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当斯也俯身凑了过来，目光落在了夏可可手心里的那片小玩意儿上。
那片龙鳞在她白皙的掌心上，泛着温润的七彩光晕，好看的很。
“是那条龙送给你的。”亚当斯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了然，“这不是普通的龙鳞，这是龙的逆鳞。”
夏可可皱起了眉，有些难以置信：“它送我这么珍贵的东西？”
她虽然对道教的东西了解甚少，但是也知道龙的逆鳞有多珍贵。
“你救了它，还让它摆脱了几百年的囚禁，重新有了成仙的希望。”亚当斯解释道，“对于它来说，你恩同再造。送你一点好东西是正常的。”
他看着那片逆鳞，对着夏可可问道：“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我和你换。”
夏可可沉吟片刻，她现在最缺的就是自保能力，每次遇到危险都只能指望亚当斯，这让她很没有安全感。
她抬起头认真地说道：“我想要一些攻击手段。”
“那不用和我换了。”亚当斯说。
夏可可疑惑地看着他。
亚当斯指了指她手心里的那片龙鳞：“你把这个，融进你的灵摆里就可以了。到那时候，指哪打哪，绝不含糊。”
夏可可低头看着龙鳞，又看了看自己的口袋，寻思了一下，觉得这确实是个绝佳的办法。把攻击能力和自己的占卜工具结合起来，简直是量身定做。
“现在就能融吗？”她有些迫不及待地问。
“行，”亚当斯点头，“但是我们得去道观，那里的气场纯净，适合做这种事。别的地方不行。”他随即问道，“你带灵摆出来了吗？”
夏可可从另一边口袋里掏出了她那个熟悉的黄铜金刚杵灵摆，在手指上晃了晃。
亚当斯伸手把那个灵摆接了过来，在手上掂了掂，端详着：“我之前就想问了，你们占卜师的灵摆，不是大多都是水晶的么？为什么你的是黄铜的？”
“这是从天山那边特地买回来的。”夏可可解释道，“灵摆其实只要是个锥形的东西就能当。一般为了能量的流通顺畅，更多的人会使用水晶，但用其他材质的也不是没有。”
她说到这里顿了一下，补充了一句像是职业心得的话：“新手入门的话，还是推荐用水晶的，并且根据需要占卜的类型，选择不一样的水晶。”
“比如？”亚当斯顺口问道。
“比如算感情方面，就用粉色的粉晶。算金钱方面，就用黄色的黄水晶。”
“哦。”亚当斯应了一声，把灵摆还给了她。
车子很快开出了市区，在亚当斯的指路下，一路向着城外的老瀛山驶去。
一个多小时后，车停在了山脚下的一个小型停车场里。两人下了车，夏可可抬头一看，瞬间就有点腿软。一条看不到尽头的石阶，像一条灰色的长蛇，蜿蜒着盘旋向上，隐没在云雾缭绕的山林里。
“走、走上去？”她艰难地转过头，看着亚当斯。
“对，走上去。”亚当斯回答得斩钉截铁。他看了一眼夏可可脚上的鞋子，说：“你穿的不是运动鞋吗？爬个山应该没问题吧。”
夏可可的脸上写满了抗拒：“你就不能自己上去，我在下面等你吗？”
“不行。”亚当斯拒绝得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
夏可可的挣扎终究是徒劳的。在亚当斯眼神威胁下，她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跟在了他身后。
刚开始的一小段路，她还能勉强跟上，但很快，她和亚当斯之间的距离就被迅速拉开了。
亚当斯就像个没事人一样，步履稳健，气息平稳，一步步走得不快但极有节奏。
而夏可可，一个标准的城市家里蹲，爬了不到一百级台阶，就已经开始气喘吁吁，感觉两条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她停下来喘口气，抬头望去，亚当斯的身影已经变成了前面山道拐角处的一个小黑点。
她咬咬牙，继续拖着腿往上挪。等她再爬过一个弯道，前面已经彻底没了亚当斯的影子。
“……淦！这家伙体力怎么那么好。”夏可可扶着旁边的一棵树，上气不接下气地骂道，汗水顺着额角流下来，痒痒的。
不知过了多久，当她感觉自己的肺都快要炸开，双腿已经彻底失去知觉的时候，那折磨人的石阶终于到了尽头。
眼前豁然开朗，一座小小的道观静静地矗立在山顶的平地上。
青砖黛瓦，看上去已经有些年头，门口两棵高大的银杏树，树叶金黄，在山风中沙沙作响。
一个看上去年纪不大、梳着发髻的小道童正在门口一下一下地扫着落叶。
他看到衣服凌乱浑身狼狈的夏可可，停下了手里的扫帚，有些好奇地打量着她。
“这位居士，请问来此有何贵干？”小道童开口问道，声音清脆。
“我……我……”夏可可扶着膝盖，大口喘着气，好半天才缓过来，断断续续地说：“我跟着一个……一个外国人道士……一起上来的。”
小道童听到“外国人道士”，脸上露出了了然的神情，“哦”了一声，语气平淡地说：“原来是找亚当斯师兄的。”
师兄？
夏可可愣了一下。
小道童对她行了个礼，说道：“师兄已经回来了，居士请随我来吧。”
他引着夏可可穿过小小的山门，走进一个干净的庭院。院子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线香味，令人心神宁静。绕过主殿，小道童把她带到了一间静室门口。
夏可可往里一看，只见亚当斯已经换上了一身朴素的灰色道袍，正盘腿坐在一张蒲团上，双目微闭，神情肃穆，整个人仿佛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了一体。
他看上去，就像是已经在这里打坐了很久很久。
夏可可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气的牙痒痒的。
亚当斯回头，一脸淡定的问夏可可：“你来了？”
夏可可喘了几口气，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任由自己坐在了地上。
她拿出了龙鳞和灵摆，放在手上，对着亚当斯伸出了手，恶狠狠道：“别废话，快点。”