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什么？”
苏小四的脑子轰隆了一下，瞪向二把手，“我什么时候向你主动索取回扣了？房子是我老师送给我和我媳妇余青的结婚礼物！”
二把手鄙夷的斜他一眼，示意一旁的律师拿出证据。
一份购买房产的收据，与写着二把手名字的房产证复印件，还有一份过户给苏小四的证明文件。
苏小四像被人扇了一耳光。
满眼不敢置信，“这怎么可能？！这房子分明是……”
“带证人余青、费文州。”
法官叫来二人指认房子的事，费文州说，“我并不知情，我的钱在帮助苏雨顺逃离学校所欠下的债务中已经全部花完，没有闲钱帮他购置房产。”
“老师？！”
费文州的话像一道雷打在苏小四头上，苏小四急切的去看余青，“余青你说，钥匙和房产证都是你带来的，你一定能证明我是冤枉的，你快说……”
“你让我说什么？”
余青蹙了蹙眉，看着苏小四满眼失望，摇了摇头跟法官道，“老师确实没给他买房子，房子是我过年前去找他，他带我去的，说是二把手过户给他的，具体怎么来的，他没说我也没有问。”
“你胡说！你们都在胡说八道！”
苏小四看着眼前两张熟悉的脸庞，又觉得陌生至极，他情绪激动，扒着台子盯着余青质问，“你们为什么说谎？余青，明明是你来找我，说老师送给我们的结婚礼物，为什么现在要这么说，你知不知道你这话会害死我的，你……”
“苏雨顺你疯了吗？”
余青神情比他更激动，满口指责，“老师为了帮你保下你的本科毕业证，让你清清白白的从清北毕业，拿出了全部身家替你还钱，你现在居然往他身上泼脏水，他的一世英名都要毁在你手里了，你自己去坐牢，还想拉我跟老师给你垫背？你怎么是这种人，我真是瞎了眼才会跟你这种人谈婚论嫁！”
“不是这样的，明明是你们，是你们设计我……”
苏小四再傻，这会儿也反应过来这两人是故意的了，他不解，又有些遭遇最敬重的老师和亲密爱人双重背叛的茫然和无措，“为什么？”
“是，我们设计你。”
余青满眼嘲讽，“老师拿出全部身家给你填窟窿是为了让你去贪污受贿收人家的房子拿人家的钱，我这大半年跟着你吃苦受罪，是为了替你顶罪让你把脏水泼到我和老师身上的，早知道你在学校就是手脚不干净的人，还以为你吃一堑长一智以后不会这么做了，看来，你根本没有变！”
余青说红了眼睛，看着费文州，带着哭腔道。
“老师，你救错了人，我相信错了人，苏雨顺他不值得我们这么帮他。”
费文州失望的看眼苏小四，叹气别开头。
苏小四看着二人一唱一和，只觉得讽刺至极。
他摇头，看向法官，说，“……收钱是我不对我认，平时上头给的小恩小惠我收了我也认，但这套房子虽然在我名下，但不是我主动索取的，想栽赃给我，我不认。”
“证据呢？”
二把手嘲笑，“苏雨顺，法庭上讲的是证据，你说不是就不是吗？”
“我没有证据。”
“真是可笑，你拿不出证据，我们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抵赖，你抵赖的掉吗？”二把手眉眼掠过得意，与费文州交换了一个眼神。
但他们证据摆的再足，苏小四死不承认，一口咬住了房子就是余青带过来的，是她口口声声说是费文州心疼他们在小乡镇生活的清苦，买来送给他们当结婚礼物的。
场上一时陷入对峙局。
休庭时，苏小四忽然想起来，“二把手说房子过户给我，但我从来没出现在任何一家房产交易中心，我的身份证在房产证过户日期那天也一直带在身上，你们可以去查证取证。”
二把手眼底的笑意微滞。
费文州与余青对视一眼，都蹙了眉。
第一次开庭，以房产归属不详，证据不足休庭，待查证后再行选择时间开庭审判。
苏小四临退去时，跟自己的公益律师说，他想见苏老大，让律师给苏老大带话，他没有索取房产，房产是他们给他量身打造的一个局。
他在法庭上说的都是真的，请苏老大看在一母同胞的份儿上救他最后一次。
苏老大要是不信，可以去查。
他如果有半句瞎话，就让他把牢底坐穿！
律师看了眼被他抓住的衣袖，和苏小四眼底渴求浮木一样的眼神，点了点头。
苏小四松开手被带走。
不怪他这么在意房产的归属，法律有规定，贪污受贿十万以内，判处在五年以上十年以下，如果超过十万，判刑十年起步，还可能是无期徒刑或者死刑。
不算上价值两万多的房产，苏小四贪污受贿的钱数在九万多，差几千到十万，但房产若是他主动索取的话，那后果就不只十年……
苏小四是真的怕了。
十年，他现在也才二十一，也才过了两个十年，二十一到三十一，人生最美好的十年，他不想全耗在监狱里。
律师把话带到，苏老大跟苏老二说起这事。
苏老二看苏老大，“大哥，你不是答应老三不管吗？”
“不一样。”
苏老大摇头，“小四是该为他做错的事付出代价，他坐牢赎罪我不管，但别人想栽赃他也不行！房产这事明显透着蹊跷，我怀疑是费文州、余青跟他们那个二把手提前设好的局，故意害小四多坐牢的……”
“你觉得是他们在说谎？”
苏老二皱眉，“万一是苏小四在说谎呢？”
“小四说我如果不信，可以去查。”
苏老大看着苏老二，“还说房产证上出现的过户日期，那天他没有出现在任何一家交易中心，小乡镇上很容易查的，他如果说谎，不敢有这么大的底气说这话。”
苏老二沉默了一会儿。
“行，我找人去查。”
苏老大嗯了声，“那你动作一定要快，我怕被费文州的人抢先抹去痕迹，到时有没有证据小四都得兜着了。”
“好，我知道了。”
苏老二眸色沉了沉，打电话出去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