扫了他一眼，看了眼苏老大，微垂下眸子没出声。
不出意外的话，出意外了。
苏老大跟宋维桢说了苏小四的情况，宋维桢叹了口气，苏老大头垂的很低，“对不起，老师，给你添麻烦了。”
宋维桢摇头。
“阿泰，不是给我添麻烦，是给你自己添麻烦，我记得你弟弟很早就开始这种行为了，你既然做不到任他自生自灭，当时就该干预到底，现在……”
他再摇头。
“我什么都不能做，我一旦出面，站在你弟后面的人就能预估到你在我这的地位，在你师娘那的位置，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苏老大明白。
他甚至听完宋维桢的话后，激灵灵打了个寒颤，浑身犹如被一盆凉水兜头泼下。
他们一开始就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费文州的目标，是他。
他如果一直不动手，小四反而不会有事，偏偏他让学弟去查消息，像触动了游戏开关一样，费文州的人推动事情白热化，学校根据校规清退小四，没有半点问题。
费文州这时出手保下他的本科毕业证，让他以后找工作不至于太难堪，在小四眼里，就是他的救星。
费文州一局就拿捏住了小四……
苏老大张了张嘴，只觉口苦嘴干，他压下心底的恐慌，问宋维桢，“老师，他们想干什么？就算我是你和师娘的得意门生，也只是个才入财政厅不久的新人，他们为什么会盯上我？”
宋维桢也不得而知。
让苏老大先静观其变，走一步看一步，注意些苏小四的动向，给他提个醒。
苏老大挂了电话，回头跟兄弟俩说。
苏老三阴恻恻的笑着进屋，一拍桌子，跟苏老大、苏老二道，“你们猜怎么着？咱们忙的跟孙子一样，苏小四那边被费文州哄的高高兴兴的，说要下乡，去镇上财务局上班……”
“大哥，就到这儿吧。”
苏老二换了另外一条腿翘着，面无表情的撂挑子，“他也就这点出息了，事情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他说放下就放下了，人家说什么他信什么，你信不信费文州过个一年两年，说走了不知道多少关系才把他从下面调上来，他肯定对人家感恩戴德，人家让干什么他就去干什么了？”
“……这种脑子是怎么特招考进清北的？”
苏老三皱着眉头，满脸嫌弃，吐槽道，“白长了一个聪明脑袋，除了考试一点社会经验都没有。”
“你们也说了，他经历事少，被人蒙骗了而已，他知道真相兴许就不会这样了。”苏老大替苏小四找补道。
苏老二与苏老三交换了一个眼神。
苏老三说，“大哥，你信不信我们说什么他都不会信？我们兄妹几个除了大哥你，其他的有一个算一个，都是不撞南墙不死心，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主儿，不信，你去试试。”
苏老大看看苏老三，看看苏老二，嗯了声。
“行，我去跟小四说。”
他顺着苏老三给的地址，找到地方，给了一个小孩十块钱，请他悄悄把苏小四叫出来，约在斜对面的小饭馆儿碰头。
结果，苏小四带着余青去见的他。
苏老大的脸登时就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